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馬薅我
馬車平穩(wěn)而又快速的行走,識月、何團(tuán)團(tuán)和夜已殘都坐在周小樹的這邊,姓王的小教夫子坐在另一邊。
周小樹相信一句話,“你不把別人當(dāng)人看,別人怎會把你當(dāng)人看!若你的親人遇到危險,別人又怎會把你的親人當(dāng)人看!”
尊重是相互的,尤其是在一個家里,他們即便是被買來的奴仆,也渴望被這個家認(rèn)同。
周小樹給昆侖奴、菩薩蠻和新羅婢取名,這就是認(rèn)同,就沒有把他們當(dāng)奴仆看待。
馬車進(jìn)入私塾,周小樹看到小灰馬和犇牛卸了車站在二層樓的空地上,它們的面前放著兩個巨大的瓷盆,瓷盆里似乎裝滿了清涼的水。
風(fēng)槍候酒樓的伙計停下馬車,眾人從馬車上下來。
“已殘,幫這位小哥搬食盒?!?p> 周小樹向夜已殘說了一聲,向著二層小樓的門走去。
忽然,他感覺到一陣風(fēng)鋪面而來,這陣風(fēng)還帶著些甜味和濕氣。
周小樹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一張露著白板子牙的馬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右手臂。
“啊,我薅你馬!”
周小樹發(fā)出一聲慘叫,痛的眼淚都從眼睛里擠出來了幾滴,“快快快,趙雪漫,我薅你馬,不對不對,是你馬薅我!”
“啊,疼死我了!”
周小樹用一只手使勁掰著小灰馬的馬嘴,他看到小灰馬的眼睛通紅通紅的,“松嘴,住嘴,快快住嘴!”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被震驚了,完全鬧不明白這匹馬為什么發(fā)瘋,突然咬上了一位帥哥不放。
夜已殘體格健壯,先反應(yīng)過來,識月和何團(tuán)團(tuán)也不慢,三人一下紅了眼睛,向著周小樹沖來。
周小樹的鬼哭狼嚎驚動了二樓上的一眾人。
趙雪漫和齊梅梅的反應(yīng)最快,趴在窗戶上一眼就看到了這么神奇的一幕。
小灰馬紅著眼睛,死死的咬著她們的周哥哥。
這種情況,還管什么淑不淑女,趙雪漫和齊梅梅毫不猶豫的從二樓飄飄而下,身法優(yōu)美如敦煌壁畫上的飛天。
周小樹不知怎滴,此刻仿佛瞬間忘記了疼痛,抬頭向上看向天空。
失望的內(nèi)襯褲!
失望恢復(fù)疼痛。
“啊,疼疼疼疼!”
周小樹又慘叫起來,剛才他抬頭看的那一眼,就立馬被趙雪漫和齊梅梅理解為,周哥哥疼得受不了,仰天不想讓痛苦的眼淚流出。
男子漢,英雄氣長,頂天立地。
這是趙雪漫和齊梅梅看到周小樹仰天的那一瞬間產(chǎn)生的高度評價。
有修為的人果然不凡,趙雪漫和齊梅梅后知后覺后下來,還是早一步到了周小樹的跟前。
夜已殘、識月和何團(tuán)團(tuán)沖過來,卻頂不住趙雪漫和齊梅梅的修為爆發(fā),只能焦急的止步,到不了周小樹的身旁。
這是觀湖書院的馬,趙雪漫是觀湖書院院長徐德海的小弟子,誰家的馬就由誰家管才行,別人管是沒用的。
“小灰,松嘴!”
趙雪漫的兩條漂亮秀眉倒豎,她嬌喝一聲,環(huán)抱住小灰馬的馬頭,掰著小灰馬的上下兩條馬唇。
“住嘴!”
周小樹的臉充血通紅,反而感覺小灰馬咬得更緊了,“趕快給我住嘴,再不住嘴,我要發(fā)飆了!”
齊梅梅根本幫不上忙,她想幫忙又怕越幫越亂,只能站在旁邊焦急的看著周小樹和小灰馬僵持。
夜已殘、識月和何團(tuán)團(tuán)離得遠(yuǎn),她們更著急。
老夫子和宗明誠也看到了樓下奇葩的鬧劇,他們都是儒雅的讀書人,只好從樓梯上慢慢下來。
“小灰,你怎么這么不聽話?”
趙雪漫急眼了,小灰馬像是鐵了心要咬著周小樹不放,她也掰不開小灰馬的馬嘴,“回去之后,你難道不怕老頭責(zé)罰你嗎?”
回去、老頭、責(zé)罰,六個字像是有魔力,讓小灰馬回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慘痛往事,它松開了周小樹的右手臂。
“趙雪漫妹妹,你馬薅我,你說怎么辦吧?”
周小樹剛脫離馬嘴,就義正言辭的對趙雪漫說道。
這不是一場有預(yù)謀的碰瓷,而是一場有預(yù)謀的馬薅人。
我周某人要臉不了?
還得了了?
今天必須給哥一個說法。
周小樹吹了吹右手臂被咬破的地方,猛然間想了起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趙雪漫妹妹,你的馬吃素還是吃葷?”
周小樹的心里無比忐忑的問道。
“吃、吃肉。”
趙雪漫對周小樹非常的抱歉,她不明白周小樹問這個干什么。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完完的了!
周小樹呆呆的,眼睛無焦距的平視眼前,他的心涼了半截。
前世,他也算是一部半吊子的百科全書,基礎(chǔ)的知識他都懂一點點。
周小樹記得,肉食溫血動物都有可能帶著狂犬病病毒。
不打狂犬病病毒疫苗,我該不會成為修仙界第一個懂得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知識卻無法自救而暴斃的修仙者吧?
周小樹努力的回憶著前世的記憶。
“這馬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襲擊咬我?”
周小樹很煩啊,他怒氣沖沖的問完這兩個問題,又靈光一閃的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人,修仙,馬,修妖,那病毒呢?
病毒會不會修煉?
那它們修什么?
修變異嗎?
想著想著,周小樹打了一個冷顫。
這也太嚇人了!
天,我要回家!
“周哥哥,我也不知道小灰為什么突然咬你。”
趙雪漫拉了拉周小樹的袖頭,她也好委屈。
她又從哪里能預(yù)料到小灰馬會發(fā)如此莫名其妙的瘋。
周小樹看著趙雪漫,不由自主的想尋求安慰。
不好,還是齊梅梅好。
周小樹的目光轉(zhuǎn)向趙雪漫身邊的齊梅梅。
“周哥哥?!?p> 齊梅梅的聲音甜甜,含羞帶澀,主要是胸有丘壑。
忽然,周小樹再次靈光一閃。
天道!
天道沒有警示,也沒有警報。
周小樹興奮的看著齊梅梅,胸有丘壑的人腦子都好使,與胸有丘壑的人在一起的同伴的腦子也好使。
他受到了啟發(fā)。
好了,不用擔(dān)心了。
不過,我還是得再問一問。
“趙雪漫妹妹,你的馬真吃肉?”
周小樹已經(jīng)心平氣和,聲音保持著淡定問道。
“老頭經(jīng)常給小灰喂黃太歲,我聽老頭念叨,黃太歲是一種肉??!”
趙雪漫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說話都小聲聲的。
黃太歲?
太歲,肉靈芝!
“太歲,又叫肉靈芝?!?p> 周小樹沒好氣的看著趙雪漫,“沒文化真可怕!”
他繼續(xù)說道:“這是一種介于原生物與真菌之間的大型粘菌復(fù)合體?!?p> 說完這句,他停了下來。
說再多,你也不可能懂。
周小樹一下索然無味。
反正,這頭馬吃素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