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云漠塵在做完了一天的晚課之后,從菩薩面前的蒲團上站起身,回過頭看到有個灰衣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房中的椅子上,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他。
見云漠塵發(fā)現了自己,薛忠的目光轉向了桌上,一柄長劍已然出鞘,銀色的劍鋒映著如血的殘陽,一片肅殺景象。
云漠塵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他是想到平北侯的人會找上門來,但是沒有意識到會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必須要知道真相,這樣才能對癥下藥,才能離開這里,才能——
“這位施主,在菩薩面前動刀兵不太好吧?”云漠塵強自鎮(zhèn)定,雙手合十對著薛忠微微行了一禮。
“是不太好。”薛忠將桌上的劍拿了起來,“只要小師父能乖乖合作,我自然不會在菩薩面前犯殺戒。”說著將劍插回了劍鞘里面。
云漠塵稍微松了口氣,道:“不知施主想要貧僧合作什么呢?”
“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師父怎么能在菩薩面前撒謊呢?這多不好啊?!毖χ乙馕渡铋L地笑了笑,緊緊盯著云漠塵說道:“我為什么在這里,小師父不是很清楚嗎?”
“不過也對,”薛忠猛然將劍拍著桌子上站了起來,“出家人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可你這么想要知道世間俗事,想來——也不是真地皈依佛門吧?”
云漠塵沒有說話,他是想知道當年真相,他的確不是真心皈依佛門,但是這樣被人詰責他是有些不快的。
“怎么不說話了?”薛忠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云漠塵的面前。
“看來施主很清楚貧僧的過往,”云漠塵開口道,“那施主不如說說到底要貧僧合作些什么才更加有用一些?!?p> “看來你是個明白人啊,了因師父?!毖χ业难壑虚W過一抹得意之色,“可惜啊,了因、了因,你空有此名卻對過往一無所知?!?p> 云漠塵抿了抿嘴,沒接話。
“你想要知道真相,而我的主子想要你幫一個小忙。雙贏的事情,很劃算的。”薛忠說道。
“施主的主子?”雖然云漠塵幾乎可以肯定面前這個人是從哪里來的了,但是他還是問了這么一句。
“自然是平北侯府,了因師父不是很清楚嘛?!毖χ倚α诵?,云漠塵在他的眼中還是太嫩了些。
“在下薛忠,平北侯的貼身侍衛(wèi)。”薛忠說著挺了挺腰。
“要你幫得小忙也很簡單,這幾次侯爺派人來懷王府看縣主的時候發(fā)現縣主有些郁郁寡歡,只要小師父從旁幫著和懷王殿下說說,讓懷王殿下不要太過冷落縣主就好?!?p> 看來這些人已經知道了自己和云漠瀾的關系。
“恭定縣主?”云漠塵重復了一下。為什么偏偏是這件事?要他跟云漠瀾說對薛氏好一點?云漠瀾現在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童小姐……而且……
“是啊,若是我家縣主能有個孩子,侯爺也能安心。”薛忠用一種充滿擔憂的語氣說著,“縣主是侯府第一個出嫁的小姐,侯爺自然是萬分擔心的?!?p> “更何況縣主已經嫁入懷王府,如今侯爺只是希望縣主能有個孩子在膝下,這樣將來也有所依靠啊?!?p> 云漠塵垂下了眼睛,所以薛忠并沒有看到他眼中閃過的那絲戾氣和極大的不甘心。
“如果貧僧說服懷王殿下,平北侯會告訴貧僧當年真相?”沉默了很久之后云漠塵才說道。
“當然。”薛忠很快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以何為憑?”云漠塵的語氣突然變得尖歷起來。
“以此為憑?!毖χ艺f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塊上面刻著“薛”字的木牌。那“薛”字周圍刻著不少的暗紋,看著極為精致。木牌的背面雕著一只正背負著巨碑的赑屃。
“此牌所用的木料是柳州獨有的,沒有辦法仿制?!毖χ覍⒛九七f到了云漠塵面前,“若你答應,今日之約就此達成?!?p> 云漠塵看著那塊平放在薛忠手掌中的令牌,牌子并不大,比薛忠的手掌還小一圈,下面綴著一個絳紅色的流蘇,靜靜的垂在那里。
要答應他么……
薛忠并沒有打擾云漠塵,等待著他的決定。
讓云漠瀾寵幸恭定縣主?讓恭定縣主有個孩子?讓他去說?
憑什么……
可是他需要離開這里!如果不離開這里,他想要的連得到的機會都不會有!
“……貧僧需要想一想?!痹颇畨m終于開口道。
“是啊,是得好好想一想?!毖χ业故菦]有覺得意外,他倒是有自信云漠塵會答應的,現在外面和他有關系的人就只有懷王,不過懷王是絕對查不到當年真相的。
更何況他就是不答應,自己也有辦法讓他答應。
“如果想好了,就拿著這牌子到城中云來客棧去,自然會有人接待你。”薛忠說著掏出了另一塊令牌放在了桌子上,與剛剛那塊不同,這是塊很簡單的紅色木牌,正面是個“薛”字,反面雕著簡單的云紋。
“想來你也不是沒有離開過這里吧?!毖ωS走之前大笑了兩聲,調侃道。
云漠塵沒有說話,只是將那塊牌子緊緊地攥在了手里,手心被那沒有被仔細打磨過的棱角隔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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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府,蓮心院。
風冥安坐在窗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紫焰油光水滑的皮毛,小松鼠張開嘴打了個呵欠已經昏昏欲睡了。
風信上了那封奏折之后云帝讓兵部核查了一下月涼的狀況,就下令邊境的守軍不動,但是風信和云漠寒可以回來了。
平北侯的動作云帝自然有所察覺,所以這個時候還是把護國大將軍召回來比較好。
按照日程來說,今天風信和云漠寒會駐扎在安陽城外,明天才會進宮面圣。
所以現在風冥安正坐在窗前發(fā)呆。
突然她手里的紫焰抬起了腦袋,小鼻子快速地抖動著,風冥安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抬頭向外面看去。
丁香樹下站著一個人。
那人看著長高了不少。
“漠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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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禍水東引智勝完顏霍,劍拔弩張利誘云漠塵
北玄胭嵐
小丫頭的漠寒哥哥回來啦~ 看在大漢醋王終于回來了的情況下給在下寫點兒評論吧QAQ 留下點在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