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世間總有一樣是你想守護的,有人只想守得權(quán)利穩(wěn)固,有人執(zhí)念入髓,有人一心護著心上之人...而我所愿,僅僅是天下太平,四海寧靜。——靈淵
元圣二十七年秋,撫疆王東羽戰(zhàn)死,敵國大肆進攻東國邊境,朝堂之中無一人可解邊關(guān)危急,元圣皇帝下詔封撫疆王之女東靈淵為神武將軍,接替其父掌管御寧軍,即日出發(fā)平亂,孝期中的靈淵臨危受命,點兵支援邊關(guān)。
元圣三十年秋戰(zhàn)亂已平,元圣親自主持冊封大典,將遠(yuǎn)在北關(guān)的神武將軍封為北親王,此為東朝三百年歷史上的唯一一位女親王!
——北境軍營
“將軍,宮中傳來詔令...”那個傳訊士兵話還未說完。
“又是讓我回京!”靈淵坐在桌案前,手撐著額頭,眼中布滿血絲,面容憔悴,她面前是一張地形圖,而用紅色標(biāo)記的地點正是撫疆王被伏殺的地方——巫山。
已經(jīng)快三年了,靈淵一邊帶兵一邊尋找父親死因的蛛絲馬跡,人人都說是戰(zhàn)死,但是熟悉撫疆王用兵的靈淵并不這么認(rèn)為。
此時是坐鎮(zhèn)軍中的關(guān)鍵時刻,父親怎么會帶十多人去突襲,靈淵從小跟著東羽學(xué)習(xí)兵法,看似突襲是常態(tài),但仔細(xì)看來戰(zhàn)局已經(jīng)明朗,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回將軍,是的?!敝茉饪諝饫涞脟樔?,那個士兵冷汗直冒,靈淵遲遲不回京,這已經(jīng)是第三道詔書了。
靈淵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給宮里傳信,明日就啟程?!?p> “是”說完便退下了。
“葉風(fēng)!”
帳外走進來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劍眉星目,身穿黑色輕甲,手握腰間長劍。
“將軍有何吩咐?”
“整肅軍隊,你隨我今夜就出發(fā)。”
“屬下遵命”葉風(fēng)不多問,得命便退出軍帳去準(zhǔn)備了。
葉風(fēng),原撫疆王的副將,也是撫疆王府的侍衛(wèi)總領(lǐng),多年來一直隨撫疆王出生入死,撫疆王逝世后,葉風(fēng)便輔佐靈淵,撫疆王府沒有多的子女,只有靈淵一根獨苗,所以無論爵位承襲還是權(quán)利分配都沒有多的爭端。
靈淵低頭再看了一眼地圖上標(biāo)記的地點,時間追溯到三年前:
那年靈淵十五虛歲。
“淵兒在家要聽你赤煉叔叔和單叔叔的話,切不可再頑皮松懈了功課,今年我一定提前回來給你辦及笄宴”
撫疆王府門口東羽摸著靈淵的頭。
“爹可要說話算話!你若不回來,我就不辦及笄宴了,做爹永遠(yuǎn)長不大的女兒”靈淵挽著東羽的手臂,俏皮的對著東羽說,毅然還是個孩子模樣,可那時候的靈淵已經(jīng)隨東羽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在軍中也是小有名氣,還被稱為“小北將軍”。
“你這丫頭,怎么這么沒出息,那本《山河國策》會背了嗎?”東羽故作嚴(yán)厲的道。
“我...”靈淵一時語塞,被戳了痛處,靈淵天資聰穎,但也僅限于軍事上的造詣,對于這種長篇大論的大道理,她是萬萬不敢想的,一想頭就痛。
“這就難住了?”
“誰說的,我用不了幾日就會了,爹回來大可隨意抽查,我定對答如流”
“好,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考查可不饒你的”
“將軍,時候差不多了,陛下正前往興武城門,要親自為您餞行”一旁的葉風(fēng)提醒道。
“嗯”東羽點點頭。
看著東羽漸行漸遠(yuǎn)的影子,靈淵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她回到書房翻開了那本《山河國策》,看了老半天,但心中思緒萬千,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隨后合上書跑出門去。
“月夕,備馬”
翻身上馬向城門快馬加鞭趕去。
此時城門正在緩緩關(guān)上,踐行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虛掩的門縫里還隱約可看見東羽身披鎧甲的背影,靈淵丟下馬三步并作兩步跑上興武城城墻之上。
“爹!”
馬背上的東羽回頭,向靈淵擺了擺手示意靈淵回去。
“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靈淵小聲喃喃道。
轉(zhuǎn)眼就到了冬月,臨近靈淵十五歲生日越來越近,靈淵心中也愈發(fā)不安。
“赤煉叔叔,還有三天就是我的生辰了,你說我爹趕得回來嗎?”書房里,赤煉正在教授靈淵功課。
“王爺既然答應(yīng)過你,就一定不會食言,淵兒還是把心思用在功課上,免得到時候被難住了,可別怪我沒講過?!?p> “哦。好吧,那赤煉叔叔您繼續(xù)說”靈淵像只被雨打焉了的雞,低著頭,嘆著氣,父親回來固然高興,但一想到考查就心絞痛。
“少主!”門外靈淵貼身侍女月夕大叫一聲,靈淵立馬從座位上站起來,打開房門。
“是爹的消息嗎?”
“今天一早單大總管就帶了一隊人馬出府了,直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大總管走的時候臉色凝重,還囑咐我們不要驚動少主,我擔(dān)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月夕你怎么不早說”
“我...我,”月夕焦急的扯著衣角,她左右為難,大總管說了不要驚動的,她思來想去還是告訴了靈淵,這下兩邊都得罪了。
“肯定是爹,赤煉叔叔你陪我一起去”靈淵覺得東羽或許是受了點傷,所以帶上赤煉應(yīng)該有所幫助。
“好”
赤煉即是靈淵的授課先生也是王府醫(yī)術(shù)最好的醫(yī)者,早年戰(zhàn)亂,流落至此被撫疆王帶了回來。
朱雀大街上,百姓們紛紛跪地,不是畏懼,而是敬畏和不舍。
大街中央有一隊人馬,最為醒目的是那口掛著白花的棺材,而他們的方向正是撫疆王府。
撫疆王東羽,他們東國的戰(zhàn)神仙逝了!
靈淵翻身下馬,看著眼前的景象她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單叔叔,這是誰?”靈淵聲音發(fā)抖的問單楚河。
“少主!”單楚河鄭重的跪在地上,拱手,頷首低眉。
雖未言語但靈淵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以后都沒有父親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相信!”靈淵突然沖向棺材,單楚河起身一把捉住靈淵。
“淵兒,不要胡鬧了”
“單叔叔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說到后面靈淵已經(jīng)帶著哭腔了。
“父親還沒有給我過生辰,他不會騙我的,單叔叔你說啊,你告訴我,告訴我...”后面的話被哭聲掩蓋,靈淵死命的掙扎,單楚河緊緊拽住。
最后靈淵無力的跪坐在地上,眼中靜靜地淌著淚,手輕輕搭在那口掛著百花的棺材上,那些花代表著百姓對他們戰(zhàn)神的不舍與悼念。
“王爺帶人突襲,遭遇了埋伏”單楚河沉痛的說出了事實,他拍了拍靈淵的背“淵兒,迎王爺入府吧!”
......
“將軍?”一位士兵打斷了靈淵的回憶。
“何事?”
“訊鷹傳來消息,月夕姑娘問,將軍什么時候歸,她好去迎你”來人身材嬌小,聲音清脆,與平時軍營的士兵大有不同。
迅鷹是一種兵種,由行動敏捷的士兵擔(dān)任,配上可飛行的鷹翅專用來傳遞軍中消息以及擔(dān)任打探敵情的任務(wù)。
迅鷹的裝備可一日數(shù)萬里,從北疆到興武城也只是需要三日左右就可到,但鷹翅極其稀少,每年司造處至多也只能打造出一兩件,且維護極耗材料和時間。
“讓她別擔(dān)心,不日我便抵達(dá)興武城?!膘`淵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名士兵。
士兵會意“是,屬下告退!”
——是夜,撫疆王遇襲地巫山
“少主,這個地方我們已經(jīng)看過無數(shù)次了,兵荒馬亂的,早已沒了線索”葉風(fēng)雖然這樣說,但是還是努力的在四周尋找著。
“最后再試一次吧,以后或許我不會來了”
“少主放心,回京之后我定盡心竭力護少主周全”
“葉風(fēng),回京之后便把你家人接到王府吧,這樣你也好照料”
“屬下多謝少主,但拙荊粗笨恐不適應(yīng)王府繁雜的規(guī)矩”
“無礙,你只管接來便是,我會妥善安排,定不會讓她遭受任何委屈”
“屬下多謝少主美意,只是...”
靈淵知道葉風(fēng)在婉拒,擺了擺手“罷了,一切由你和夫人定奪,若決定要來,提前告訴月夕,她會安排”
“謝少主”葉風(fēng)拱手作揖。
“你與父親曾是至親同袍,人后不必在乎那些虛禮,算來你也是淵兒的長輩,淵兒當(dāng)尊你一聲葉叔叔”
“葉風(fēng)不敢,少主抬愛了”
“淵兒有一事還需勞煩你”
“請少主示下”
靈淵剛直起身便有一支利箭穿林而來
“小心!”
靈淵向后一仰,那只箭直挺挺地刺入身后的樹干。
葉風(fēng)一下?lián)踉陟`淵前面,警惕的看著四周,以防還有危險。
“不必驚慌,是故人!”靈淵回頭拔下箭尾的信筒,借著月光看清了字條上的內(nèi)容:
“蒼州穆城十二宮——玄”
“看來有人比我還快”沒想到他知道的比我還仔細(xì),靈淵指間翻轉(zhuǎn)字條便化為灰燼。
“又是那位玄?”葉風(fēng)雖是詢問但是語氣很肯定。
這個玄不知從何而來,目的為何,但自從靈淵帶兵以來一直以這種方式傳遞情報,好幾次都是因為他,靈淵才能輕而易舉的擊敗敵軍。
靈淵也試圖一睹高人真容,但往往無功而返,見對方無惡意,就此做罷了,自那以后也形成了這樣微妙的境地。
“我要說的正是這件事,你去那里探查一下虛實,這關(guān)乎我朝棟梁”
“那少主?”沒了葉風(fēng),靈淵的安危又少了一層保障。
“我還有一件私怨未了,待我了結(jié)再去與回京部隊匯合,你辦完事直接回王府”
“是,屬下遵命,那少主千萬保重”
“葉叔叔也要多加小心”靈淵對葉風(fēng)作了一揖,葉風(fēng)有所動容,他欠靈淵一家太多了。
“屬下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