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三皇子殿下
“主人!”
眼見莊韞玉總算是恢復了意識,杜若面露喜色,輕手輕腳的將他扶起來坐著,嘆到:“您可算是醒了?!?p> “我....睡了多久?!?p> 莊韞玉這話問的沒頭沒尾,但好在杜若服侍了他多年,自然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畢恭畢敬的答到:“您比原定的多睡了些時日,賀掌門早就已經帶著那三個孩子回來了,一切安好.....您這是受了多重的傷?。靠焯上??!?p> “無妨?!鼻f韞玉又咳出了一口血沫,卻依舊是逼著自己坐直了身子,他此時臉上幾乎是半點顏色都沒有,若是讓結界里苦心養(yǎng)了他一年的張盼心見了,必定又是要心疼了:“還....有呢。”
“賀掌門....”杜若咬著牙,好半天才一橫心:“皇室那邊,將三皇子送了過來?!?p> “傅言郅?”莊韞玉喉嚨里都是甜腥,說話更是沙啞,配上他此時長發(fā)披散微微皺著眉的模樣,好似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那個半死不活的樣來長名山作甚?我怎么沒聽說長名山成了皇家墳場?”
杜若:“.......”
好吧,還是那個主人,對待除了賀南弛之外的人,說話要多毒就有多毒。
若說莊韞玉這人一生最煩的就是這位三表哥了。
傅言郅,當今圣上三子,其母是莊稚誠胞妹莊稚雅,當年進了宮封淑妃,深得寵愛,誕下傅言郅后又封皇貴妃,傅言郅身體虛弱,又善于博得同情,莊韞玉自小就沒少給他背黑鍋,若是說外界說莊韞玉紈绔霸道的謠言有差不多一籮筐的量,那么差不多有大半筐都是他替傅言郅背著的。父母自然是寵著莊韞玉的。
但前提也都是護著傅言郅,順著傅言郅這個惹禍精。
因為依照母親的說法,傅言郅之所以先天不足身體虛弱,都是當年皇宮兵變之時,莊稚雅護住了她,導致她差點失去了這個孩子,故而莊家夫婦對傅言郅更是發(fā)自內心的疼愛——也可以說是愧疚所導致。
不過有一說一,幻境里把那位晉陽公子氣歪了鼻子的招數(shù),大多都是他對傅言郅的模仿——不及正版的千萬分之一都已經足夠氣死晉陽公子了。
“主人,您先別激動啊,您這身子,一定要平靜,平靜一些。”杜若訕訕的笑著,將一粒保心丸拍進莊韞玉的嘴里:“然后賀掌門就說,長名山不是療養(yǎng)的地方,有病找大夫治病....”
“然后呢?!鼻f韞玉似乎是緩過一口氣,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情遠沒有他想象那樣簡單,于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然后賀掌門就遣人將他送了回去,林長老他們是怎么勸說也都不管用”
莊韞玉聽著,忽然閉了閉眼沒說話,許久忽然笑了一聲,語氣十分贊賞:“的確是她做出來的事情?!?p> “確實....”杜若也覺得他言之有理,便更加愧疚的低下了頭:“只是最近賀掌門身邊的消息封鎖的嚴實,杜若無能,也沒能進去探查一二,不知道三皇子這是為何而來?!?p> “無妨,這個自然是不怪你?!鼻f韞玉擺了擺手:“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弄清楚?!?p> “主人,您這一趟如何,可有收獲?”杜若憂心他思慮過重,連忙扯開了話題:“您醒的那會吐了好多血啊,您是怎么受了傷,是又動用了……那個力量?”
聽見杜若問這個,莊韞玉一怔,臉上忽然浮現(xiàn)了些落寞的笑意,他刻意避開了后一個問題轉而只回答了前半句:“有,收獲極大,找回了很多,很重要的東西?!?p> 山頂,寢宮外。
賀南弛沐浴完穿了身輕薄的長袍,足尖一點坐在樹梢上,給自己灌了口酒。
這是山腳下農戶人家自釀的酒水,回來的時候順手買的,忙了好幾日也總算是有時間對月獨酌一番。
這酒水渾濁辛辣,一口灌入嘴中反倒是撫平了她心中的悸動不安。賀南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飄出去了很遠。
那天桃源居的結界里,她是在莊卞的幫助下,才能夠放下了前塵往事,好生的超度了張姨他們。這本是難以報答莊卞的恩情一件。
但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已然灰飛煙滅的世外桃源生活的時光里,那個笑容溫和,總是能溫柔包容她的俊俏男人如今真切的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點無法言說的痕跡。
一塊去包餃子也好,還是一起看月亮也罷。那段時間,她總會恍然之間感覺眼前的莊卞像極了當初那個和她一同住在桃源居里的林難,不問世事,也能與她只過簡單的日子。
但她恥于這種情感,也無法接受自己內心的這份想法。
于道義而言,她和莊韞玉因利益而交換了婚約,如今卻對他的小叔有了不該有的情感本就是千不該萬不該。莊卞那樣救了她,幾乎是剜掉了她心頭多年的沉疴,她如今對對方生出這種情感,簡直是一種極端的侮辱。
于情理而言,這種情感也同樣對不起死去的蒼玨。
她不是孩子了,比誰都明白,世間從來就沒有兩全其美之法。她早已不是初出茅廬時無憂無慮,只需追求自己愿望的賀氏貴女,如今她要擔起的是整個山門。她背負的太多,她自由不起。
所以,也是時候理清一切了。
一切都要回歸原點才是。
忘記那段生活,就當,是個夢吧。
賀南弛在心里說著,卻聽見某種重物墜地的聲響——她眼前一花,就見個‘東西’猛地在砸了下去,似乎份量還不小,一時間是塵土飛揚,給樹梢坐著的賀南弛嗆得頭暈眼花,她跳下樹,走近了幾步去查看:“咳咳....什么玩意...”
煙塵散去,里面爬出來了個灰頭土臉的小姑娘,一邊帶著哭腔說摔死我了一邊站了起來,就在看清面前的人的一剎那變了臉色,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帝帝帝帝帝帝...”
“你這小姑娘怎么回事?!辟R南弛眉頭一皺,訓斥:“見面就管人叫弟弟?哪家的規(guī)矩啊?”
藺觀南
改了一下第一章,加上了莊爸爸的名字,莊稚誠 ps:今天上推薦啦,十分鐘以后還有一更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