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兒這女人真了不得,敢在老太太封禁下頂風作案,還成功抓住了文昌候的心。
候府老太太也是丁家人,但她分的很清楚,親上加親只會一團亂,候府有能力拉扯一下得了。
自己娘家上不了臺面,她心里清楚得很,真要通婚不就是當妾的?
容易害得家宅不寧不說,對丁家也不光彩。
只可惜這番苦心丁家人不明白,使出渾身解數(shù)把丁雪兒往自家表哥身邊湊。
老太太年級大了,指不定哪天就沒了,文昌候也不像重情的人,兩家的聯(lián)系就此斷了可如何是好。
丁家就是個破落戶,老太太那一代瞧著還行,才有幸攀上了當時還有些權(quán)利的文昌候府。
這可是他們?nèi)宓臉s耀,絕不能沒了,所以丁雪兒必須要進候府。
老太太那一段時間完全向著兒媳婦,兒子沒腦子不代表她沒腦子,徐家的姻親比丁家的有用千百倍。
以至于原主一直以為婆婆和自己心貼心,因為第一胎過后,七八年生不出兒子被冷落還消沉了許久。
這也是徐青玉出門前要瞞著她的原因,那老太婆苦口婆心一勸,她要再拒絕就不太符合人設(shè)了。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況且人面傀儡總有一天會發(fā)揮它的價值。
“是不是老太君支的招?那小妾做事張揚得很,還有這等手段?她不是盼著要兒子嗎?”
徐方氏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女兒一直當她那婆婆是好人,她說壞話多了女兒可不認同。
前些年才好了一些,自己隱約察覺這人并非善類,只是也不愛說這些。
徐方氏很心驚,那老女人真厲害啊,七八年如一日把兒媳當女兒疼,沒用了立馬丟一邊。
這等手段自己對上了都討不著什么好果子吃,唯有自家老太太才能鎮(zhèn)壓此人。
“可能吧,雪姨娘要真生了兒子當二夫人,她的管家權(quán)可沒有這么穩(wěn)?!?p> 這人心當真可怕,尤其是權(quán)貴人家的后院,骯臟事多得很。
母女又說了很久的體己話,徐方氏從小箱子里拿一疊銀票出來,想要塞給她。
徐青玉尷尬死了,這情景好像被塞紅包的大齡青年,于是連忙拒絕。
“拿著吧,你嫁妝補貼了候府不少,這是娘給你的添妝,不從公中出?!?p> 徐青玉咋舌,這都有八九萬兩了吧,文昌候府兩年的開銷才三萬兩,多用在送禮上。
徐方氏叫閨女那幅傻樣,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額頭。
笑罵道:“你的嫁妝二十五萬兩都打不住,如今倒嫌我這份子多了?!?p> 她能有那么多嫁妝歸根結(jié)底是她娘有錢,皇商家出來的姑娘,手寬得很。
一個女孩兒出嫁除了家族要出嫁妝,母親的嫁妝也是可以繼承的,徐方氏就這么一個女兒,不給她給誰?
“夫人,文昌候府的人來找姑奶奶?!币粋€跑腿的小廝立在院門前,垂手道。
“請稍等,我這就進去回稟?!毙旆绞仙磉叺男⊙绢^認真把話一句不漏的記下,腳步匆匆進去了。
還有一個老媽子守在這,見這趟差事交接妥了,和小廝說起話來。
“你今年十一歲,這內(nèi)院跑腿的好差事快要換人咯,有沒有想好去哪里當差?”
小廝眼神暗淡:“管事讓我跟花園的師傅學種花。”
老媽子驚訝得很,沒想到是這么個結(jié)果。
經(jīng)常跑腿的小廝也算在主子那里有兩分臉面,年紀大了要么去主子爺們的院子,要么去膳房。
種花可是個苦差事了,也不知這小子是得罪了誰,要干臟活累活去。
在府里生活了幾十年,她深諳明哲保身之道,說到這就不再繼續(xù)問。
要不是丈夫是個小管事,夫人院子里的差事也輪不到她做。
“夫人回道:‘不見,文昌候府是離不開她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要急慌慌的把人接走。’”
小廝又當著兩人的面重復(fù)了一遍,才快手快腳的往前院去。
屋里兩人正在說香桃的事,徐方氏氣不打一處來,拍著胸口,差點沒氣出病。
馬嬤嬤和邵嬤嬤都趕緊進來勸慰,又是倒水又是擦汗,扇扇子。
“把香桃的家人給我叫來,一個不落!”不好好收拾一番誰是主子都不記得了。
香桃的家人莫名其妙,他們家一向老實安分,一個管馬圈一個管針線,怎么突然入了夫人的眼。
把全家叫上的不太會是什么好事,一家人忐忑不安。
“跪下!膽大包天的刁奴,教養(yǎng)一個狐媚子出來給我兒受氣,真是豈有此理!”
不連坐是不可能的,做出這等叛主的事不收拾家人還怎么拿捏。
香桃年紀不小,還敢動這心思,果然是那個雪姨娘給的狗膽,讓她以為這是通天之路。
當初徐方氏就不想給女兒整什么通房丫頭,選的陪嫁大丫頭才十二三歲,原來那兩個則是配了好人家。
閨女是個善心的,兩人年紀到了,還想放香桃和梨枝出嫁,是自己怕新人不忠心,才留了下來。
如今這香桃是正道不走走死道,徐方氏恨不得把她剝皮抽筋。
“各打三十大板,活過來再另說?!边€是留著一條賤命的好,不然那香桃該魚死網(wǎng)破了。
文昌候府的管家焦急的走來走去,老太太的任務(wù)他不敢不完成啊。
聽到徐夫人的話,他知道事情是不能如愿了,只是又托小廝再傳一次,就說大小姐病了。
長明走到院子外才發(fā)現(xiàn)里面亂成一團,幾個被捂著嘴巴的人正在受刑,背后一片血跡。
徐方氏不躲不避,還拿了個椅子坐著觀看,她還怕女兒傻白甜下去,硬是拉著她一起看。
徐青玉哭笑不得,原主可能有些傻白甜,她絕對不是,只是母命不可違,只好毫無波瀾的看著。
長明的從頭涼到腳,后心一陣陣冷汗,人命如草芥,他要活著比想象的艱難。
想到前些日子有人遞給他的紙包,他眼睛瞪大了些許,眼珠子呆呆的不轉(zhuǎn)了。
香桃的愛慕者送給她的胭脂,事實果真如此嗎?
他不應(yīng)該為了和秋桃的一點兒情誼答應(yīng)的,此刻被打板子的也有秋桃,一聲一聲的,像落在他心上。
“你這人辦差還能發(fā)呆?快說有什么事,別耽誤了?!必撠熓卦洪T的小丫頭嬌喝。
“候府的管家說大小姐病了,請姑奶奶回去看看?!?p> 傳完話,長明精神恍惚的回前院當值,他好像無意中接觸了一個大秘密。
說出來可能小命不保,也有可能是大功一件,該怎么抉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