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在一起,可是宋沉衍對她也沒有有什么過分親昵的舉止。
兩人相處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細水長流,他總是沉默溫和地注視著她,像是在欣賞什么藝術(shù)品般,一瞬不瞬。
只有蘇嬈主動勾纏住他的脖頸,他才會笑著親吻她。
但再沒有初次的失控,總是溫柔的,像是羽毛落下。
蘇嬈知道,宋沉衍這個人,一直以來在世俗規(guī)范下,養(yǎng)成了謙謙溫雅的性子。因此她并不奢望他能突然對自己熱情如火,兩個人就這么細水長流地相處下去,倒也是和諧。
平日里,他們彼此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蘇嬈忙著上課,宋沉衍升了副院長,更是繁忙。
只是不管再怎么忙,宋沉衍總是會按時下班,給她準備好晚餐。
很多次蘇嬈到家的時候,桌上總是會有溫?zé)岬牟穗群捅愫?,上面是宋沉衍的字跡,落拓干凈:“醫(yī)院有事要忙,記得按時吃飯?!?p> 他下班回家一個小時,只是為了給她做一頓晚飯。
蘇嬈沒有被人這么照顧過,天長日久,她都有些沉浸在這樣的生活中,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也是這幾個月的相處,宋沉衍的愛意值,一點點升到了50%。
一轉(zhuǎn)眼,便是秋天便過去了,冬日第一場初雪落下,蘇嬈終于放假了。
她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從大學(xué)離開的時候,撥通了宋沉衍的電話。
彼時宋沉衍正在召開例會,醫(yī)院的事務(wù),說多不多,可是細節(jié)入微,繁雜非常。
他朝著眾人抱歉笑笑,拿著電話走到了一旁的小房間。
電話里,他的嗓音清雋:“嬈嬈?!?p> 蘇嬈聽著他的聲音,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她柔聲道:“阿衍,我放假了,我現(xiàn)在來醫(yī)院找你,好不好?”
宋沉衍聞言彎起唇角,他剛想應(yīng)下,那頭的蘇嬈,卻突然驚呼了一聲。
之后是手機摔在落地上的聲音,信號中斷。
宋沉衍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是此刻一般,徹底慌亂。
他再次把電話撥過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打不通了。他隱隱察覺,蘇嬈可能出事了。
于是下一刻,眾人看見一向沉穩(wěn)的宋院長,疾步往外走去,面容冷肅,眉眼生寒,白衣大褂下擺微揚。
他那樣急切,面對眾人的問好,甚至沒留下只言片語的交代。
……
宋照鴻接到自己這個離家多年的小兒子的電話時,還是愣了愣。
他記得,宋沉衍在中心醫(yī)院當(dāng)了副院長,生活順遂。他本就不喜歡宋家的爭斗,更不待見自己為人處事的方法,父子倆人的感情一直不好。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他竟然給自己打電話。
宋照鴻接通電話,挑了挑眉,正想好好奚落一番自己這個沒有良心的兒子。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就聽見那頭,宋沉衍的聲音謙卑,他說:“爸,求你幫我找一個人?!?p> 他坐在車內(nèi),沉悶的空氣,一片死寂。
只有他眼眶里的血絲,觸目驚心的紅。
見宋照鴻不說話,他的聲音已經(jīng)隱隱發(fā)抖:“爸,求你,她如果出事了,我會瘋的?!?p> ……
蘇嬈想,自己出門應(yīng)該看黃歷的。
被人從校門口擄走,真是晦氣!
她坐在車后座,整個人豈止一句五花大綁可以形容。
蘇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兩位彪形大漢,笑得很是無語:“你們有必要把我綁成這樣嗎?我一個弱女子,還能在二位面前插翅膀飛了?”
“小姐,”保鏢語氣恭敬,但是不容商榷:“夫人說了,必須把小姐安安全全帶回趙家,我們也是聽命行事,還請小姐不要為難我們了?!?p> 蘇嬈知道,這是談不攏了。
她敷衍地點頭,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不說話。
到達趙家門口的時候,蘇嬈看見不遠處華貴的別墅,還有別墅旁邊不遠處的馬廄,眉心微擰。
這么多年,趙家的審美,總體上維持著暴發(fā)戶的水平。
至于那個馬廄,是原本女主的童年陰影。
女主每次惹趙家人生氣了,就會被扔在馬廄過夜。
小女孩膽子小,又怎么敢在馬蹄之下入睡,總是一站就是整整一夜。
蘇嬈回憶著這些劇本中被一筆帶過的情節(jié),眉眼一劃而過的冷。
而保鏢終于將她手腕和身上的繩子解了。
蘇嬈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青紅交錯的痕跡,在心里罵了陳淑月和趙威寧無數(shù)句。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被趙家的人帶走,又是那樣倉促的局面,宋沉衍一時半刻估計也找不到她。
蘇嬈覺得,目前還是不要起什么沖突的好。
她緩步下車,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趙家門口。
但是她失策了,雖然她不想起沖突,奈何沖突非要找她。
陳淑月和趙威寧唯一的女兒趙姍姍,從不遠處走過來。
她微胖的臉上滿滿的不屑,本就不算漂亮的臉,因為幾乎刺眼的惡意,更叫人不喜。
她看著蘇嬈出落得越發(fā)溫婉嬌美的面容,陰陽怪氣的說:“我還以為你能跑去哪里,還不是被我媽揪回來了?”
蘇嬈聞言,先是上下輕睨趙姍姍,直到對方臉色發(fā)毛,才冷笑一聲,道:“姍姍,那你知道你媽為什么一定要我回來嗎?”
沒等趙姍姍回答,她就抬手后者捏了捏的臉,不緊不慢地說:“還不是因為你沒用,陳淑月才非要讓我這個外人回來。”
趙姍姍臉色大變,抬手就想往蘇嬈臉上招呼過去:“賤人!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住手!”是趙威寧的聲音,他拄著拐杖,在陳淑月的攙扶下,從里面走出來,臉色鐵青。
蘇嬈發(fā)現(xiàn),趙威寧老了不少。
也是,最近趙家的事,估計讓他心力交瘁。
蘇嬈甩開趙姍姍的手,心無波瀾地想。
“爸!”趙姍姍委屈地說:“蘇嬈那個小賤人,她罵我!”
蘇嬈始終冷眼旁觀地笑,趙威寧才不會好心維護自己,不讓趙姍姍打自己的臉,估計是怕賣不出好價錢吧?
果然,下一刻,她聽見趙威寧說:“隱蔽著點,別打那么顯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