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議殿
大殿之上,嘰嘰喳喳的,每個人都在說著昨天晚上他們遭遇的奇葩事情,而他們的共同點是一個人——京圈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夜子初。
站在一旁的靈淵勾了勾嘴唇,差點笑出聲,混世魔王名副其實。
“夜大人,你家公子實在太不像話了,昨天夜里突然闖入我府上,抓著我府上的妻妾就要掀袖子”
“是呀!還說抓什么刺客,哪有這樣抓刺客的,我看就是誠心拿我們消遣”
“我府上也遭遇了,那魔王說那個刺客被他劃傷了右手臂,現(xiàn)在全京城右手有傷的人都不敢出門了”
“夜大人,昨夜你府上真有人行刺嗎?”
“啊,這...”夜伯安左右為難。
“各位大人不妨積極配合,等刺客抓住了,我相信夜大人定會給各位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說是吧夜大人?”靈淵出來幫襯,怎么說他兒子也是為自己辦事。
“??!對,我夜伯安一定親自上門向各位賠罪”夜伯安擦著額頭的冷汗,這個不成器的逆子。
“誒,撫疆王府昨夜不是也被那魔王禍害了嗎?北王怎么倒還幫他說話?”
“夜子初性子人盡皆知,與其抵抗不如由著他來,反正將王府翻過來也不會找到刺客,大家各退一步,也好早日還府上清靜”靈淵帶著職業(yè)假笑,說的頭頭是道。
“不愧是神武將軍,胸懷如此寬弘”
“臣感王爺胸懷,請受伯安一拜”夜伯安作勢行一大拜禮。
這是第一個不說他家那狗兒子壞話的。
“夜大人這是做什么”靈淵一把扶住夜伯安,將他扯起來“夜大人是長輩,靈淵不敢受禮”
“臣謝過王爺”夜伯安微彎腰,行一小拜禮。
宮外,夜子初帶著人正在各大醫(yī)館挨個搜查,恰逢單楚河也在,兩人就在醫(yī)館門口交鋒。
見到單楚河一瞬間,夜子初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單楚河受傷的右手。
“單大總管,這是怎么了”夜子初黑著臉。
“沒什么,就是刮了一下”單楚河眼神閃躲。
“你們府上有醫(yī)者,總管為何不在府上診治?莫非你就是那刺客,難怪我昨夜在王府沒有看見你”
“哎呦,這位大人的手可經(jīng)不起折騰,我?guī)煾负萌菀撞趴p上的”那個藥童急的哇哇叫,卻不敢上前阻攔。
夜子初轉(zhuǎn)頭盯著單楚河“總管不是說,刮了一下?”語氣生冷。
幾個侍衛(wèi)上前架著單楚河,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單楚河包扎好的傷口拆開。
咦~慘不忍睹,全是咬合的痕跡。
“哎呀呀,這是干什么!這位大人被狼咬傷了手臂,來的時候都能看見白骨,老夫花了好幾個時辰才給包上的!”老者氣急敗壞,連忙招呼人拿工具,準備二次包扎。
夜子初仔細看查了傷口,確實是動物撕咬的痕跡,周圍皮肉少了一大塊。
這時,一獵戶走了進來,“大總管,那匹狼已經(jīng)處理妥當了,您的傷..”
轉(zhuǎn)頭看見了夜子初“喲,夜大公子!好久不見”
“楊獵戶?你怎么在這?”
一句話的功夫,那老者已經(jīng)拉過單楚河的傷口開始處理。
“這不前些天大總管送來一頭極品雪狼嘛,讓小的處理一下,今天狼皮已經(jīng)送去作坊了,小的想著過來看看總管的傷”
“我已無礙,讓您費心了”單楚河微笑著說,絲毫不生氣,到顯得夜子初無理了。
“哎呀,大總管說的哪里話,能讓總管看中是小的福分”
楊獵戶家里原先靠打獵為生,后來他將獵來的動物皮毛做成各種御寒的裘皮售賣。
隨著慢慢發(fā)展越來越出名,現(xiàn)在成了京城比較有名的裘皮制作坊,楊獵戶為人憨厚,不習慣別人稱呼他為楊老板,便依著舊稱,都喚一句“楊獵戶”
楊獵戶見夜子初和單楚河氣氛不對,識趣的開口“既然話已經(jīng)送到,小的告辭了,作坊新出了幾款,夜公子可來看看”
“一定”夜子初點點頭。
“是子初失禮了,大總管勿怪”夜子初難得恭敬作揖。
“夜公子追查刺客,公事公辦,無可厚非,只是在下請公子不要驚動我家王爺,我見王爺帶回來的那匹雪狼皮毛極佳,也想給王爺做一件狼裘,本想準備一個驚喜,奈何實力不濟,落得如此下場”單楚河不好意思的笑笑,確實挺丟人的。
“賠罪禮我明日親自送到府上,向北王說明實情,大總管對不住了!子初還要繼續(xù)追查刺客,就先走了”
單楚河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書房
“怎么樣王爺,可還滿意?”夜子初得意洋洋的靠在桌子上。
“滿意!嗯!太滿意了!”靈淵真的不敢恭維。
“是不是很出色?”
“夜公子不覺得太出色了嗎?”靈淵表情怪異的瞄著夜子初。
“過了嗎?不會吧!”夜子初回過身暗暗回想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想來想去都不覺得哪里做過火了。
“王爺莫不是要反悔?”夜子初突然靈光一現(xiàn),悟出來靈淵真正目的,一下子湊到靈淵面前。
“查刺客需要去人家后院掀那些夫人的袖子!夜公子確定不是在假公濟私?”戲南塵一把將夜子初扯開。
“當然!”
“嗯?”靈淵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單純。
“不是!”夜子初笑笑
“王爺想想,這京城都是些成精了的老怪物,我若不逼真一點,拿出我的英雄本色,怎么能唬住他們,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嘛!還有如果我是刺客,我就會藏在后院,那里女人多,打起來可熱鬧了!哈哈哈”夜子初說著說著就忘我了。
“咳”收到戲南塵警告的聲音,他馬上住了嘴。
這個魔王,竟敢在我妹妹面前說這些污穢之言。
戲南塵瞄了一眼靈淵,見靈淵一臉迷惑,也就放心了。
看來,戲南塵也是經(jīng)歷過人情世故的人!
入夜后,靈淵放下公文,揉了揉腦袋,從宮里回來后總覺得頭昏腦脹的,貌似是真的受了寒。
當初搪塞東方玨的謊言應驗了,早知道就不撒這個謊了,這下好了寓言成真了,靈淵很懊悔。
她從桌案旁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去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仰頭一口飲下,隨后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眼前疊影重重,失重感襲遍全身,茶杯從手中脫落,摔碎在地上,破碎聲引來了門外的人。
一瞬間她好像失去了聽覺,茶杯破碎的聲音,門口有人推門進來急切的喚著她,但她都聽不到任何聲響,終于支撐不住身子向后倒去…
“你以后就叫銀玄了”
“你愿意跟我回家嗎?”
“阿淵,你可認罪?”
“我沒有錯,何罪之有”
“把少世關(guān)入殺境”
“不要,銀玄我求求你不要入魔…”
“靈少世,你去死吧!”
“阿淵…”
斷斷續(xù)續(xù)的片段在靈淵腦海爭先恐后的浮現(xiàn),暈倒的靈淵緊縮眉頭,手緊緊地抓住戲南塵的手臂,指甲劃破了戲南塵的皮膚,滲出來絲絲血珠。
但戲南塵好像并不在意,他雙指并攏對著靈淵額頭輸送著某種黑色能量,靈淵額間血紅色的往生花印記一閃一閃的,紅色的光芒透出一股子邪乎。
“啊”窒息感讓靈淵猛的睜開眼睛,急促的喘著粗氣,她環(huán)顧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靈淵憑著感覺往前摸索著,走了一小會,眼前還是一片漆黑,突然腳底一滑,她掉入了潭中,冰冷的潭水刺得骨頭生疼。
原本水性極好的她卻在這一刻心里全都亂了,她無意識的撲騰著,已經(jīng)嗆了好幾口水,意識開始混沌..
這時一陣紅光閃過,一個身影纖細的紅衣女子從水下出現(xiàn),她抱起靈淵游上了岸。
“咳咳…”靈淵趴在地上不??人?,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的水太冷了還是被嗆水的后遺癥,靈淵直打哆嗦。
冷意從腳蔓延到全身,黑暗中她感覺自己身上結(jié)了一層霜,慢慢的霜花變成了冰渣再變成冰塊,冰塊將她全身凍住,幾乎不能動彈。
旁邊的紅衣女子俯下身抱住靈淵,冰塊開始消融,直至消失殆盡…
但是全身濕透的靈淵依舊覺得冰冷刺骨,紅衣女子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額頭,頓時一股暖意充斥全身,她的寒冷得到了緩解…
“你是誰?”靈淵在黑暗中警惕的凝視著那女子。
“我就是你呀”那女子邪邪一笑,她的額間一朵血紅色的印記忽明忽暗,就著紅光,依稀看得出她的容貌。
“你是靈少世?”靈淵記得夢里那個人是這樣叫她的。
“十萬年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母親阿淵知道錯了”紅衣女子自顧自的說著,轉(zhuǎn)身走向前,隨著女子的移動黑霧漸漸消散,露出了本來的樣貌。
“這里是…”靈淵努力回想,她記得好像在哪見到過。
紅衣女子沒有理會靈淵,背對著靈淵往前走去。
“別走,快回來,你會死的…”靈淵對女子喊道,她想起來了,就是在這里紅衣女子被那個自稱圣主的人抓走了,后來她就被沉河了。
“喂,別過去…”靈淵上前一把抓住紅衣女子的手臂,卻撲了個空,女子消失了,靈淵詫異的望著自己撲空的手掌。
“淵兒!”一個沉穩(wěn)的中年男聲在靈淵背后響起。
靈淵一驚,猛然回頭...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