“曹大哥,消消氣,有話好好說,大家共事這么多年了,沒必要這么惡語相向?!?p> “是啊,曹大哥,沈老哥說得不錯,陳主簿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讓人家把話說完嘛~”
這個時候,陳江河又豈能看不出三人對自己的不滿,猶自說道:“三位兄弟,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一旦這些措施實施下去,這晉城縣,誰的損失最大?”
“那還用說?”曹阿瞞陰陽怪氣地頂了一句,又憤憤地說道:“當(dāng)然是我們這些當(dāng)苦差的啦!”
并不是每個人都像曹阿瞞這么暴躁、魯莽,很容易意氣用事,看著陳主簿笑意盈盈的模樣,滿含期待,沈一虎最先反應(yīng)過,但不是很確定。
“陳主簿,你的意思是說,損失最大的是那些世家大族?”
我的媽呀~總算還有一個聰明人。
陳江河長松了一口氣,心中呢喃著,卻也在點頭肯定沈一虎的猜測,并緩緩說道:“你們應(yīng)該有所了解,別看那些士紳大家擁有大量的田產(chǎn),撇去霸占的不說,其中的一多半都是他們侵占無主之地,據(jù)為己有,并沒有什么地契。
一旦這個告示上的政策推行下去,相當(dāng)于將他們一多半的田產(chǎn)強行奪走,那些世家大族能愿意嗎?又怎么可能答應(yīng)?”
這個時候,即便蠢笨如曹阿瞞,也幡然醒悟了過來,知道了陳江河阻止他們的仰仗所在,那些話并不是風(fēng)涼話。
陳江河這是拉著自己四人一起作壁上觀,看著縣太爺和本地的世家大族相斗,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從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強龍不壓地頭蛇,最后一敗涂地的一定是那個小縣太爺,而他們,依舊可以像以前那樣逍遙快活,舒服的在衙門當(dāng)差,兩頭拿錢,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
“要是真的可以的話,老夫真得很想和這位小縣太爺大干一番,為老百姓做一些事情,可惜......”
看著突發(fā)感慨的陳江河,曹阿瞞已經(jīng)換成了一副討好的笑臉,緊跟著問道:“陳大哥,可惜什么?”
這也是沈一虎等人的疑惑,齊齊的看向神色復(fù)雜地陳江河。
“還能可惜什么?自然是天下沒有后悔藥,老夫不可能回到從前了?!?p> 楚雄似乎是理解陳江河的心情,意味深長地接話道:“如果大人不咎過往,只看將來,主簿也不是不可能和大人共事?!?p> “楚班頭,你覺得這可能嗎?”陳江河的嘴角噙著笑意,有著幾分自嘲,又有著一絲戲謔。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背蹞u了搖頭。
“這個小縣太爺可真不簡單啊~”
陳江河一句鄭重其事的嘆息,使得四人的一顆心再次懸了起來,就好像沒有看到他們的神色變化,陳江河痛飲了一碗酒,嘶了一下,聲音也變得高昂起來。
“真是想讓人不佩服都不行啊,這手段,這眼光,這籌謀,都是上佳之選,時機更是把握的剛剛好,分寸拿捏得到位,化不利為有利,將被動的局面完全化為了主動,不得了啊,不得了,要是真能成長起來,一定是第二個張居正般的人物......”
看著陳江河在那里搖頭晃腦的自言自語,說到動情處,更是自斟自飲,直呼過癮,看得四人大眼瞪小眼,也聽得滿頭霧水,不知道陳江河在說的什么,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沒頭沒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