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留常家,常年把持著屯留縣城各種資源,魚肉鄉(xiāng)民,近些年山匪橫行,常家便自行招募兵勇,名義上是保衛(wèi)鄉(xiāng)里,實際上是保護(hù)他常家的所有資產(chǎn)。
因為硫磺礦的緣故,蘇瓊把目光放在在屯留常家的身上。
花菱很快召集飛花寨的所有部眾,由蘇瓊部署搶劫工作。
蘇瓊看著聚義廳內(nèi)良莠不齊的骨感有些頭疼,他不禁懷疑,自己真的可以帶這些大大咧咧的人走出大山,爭霸天下嗎?
蘇瓊對大家說道:“我們現(xiàn)在萬事俱備,但是呢,缺鐵缺錢,所以近日尋找了一頭肥羊,供大家宰殺?!?p> 花清顯得萎靡不振,最近幾日沒有睡好覺的他微微嘆了口氣問道:“不知軍師選的是哪一頭肥羊?不會就是張楊吧?!?p> 蘇瓊擺了擺手,“在火藥沒有大量生產(chǎn)出來之前,我不可能讓你們?nèi)ゴ驈垪睿鞘钦宜?,我這一次的目標(biāo)呢,是屯留城的常家?!?p> 花幽冷笑起來,沙啞的聲音分外滲人,“常家?常家的手里有著近千人的一支鄉(xiāng)勇,武器裝備十分精良,我們這些人去和常家硬拼,能活著回來多少?”
蘇瓊嘴角微勾,“要是什么時候都去硬拼,那還要我這個軍師干什么?”
蘇瓊命人將簡易的沙盤抬了上來,他指著屯留的地圖說道:“我們這回劫掠呢,不能直接到屯留城去,以免一頭在城門上撞死,我們得首先要來個聲東擊西,先打常家在城外的產(chǎn)業(yè),吸引他們出城?!?p> 花幽顯然不相信蘇瓊,他冷哼道:“與屯留之間我們還要穿插幾個村鎮(zhèn),而且此處更是離上黨郡城不遠(yuǎn),莫不是讓我們?nèi)ニ退?!”【注:?dāng)時的上黨治所應(yīng)該在長子】
“如果你不愿意冒任何一點風(fēng)險,又怎么能獲得足夠的好處?我們飛花寨現(xiàn)在缺鐵缺錢缺糧,正好常家什么都有,我們不搶他們,搶誰?”
花菱開口道:“一切聽?wèi){軍師所言,兄弟們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有誰說自己是孬種,這一次下山可以不去!”
花幽閉嘴不再說話,花清則問道:“具體我們要怎么做?”
蘇瓊對著沙盤演示道:“花蕊谷以及五頂各抽調(diào)出一半人馬,分別由大王以及五位護(hù)法統(tǒng)領(lǐng),一齊下山,山上的一半人馬留守,以防山寨出現(xiàn)不測?!?p> 飛花寨上下共八百余人,蘇瓊此次抽調(diào)四百人去劫掠,已經(jīng)算是一次大手筆。
蘇瓊見無人疑異,又繼續(xù)說道:“我分析過我們的戰(zhàn)力,馬術(shù)精良的人大部分都在花蕊谷,是大王手下精銳,其他五頂多是步兵?!?p> 步兵這個詞其實算抬舉這些山匪了,除了花蕊谷的人還算受些訓(xùn)練,其余山頂?shù)耐练烁具_(dá)不到步兵的要求。
“所以我會先命騎兵突襲屯留城外一處田莊,只縱火不劫掠,吸引城內(nèi)鄉(xiāng)勇的注意力,而清頂和香頂?shù)娜司吐穹卩l(xiāng)勇路經(jīng)的樹林中,我會用最近研制的兩響炮給你們釋放信號,你們在聽到炮在空中炸響之后才可行動,否則,只要沒暴露,就必須藏在山林中一動不動?!?p> 花清很是疑惑,“為什么?你讓我們埋伏不就是為了對付那些鄉(xiāng)勇嗎?”
“但要講究時機(jī),時機(jī)不對必然會損失慘重,你們只要聽我的安排便可?!碧K瓊說道。
花清點了點頭,示意蘇瓊繼續(xù)說下去。
“幽頂和雅頂?shù)娜艘卩l(xiāng)勇出城后開始佯攻城墻,屯留城的城墻及城門并不堅固,能沖得開始最好,沖不開也不要緊,一定要減少傷亡,盡量保存實力,一旦發(fā)現(xiàn)有鄉(xiāng)勇回援,視情況撤退。”【注:一般小型縣城城墻不夠堅實,城門較為簡易,守城士兵不會太多,多靠地方豪紳組織鄉(xiāng)勇抵抗外人?!?p> 蘇瓊又看向花容,“容頂?shù)娜素?fù)責(zé)離田莊不遠(yuǎn)處的其他地方進(jìn)行放火劫掠,主要針對常家的產(chǎn)業(yè),輕裝簡行,只撿貴重的東西搶?!?p> 蘇瓊拿出幾個兩響炮說道:“一切以炮響為號,點燃一個兩響炮,清頂和香頂動手對付鄉(xiāng)勇,如果我連續(xù)點燃兩個兩響炮,所有人立刻撤退!”
蘇瓊說了這一大通,眾人其實沒有完全理解他的意圖,尤其是那身材粗大的花雅,他更是不服蘇瓊,站出來嚷嚷道:“你讓我們這么做我們就這么做,若是敗了呢,這么多兄弟的命,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花香也應(yīng)和花雅,“就是,軍師會做火藥不代表就熟悉行軍打仗,我們時常劫掠,頗有心得,搶掠要的就是速戰(zhàn)速決,搶了便跑,如你這般又是分散又是埋伏,遇上大隊鄉(xiāng)勇,豈不是吃虧?”
一時間聚義堂內(nèi)響起了嘈雜的質(zhì)疑之聲,這畢竟是把腦袋別在腰上干活,極易讓人不信任。
花菱也犯了難,蘇瓊確實欠缺大家的信任,這種局面很不好辦。
蘇瓊咬了咬牙說道:“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服我,但凡事有個第一次,既然我是軍師,你們就要聽我安排。這樣吧,我在這里立下軍令狀,如若此次失敗,我就卸任軍師,并把火藥配方告訴你們,怎么樣?”
眾人立刻安靜了下去,幾位護(hù)法面面相覷,這個軍令狀似乎不怎么像軍令狀,但又似乎有那么一點搞頭。
蘇瓊鄭重聲明,“前提是所有人按部就班依照我說的做,誰若是壞了步驟,故意制造麻煩,同樣軍法處置!”
花菱在一旁神色有些尷尬,她拉了拉蘇瓊的衣袖,輕聲說道:“可是,我們沒有軍法啊?!?p> 蘇瓊干咳了兩聲,說道:“今天就立第一條軍法,不聽號令者,斬!”
入夜之后,飛花寨四百人趁夜色出山,摸黑直奔屯留外郊。
約摸兩個時辰之后,各頂已分別到達(dá)指定地點,蘇瓊艱難翻下花菱的馬,摸著自己被震成了八瓣的屁股,對花菱說道:“我們走得也不快啊,對屁股和腰損傷這么大嗎?”【注:漢末有馬鞍是肯定的,至于有沒有馬鐙,值得商榷。有一種說法是當(dāng)時的馬鐙屬于貴族用于上馬的單馬鐙,普通騎兵似乎不用馬鐙,從各地出土的文物來說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但是,本故事以騎兵采用馬鐙為基準(zhǔn),用以拉高整體騎兵的作戰(zhàn)能力?!?p> 花菱一巴掌拍在蘇瓊的屁股上,調(diào)笑道:“久了就習(xí)慣了!”
蘇瓊被拍得呲牙咧嘴,花菱這女人,在外面倒是豪橫,在家里不該靦腆的時候卻要靦腆,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