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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說得全都對

第五十七回 運籌帷幄中 釜底抽薪計

夫人她說得全都對 北玄胭嵐 4646 2021-07-02 20:00:00

  聽到風泰制止了自己的提議,坤爻也便沒有再多說什么。原本他也就只是個大夫,江湖中人因為醫(yī)術稱他一聲“神醫(yī)”,但是這打仗這件事坤爻明白他是絕對沒能力插手的。

  不過看風泰這神情,坤爻也多少猜出了一些原因。

  估計月涼那邊已經(jīng)有人意識到風丫頭出事了吧。

  坤爻所猜測的并沒錯。

  在完顏松終于有些時間陪陪自己的妹妹的時候,他敏銳地察覺出了完顏占桐似乎有些不對勁。

  幾分興奮、幾分不安再加上總是在旁敲側擊地問他護聞關那邊的事情。要是關于軍情她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所以完顏松在盤問了完顏占桐整整兩天之后終于是得到了真相。

  那正好是風冥安毒發(fā)的前一天。

  完顏松一開始得知自己妹妹的舉動的時候可以說是嚇了一大跳,若是完顏占桐沒能徹底毒死風家嫡女,一旦風家查到真憑實據(jù)、或者說她解毒成功又或者說她根本沒有中毒那月涼馬上要面臨的情況可以說是不堪設想。

  如果月涼國內(nèi)是鐵板一塊自然不會怕大漢傾力來攻,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不僅他和完顏霍在爭位,完顏濤那小子也來插了一腳,同時他這個十分刁蠻的妹妹可能成為最大的也是最不受控制的一個變數(shù)。

  但是對完顏松來說,縱然有這樣多的不確定性,他還是覺得這能成為一個好機會,尤其是他的探子真的打探到了護聞關的一些不尋常。

  風家那個女人多日沒有出現(xiàn),而且護聞關大營里似乎有一些不正常的人員流動。

  縱然整個大營在整體上沒有出現(xiàn)任何動亂和不安,完顏松還是覺得這應該是個賭一把的好機會。

  哪怕是大漢人設下的陷阱,如果他們能抓住這個機會打破現(xiàn)有的僵局的話也是個好機會。

  尤其是他對完顏占桐的毒術有著很大的自信。

  所以在和英額商議了很久之后,他們選擇了三日后夜襲護聞關,而這一天,正好是坤爻抵達的日子。

  風泰和云漠寒的暗衛(wèi)都得到了月涼大軍正在調(diào)動的情報,縱然他們得到的情報都十分的模糊,但是也足夠這經(jīng)驗豐富的兩人做出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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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熹平三年,二月十九,章州的天氣并不好。

  到了晚間烏云遮月,風雖然不大,但是溫度依舊很低。

  月涼的戰(zhàn)馬向來馴得好,大量的騎兵一同行軍竟然幾乎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在加上有風聲作為掩蓋,更是讓人難以察覺。

  英額帶大隊人馬先完顏松半日出發(fā)繞道臨近了護聞關大營的西邊,只要跨過忘途河就能進攻護聞關了。

  而完顏松帶人悄悄前往了護聞關大營的轅門,他那一隊人都沒有完全地做夜行裝扮,而且胯下都是快馬,想要撤離是最快的。

  而與此同時,完顏霍帶著新京也臨近大營后方。

  完顏霍這次打的主意是想要將風冥安悄悄劫走,畢竟估計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毒發(fā),大營中一旦亂起來,守衛(wèi)自然會松懈不少,到時候這個女人就是他的了,他再讓完顏占桐幫她解毒就是了。

  但是一切似乎并沒有像他們計劃得那樣順利。

  “月涼二殿下,別來無恙啊!”就在完顏松臨近轅門想要制造動靜吸引守軍注意的時候,瞭望臺上火把突然燃了起來,一聲高喊穿透云霄。

  瞭望臺上的火把燃起似乎作為了信號,整個大營前豎起了一排火把,照得這沒有月光的夜晚如同白晝。

  也就是在這樣的光亮下完顏松看清了那個對他喊話的人。

  賀少申,鐵騎軍神射的統(tǒng)領!

  轅門前如今已是弓箭手齊備,箭在弦上了。

  “本皇子聽說你們那位少將軍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特地前來看看你們!”完顏松特意用內(nèi)力將這句話遠遠地送了出去,就算如今是這樣的情況,誰知道是不是鐵騎軍虛張聲勢,畢竟看著那神射的數(shù)量并不多。

  他來這里的目的就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如今能亂了大漢的軍心是再好不過。

  賀少申并沒有回應他這句話,他身邊的士兵也沒有任何表示。但是就在這時完顏松耳邊聽到一聲羽箭破空產(chǎn)生的輕響。

  砰!

  他身邊士兵胯下戰(zhàn)馬的額頭上赫然有一箭貫穿了馬首,戰(zhàn)馬轟然倒地,它背上的騎兵躲閃不及正正被戰(zhàn)馬壓在了身下。

  口鼻溢血,慘烈至極。

  完顏松的視線從那驟然間斃命的戰(zhàn)馬身上轉回了護聞關,看到那射出這一箭的身影的時候,他愣在了那里,雙目瞪得幾乎要突出眼眶。

  這不可能!

  “把那人頭給他主子送回去!”那人厲聲吩咐道。

  而就在這時,大營西邊轟然一聲炸響,滿天火光。大量的煙塵沖天而起。

  完顏松看著這一幕臉色徹底白了,那是火雷?!一直有傳聞說大漢掌握了這種技術,但是從來都沒有見他們用過,如今見到了。

  但是也正是這一認知讓完顏松徹底覺得心底冰涼。

  冬日不結冰的忘途河如今并沒有水在其中,季長庚命人用巨石堵住了河道,將河中的水引到了大營后方的戰(zhàn)壕里。

  英額在察覺到?jīng)]有水聲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但是他已經(jīng)進入了季長庚命人準備好的伏擊圈。

  那樣大量的騎兵想要同時調(diào)轉馬頭撤退并不是容易事,在他們頭頂上還有大量火箭射來,那些火箭引爆了地上的火雷。

  這是繼鐵騎軍神射的火藥箭之后鐵騎軍中的軍械師孟子賀最新實驗出來的東西,正好用了英額的這支騎兵喂招。

  爆炸的火雷也驚嚇到了那些并沒有被炸死的戰(zhàn)馬,有不少月涼的騎兵都是被自己的戰(zhàn)馬踩踏而死的。

  季長庚站在水牢的房頂上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得心驚肉跳。這種火雷必須要嚴加管控,而且絕對不能讓月涼得到分毫。

  這次戰(zhàn)役結束之后不僅要和少將軍仔細商議此事,就連大將軍那邊應該也要進行報告了。還有兵部……

  季長庚看著英額帶著麾下的殘存的騎兵逃竄并沒有追擊,如今絕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后營,畢竟月涼那邊還有一位王子也在邊境,而且他絕對不會和完顏松一樣在同一路成為吸引他們注意力的存在。

  那些在后營引水進去的戰(zhàn)壕之中可不是空無一物,想來過了那一關他們的兵力最少也要減少一成。

  水下有鋼釘。

  也在這時,火雷的爆炸聲響起之后,后營的喊殺聲也起來了。

  完顏霍又怎么會不知道自己是中了計,但是想要劫走風冥安的念頭在他的心里占據(jù)了最上風。

  他踩著月涼騎兵的尸骸過了壕溝,一路上并沒有戀戰(zhàn),朝著主帳就摸了過去。

  躲過守衛(wèi),完顏霍進入了大帳。

  卻沒想那燈光昏暗的大帳中沒有一個人。

  床榻是空的,但是被褥凌亂,似乎它的主人剛剛急匆匆地離開。

  還沒等完顏霍往被褥之間摸一摸是否有溫度留存,大帳暗處一柄長劍直指他的后心帶著萬分凌厲的殺機刺來。

  攻過來的人正是令曦,只不過如今他一身鐵騎軍的甲胄,根本看不出來是個暗衛(wèi)。

  完顏霍與他交戰(zhàn)很快便打到了大帳外,這時候他也意識到了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但是鐵騎軍中的好手可以說月涼中也有記錄,這位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你這小兵!報上名來!”完顏霍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

  令曦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怒哼了一聲再次攻了過去,他這次留在小主母的大帳里就是為了看看來的人是誰。

  剛才完顏霍那個表現(xiàn)他怎么會不明白這人對他們未來的王妃抱著什么樣的心思!

  既然明白了,那就絕對不能放過他!

  但是完顏霍不能殺,完顏松也不能殺。如今還得讓他們活著好制衡月涼王城中的局勢。

  不然一旦月涼王的其中一個兒子一家獨大的話——

  借著營地中的騷亂,令曦砍傷了完顏霍的左臂之后便隱于人群中消失了。

  沒過多久,從后營進攻的月涼騎兵便已潰敗,開始了逃竄。

  “完顏松,這個禮物你可還滿意嗎!”大營轅門上,那直挺挺立在那里的人高聲問道。

  地上的人頭瞪著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正盯著完顏松。

  那是一雙淺棕色的眸子,高鼻深目,正是月涼人。

  “賤人!——”在劇烈的喘息之后,完顏松指著轅門上的身影怒罵了出來。

  只見風冥安一身白衣在這夜色中分外顯眼。

  她都沒有穿上鎧甲,只在白衣外面披了一件銀白色的披風,左手握著長弓,如今正迎風站在那里。

  她這樣出現(xiàn)無疑證明著完顏占桐的失敗,以及月涼完全被大漢騙了。

  那個被鐵騎軍斬殺的月涼人正是完顏松的斥候。他們正是接到了斥候的消息才最終確定在今天晚間來襲營的。

  可是如今大營后方的騷動、西邊的爆炸聲都已經(jīng)告訴了完顏松這最壞的結果,以及那些正用羽箭指著他們的鐵騎軍神射如今人數(shù)已經(jīng)越來越多。

  “還望二王子多多保重?!憋L冥安沒在意完顏松的辱罵,冷笑了一聲說道,“若再上前一步——殺!”

  “……我們走!”完顏松幾乎是咬碎了他那一口牙,才終于下令。若不是今天來原本是為了偷襲人帶的不夠多,拼著被那些弓箭手斃命一些也要給這個賤人一個教訓!

  風冥安站在轅門上一直到完顏松的騎兵一個都看不見了才晃了晃。

  一直跟在她身后風泰趕忙將她扶了下來。

  “我沒事。”落地之后風冥安松開了風泰的手,輕聲說道。

  她醒得比坤爻預計得要早很多,坤爻原本說她得明天早上才能醒過來,但是她在坤寧那碗藥喂下去沒多久就醒了。

  雖然是醒了,但是虛弱是必然的,剛才那一箭幾乎是將內(nèi)力都用盡了。

  但是她必須出現(xiàn),風冥安十分清楚這一點。

  哪怕季長庚他們的布置都已經(jīng)完成了,而且她的那些叔叔伯伯沒有一個人同意她撐著這樣的身子親臨戰(zhàn)場。

  可是風冥安清楚,她不出現(xiàn)的話月涼人會用什么樣的言語擾亂他們的軍心,尤其是在她已經(jīng)很多天都沒有出現(xiàn)在大營里面的情況下。

  她必須振奮軍心,才能在季長庚已經(jīng)算是運籌帷幄的狀態(tài)下讓鐵騎軍更好地度過這道關。

  哪怕她只有一擊之力。

  如今他們勝了。

  月涼人逃了。

  想來月涼王城那邊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她醒來的時候坤寧說她已經(jīng)睡了三天,從漠寒哥哥知道她這里情況不對開始算,他有足夠的時間對月涼出手了,還是在和風家聯(lián)手的情況下。

  “少將軍!”季長庚出現(xiàn)在了風冥安的面前,見到她沒事也松了口氣。

  “大營中的事還是暫時交給你指揮?!憋L冥安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她還在發(fā)燒,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徹底好起來,然后再從長計議。

  季長庚領了將令帶著人去打掃戰(zhàn)場了,風冥安也回到了大帳中,看到了令曦和完顏霍交戰(zhàn)之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是完顏霍。”令曦從風冥安身邊冒了出來,將帳中的燈點上之后說道。

  “先不要告訴漠寒哥哥?!憋L冥安摸了摸床上的狐裘,“等他來了我親自跟他說。”她聽出來了令曦聲音中壓抑的怒火。

  “他是不是已經(jīng)出手了?”

  “殿下說小主母醒來后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他不會讓月涼在這個時候有閑心打攪小主母的。小主母就權當看戲,樂呵樂呵就行了?!绷铌匾话逡谎鄣貍鬟_著云漠寒的原話。

  “那好吧。”風冥安整理了一下床上了被褥,抱著云漠寒給她的那張狐皮笑了一下。

  應該不止有漠寒哥哥在出手,風泰就在這里說明了什么簡直是一目了然。爹爹也出手了。

  那她也要做好自己的事,牢牢守住西疆,守住護聞關和章州城。

  就在風冥安已經(jīng)要陷入沉睡的時候,月涼王城里面也染上了一絲血色殺機。

  第二天一早金妃的宮中傳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在金妃的床前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三顆人頭,在三顆人頭的下方血跡已經(jīng)干涸,層層疊疊的暗紅色鋪展開來,從量上看完全不是那三顆人頭能留下的,像是有人先在地上倒了一桶鮮血,然后再將那三顆人頭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那里。

  那是金妃母族所掌握的月涼最大的金銀坊里的三位掌柜。

  可以說是金妃母族錢袋子的掌管者,如今就這樣被人殺害還將他們的人頭送到了她的床前。

  金妃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便又聽聞了又一個噩耗,金銀坊中的所有錢財在一夜之間都被人散盡了,大件的金銀器也一樣被利刃切割成了小塊,這些東西撒滿了月涼王城的大街小巷。

  今天早上就被人哄搶一空了。

  月涼王震怒,下令徹查。

  但是這一查不要緊,居然查出了金妃的母族貪污了大量金銀,平時就是靠著這金銀坊洗白這些錢財。

  而查出這些事的不是別人,正是六王子完顏濤的母妃銀妃的母族。

  王后看著銀妃與金妃對上心中也是暗喜,畢竟這兩個人只要鬧起來,她的霍兒就能坐山觀虎斗了。

  而且她還聽說了一個消息,散金的就是完顏濤的人。

  想來也是,清楚金妃母族的勢力、能自由出入月涼王城和牙帳的應該也是后宮中人。

  然后王后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金妃。

  在那之后月涼王牙帳中硝煙四起,女人間的爭斗那可真的算得上是不見血的戰(zhàn)爭。

  而金妃的母族受到的打擊過大實在是疲于應付,終于示意金妃傳信給了在邊疆領兵的完顏松。

  而此時風冥安每天看著令曦和風泰送來的月涼內(nèi)部的事無巨細的報告竟然真的過了好幾天一邊養(yǎng)傷一邊看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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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正是:兵分三路夜襲護聞關終慘敗,翁婿聯(lián)手巧記散千金成戲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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