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陰霾散去

　　到了村子中，一群人圍了上來，左一句右一句地詢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元冬緊緊護著陸裕書，攔下前來詢問的眾人。眾人一時便將目光移到楚月身上。陸裕書雖是失蹤，可卻不一定是因大仙之事，還是問楚月更能知道事情原委。

　　村長神色尚且鎮(zhèn)定，但有些膽小的村民見楚月回來，卻覺得此次圣女被退回，大仙必將降罪于他們。

　　遠處賀川面露遲疑，低著頭不敢湊上前。

　　楚月耐心解釋：“你們說的大仙是只蟲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除掉了?！?p>　　周圍人面露不解，有人更是言辭激烈：“怎么會，大仙的本事我們都見識過了?！?p>　　楚月只得開口：“那這幾日，為何大仙不降罪于你們？若是不信，你們自己去洞中查看便是?！?p>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村長微沉思片刻，想起這幾日確實不見大仙動怒，更何況，眼前女子能平安回到村子，便已經(jīng)說明大仙，不，應是那妖孽，或是不在了。他輕咳一聲，指了幾個年輕膽大之人，吩咐道：“既如此，你們前去看看。若有什么情況，及時回來稟告。”

　　那日，本就是他們將楚月送到洞穴，聽到大仙聲音才離開。被送去的圣女如今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她說得應有幾分可信。

　　幾個年輕人互相看看，也提步去了洞穴。

　　一時間，村民們散開，不少人要跟著一同去看，村長也不曾阻攔。

　　元冬扶著陸裕書進了屋子，周圍只剩下些婦人孩子，焦急地等待消息。

　　賀川在這人群中顯得更為顯眼，他一改之前的頹靡，眼里有了光亮，邁步到楚月身旁，詢問道：“那之前的圣女，是否還在？”

　　事情已過去那樣久，他本不該有期待，可是楚月能平安回來，也許她們也能。

　　楚月微皺眉，想起蟲妖啃食尸體的模樣，搖頭道：“我沒有見到她們，應該是已經(jīng)被害了。不過，或許她們還活著，只是躲在附近了?，F(xiàn)在有人去看那洞穴，或許能找到?！?p>　　賀川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輕聲道：“是我沒能救下她們?！?p>　　他這句話說得突然，讓楚月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她還是出口安慰：“這也不是你一人能左右的事情?！毕肫鸫彘L讓她去做圣女時的強硬，她微嘆氣。

　　賀川卻是搖搖頭，目光中有些許蒼涼：“我們本不該為了村子的安危，便推無辜女子出去應對?！碑斔犝f那大仙是妖后，更是心中自責不已。據(jù)傳，妖怪吃人肉，喝人血。送去的那些圣女哪里會有好下場。

　　他望見楚月衣裙上的血污，喃喃道：“本應共進退的?！?p>　　見他神情，楚月猛然記起祭祀那天，眾人無法點燃的火焰，卻是因他帶來的木柴而突然燃起。

　　“祭祀的木柴？一直不燃，和你有關嗎？”她望著男子的眼睛，等待著回答。

　　賀川微點了頭：“若是說第一個被送去的圣女還抱著能平安富貴的念頭，可她久久不曾回來。大家再難自欺欺人。到選第二位圣女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哭喊著不愿點火。而選中的圣女，她被塞入轎子里強行送走時的眼神，現(xiàn)在還印在我腦子里。”

　　他說著，眼神望向遠處，似乎陷入回憶：“再后來，我偷偷將柴火動了手腳，如果村子里沒人能夠點燃圣火，或許大家便不得不一起對抗那大仙。可是，我終究還是害怕，怕被查出來，被逼著獨自一人去那洞中。所以那日我又急忙出門尋了干凈的柴火回來?！?p>　　他說完看向楚月：“后來恰好遇見你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楚月已聽明白，眼前男子因一時不忍做了手腳，又因害怕被查出，而獨自離開祭祀去尋新的木柴。

　　她陷入沉默，或許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人，總都有自己的膽怯，不是完美的英雄，但也絕非惡毒小人。

　　賀川抬頭繼續(xù)道：“那日見你被送走，我心里慌張，卻又不知該如何，看到那位陸公子急切神情，想到或許他能救你，就趁著沒人注意時，為他指了去大仙洞中的小路。不想他竟也失蹤數(shù)日，我只覺是我一時出頭，卻又中途猶豫，這才害了你們二人?！?p>　　楚月想起那時洞穴前，陸裕書突然出現(xiàn)。只感覺心中一暖，旋即又自責，若不是他來找自己，也不會被幽冥抓住。

　　天更黑時，出去探查的一行人終于回來，他們臉上頗帶著些喜色，急忙宣告好消息：“洞里真的不曾有什么大仙，只有那妖怪的殘骸，還有些破爛的嫁衣?！?p>　　聽到最后一句話時，賀川愣住，破爛的嫁衣，他已經(jīng)不敢去想送去的圣女究竟經(jīng)歷了些什么。如今看來，她們應是都被害死了。

　　“你已經(jīng)盡力了。”望著遠處歡喜的人群，楚月輕聲安慰。

　　更多的村民甚至不曾想起為了村子安全而被送出的圣女們，他們此刻臉上帶著喜色，為除掉妖怪而歡呼。

　　有陌生臉龐的青年擠在楚月面前，拍怕胸脯，頗為豪氣地放話：“姑娘想去哪，我可以帶路，這附近我再熟悉不過。”

　　也有婦人猛然發(fā)覺她衣裙上血污，柔聲勸她去換身衣服。

　　楚月被推進房中，浴桶中已經(jīng)放滿熱水。她道謝后，關好屋門，望著一桶熱水，微愣一下，解開了衣衫，看到肚子上兩條結痂的疤痕時，楚月有些疑惑，這傷口后來她也不曾在意過，竟然已經(jīng)長好了。

　　她避開傷口，清洗一番后，換好衣服。摸著肚子上的疤痕，楚月有些擔憂，陸裕書究竟是如何從幽冥那里逃出。

　　之前他一直不愿開口，可是楚月仍然有些擔心，會不會幽冥也在他肚子上插刀了。

　　想起幽冥陰狠的語氣，楚月再也坐不住，出了門，向他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