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
見機不妙,陳霄對鄒世林使了個眼色。
他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是準備白白送死的蠢貨,對面兩個夢魘,他手上的這幅油畫最多也只能夠在同一時間段里對付一只,要是他或者鄒世林同時觸發(fā)了這兩只夢魘的規(guī)則,光靠這幅油畫,他們很難茍下來。
兩人退到了二樓,接著陳霄對鄒世林說道:
“看來距離有人的地方越近,夢魘的數(shù)量就越密集,這兩個夢魘肯定都是被幸存者們的認知給實體化的?!?p> 鄒世林仰頭看了看頭頂,透過樓梯欄桿間的縫隙,他能夠隱約看到那兩個夢魘似乎還待在那里。
“這樓道里太窄了。”
他對陳霄說道:
“而且夢魘扎堆,哪怕是有這幅油畫,我們也很難過去?!?p> 陳霄看了看身后的宿舍門,接著問道:
“這棟樓的員工宿舍里配有鏡子嗎?”
“7棟的話應(yīng)該是有的,這里是女員工宿舍?!?p> 鄒世林奇道:
“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剛剛我看你用了自己的能力。”
陳霄摸了摸身后的鐵制防盜門,說道:
“用你的能力的話,應(yīng)該可以打開這扇門吧?!?p> 鄒世林看了一眼那道鐵門,然后道:
“沒問題,你退開一點?!?p> 陳霄依言后退,接著他便看到鄒世林一扣扳機,刀光如匹練,唰唰兩下,這扇堅固的防盜門便被他如同切紙板一樣地切開了。
“你這能力真厲害?!?p> 看到這一幕,陳霄略帶羨慕地說了一句。
他目前的能力雖然也不錯,但還不具備什么正面的破壞力,如果是他自己來這里的話,估計只能夠用撬鎖的方式來嘗試開這種鐵門。
他現(xiàn)在渾身上下殺傷力最強的武器就是羅亞給他的那把手槍,但一把左輪手槍就想像電影里那樣開鎖是不可能的。
真正被軍隊拿來開鎖的那種“萬能鑰匙”可是霰彈槍,而且人家是基本上都是拿來打木門的。
“一般吧,我也只是因為能力比你高一等級而已?!?p> 切開防盜門以后,鄒世林收刀入鞘,然后有些謙虛地說道。
從他的說法來看,他應(yīng)該是一個“基盤”的能力者。
“不過,你要我開門做什么?”
“因為我要找一面足夠大的鏡子?!?p> 陳霄一邊回答著,一邊走進了屋內(nèi),順帶把快要到時間限制的油畫遞給了鄒世林。
平溪鎮(zhèn)的員工宿舍條件不錯,獨門獨戶,每一個人的宿舍都是獨立的,而且都是一廚一衛(wèi)一廳一室的配制,還有一個小小的陽臺。
在這間宿舍內(nèi),陳霄成功地在衛(wèi)生間里面找到了一面足夠大的鏡子。
“我們來刷一下冷卻。”
到了這里后,陳霄關(guān)上房門,接著把手上的油畫遞給了鄒世林,過了一分鐘以后又給拿了回來,然后繼續(xù)對他說道:
“你在這里等我的信號?!?p> 陳霄雖然是編外成員,但他手上的發(fā)信器也能夠與鄒世林之間相互發(fā)送信號。
鄒世林點了點頭,表示清楚,接著他便目送著陳霄一頭鉆進了鏡子當(dāng)中。
……
來到鏡中世界以后,陳霄并沒有選擇走樓梯,鏡中世界的一切都是以現(xiàn)實世界為基準的,也就是說,如果現(xiàn)實世界里的五樓宿舍門關(guān)著,鏡中世界也是一樣。
撬鎖對他來說太浪費時間了,在帶著油畫行動的情況下,他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所以陳霄直接來到了這個宿舍的陽臺,剛才在外面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些陽臺,以及修在陽臺之間的管道。
而且當(dāng)初為了求生,他也曾去學(xué)習(xí)過徒手攀爬樓房的技巧,這種有陽臺又有管道的樓房,對他來說就是簡單難度。
所以只用了兩分鐘不到,陳霄就順著管道和陽臺,一路爬上了五樓。
鄒世林的那個同伴所在的房間也很顯眼,現(xiàn)在是夜晚,而五樓這層樓的三間房間里,只有中間的那一間亮著燈光。
陳霄翻進這層樓的陽臺,來到衛(wèi)生間,透過鏡子朝現(xiàn)實世界一看,果然看到了鄒世林的那個同伴。
鄒世林的這個同事也是男性,面向普通,身材微胖略矮,看起來約摸三十歲出頭,房間里除了他以外,還有另外的四個人,男女都有,應(yīng)該是當(dāng)?shù)氐墓ぷ魅藛T。
陳霄之所以能夠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他,是因為除了他們以外,在這個房間中還有一只夢魘,而且這只夢魘的殺人規(guī)則似乎已經(jīng)被其中的一個人給觸發(fā)了,鄒世林的那個同事此時正努力地發(fā)動能力,想要保住這個倒霉鬼。
這只夢魘看起來是一具穿著甲胄,肩上插滿令旗的老將軍的木偶,它有著白色的長髯,手上拿著一把關(guān)刀,在這具木偶的身體各處還有絲線懸于半空,與一只漂浮在半空中的詭異手掌相連。
在鄒世林同事能力的驅(qū)動之下,無數(shù)的紙張從這個宿舍的書架上紛紛揚揚地飛起,然后像是鎧甲一樣地貼在了那個人身上。
但這只木偶似的夢魘只是揮舞著關(guān)刀隨手一撕,附著在這員工身上的紙片就如同破布一樣變成了飄揚的紙屑。
即使這個能力者將自己的能力發(fā)揮到極限,卻只能夠勉強擋下來這只夢魘的隨手一扒拉,這種不均衡的對抗當(dāng)然持續(xù)不了多久,因為陳霄看到鄒世林的同事已經(jīng)滿頭冷汗,并且這宿舍里的紙張也快要被他給用完了。
見狀,陳霄也不再猶豫,他抱著油畫,從衛(wèi)生間的鏡子直接沖了出去,并且朝這些人喊道:
“別動!”
他的聲音嚇了在場的眾人一跳,不過這些受過訓(xùn)練的員工的確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聽到陳霄喊“別動”,然后就真的保持著姿勢,躲在原地沒有動。
而陳霄則趁此機會,一個箭步插到了那個木偶夢魘和被襲擊者之間,把手上的油畫正面朝外,猛地拍向了對面的夢魘。
夢魘有一個好,就是它們在平時候雖然會遵循行動規(guī)律盡量地避開彼此,但一旦規(guī)則被觸發(fā),有了奮斗的目標以后,在進行除了獵殺自己的目標以外的行動時,它們就會變得有些遲鈍。
在這種情況之下,夢魘就會變得比較容易觸發(fā)其他夢魘的規(guī)則,陳霄家里那幾只能夠在觸發(fā)規(guī)則以后還避開油畫獵殺規(guī)則的蠟油人形,被他罵作“老油條”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過這里的夢魘卻不是蠟油人形,再加上陳霄這廝行動大膽且沒有絲毫猶豫,所以那個正處在獵殺模式下的木偶夢魘第一時間也沒有回避掉油畫的規(guī)則。
它那用墨筆描出的雙目看到了這幅恐怖油畫的正面,油畫的規(guī)則被觸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