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瀟瀟好不容易緩解的心情又被激起,甚至破天荒地叫了他的全名:“楚成溪!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們于你也算是親人,你到底為什么非要維護著她!”
“我沒有幫任何一方,瀟瀟,我們的仇敵是那群妖魔,不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p> 楚成溪陰沉著臉,“她也受了很多苦,我希望她不是降生者,可以去過普通的日子,不再卷進(jìn)這場可怕的紛爭。”
可此刻的龍瀟瀟無法聽進(jìn)話里,她一想到那慘死的伙伴,便再也禁不住放聲哭泣,后腦勺的幾條辮子跟著垂到胸前,“可是……就是她,她的責(zé)任最大!”
靠在床頭的龍瀟瀟長呼了一口氣,眼中忽然閃過淚光:“我就是恨!只可惜我能力不足……”
楚成溪:“你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下!”
龍瀟瀟眼瞼紅腫,雙眼殷紅,當(dāng)即抬起來頭,“這真是天門的浩劫!但……但如果有三位老師在,就一定沒事的!就算有叛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不是嗎!”
楚成溪依舊不搭腔,他此刻只希望她能平復(fù)心情:“瀟瀟,以后你會明白的,這不是一個人的錯?!?p> 龍瀟瀟愣住,沉思片刻后轉(zhuǎn)頭問道:“叛徒到底是誰?你們都知道對不對?”
他依舊不語,其實是不想告訴她,這殘酷的真相罷了。
可腦袋軸起來的龍瀟瀟便非要弄個清楚,她仔細(xì)在腦中思索,難道真的隨便一個叛徒勾結(jié)異族就能血洗天山嗎?
不對!那個人……那天唯一沒有見到的人是……
龍瀟瀟恍然大悟,眼中滿是震驚:“是……紅果哥?”
可是為什么?
難道……
紅果對伍初糖的喜愛是人盡皆知的,可是,只是測驗,也不會傷害伍初糖,與妖魔勾結(jié)不是害了她嗎?
她思索良久,腦袋一陣陣抽痛。
楚成溪連忙上前,點了點她的額頭,致使她陷入沉睡。
他的面色肉眼可見般沉下,他看著陷入沉睡的龍瀟瀟,心底升起一股心疼。
再次為她種下結(jié)界后,便離開了她的房間,朝著后山去了,他要仔細(xì)清查天山究竟還有什么問題。
他在后山轉(zhuǎn)了許久都沒有發(fā)覺有何異樣,便又將范圍擴大,往半山腰去了,這一去可巧了,正好遇到向上而行的黑衣。
兩人各自站在在狹窄的山腰小道,往旁邊移步一腳便是萬丈懸崖,只見楚成溪沒有絲毫猶豫,迅速亮出破魔朝黑衣襲去。
黑衣暗嘆一聲倒霉,身體還沒完全恢復(fù)的他,忍不住地想去找她,要不是他在人界待了許久,半妖之身的妖力消散,那日也不會讓他們帶走了她。
好不容易在佰霧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來,盡管天山已經(jīng)遭了重創(chuàng),但這趟天山之行依舊很兇險。
這不,才到半山腰就遇到這倒霉球,“誒!我就出來散散步,你也要這么下狠手!”
楚成溪懶得理他,他的心思還不明確嗎?
便又發(fā)出一記重?fù)?,黑衣雖然沒有完全恢復(fù),但也能抵抗得住,只是吃不著香。
黑衣見他沒反應(yīng),又刻意激怒他:“真是個大冰塊兒!這樣怎么討女人喜歡嘛!”
楚成溪聞此果然愣了幾秒,但他一看到這個黑衣便心情復(fù)雜,又想到天門的重創(chuàng),心中怒意更甚幾分,便非要置他于死地,“黑衣!你潛伏天山,傷我?guī)熋茫袢詹恢阌执蚴裁粗饕?,我定要取你妖靈,以慰藉我天山枉死的百名弟子!”
黑衣撇了撇嘴,師妹?我又當(dāng)了哪個混蛋的替罪羊了?
“傷你師妹?你師妹是誰啊,我都沒見過?!彼樯矶汩W著對方的劍,“還有啊,我改名字了,聰心給我取的,我叫晨!晨曦的晨!”
楚成溪愣在原地,目光已如寒冬的冰霜。
黑衣見狀得意一笑,又迅速皺皺眉,抄著手道:“不過不是你那個成溪,是早晨的那個晨曦哦!”
楚成溪怒喝一聲:“聒噪!”
他蓄力發(fā)出致命一擊,巨大的金色光刃讓對面的黑衣避無可避,只得縱身一躍跳下懸崖。
沉下氣后的楚成溪久久沒有回神,許久才挪步看了看懸崖下方,沒有絲毫動靜,便收起劍往回走了。
而黑衣掛在懸崖下的一顆樹杈下,嘴角殘留的血跡讓他心有余悸,果真吃醋的男人不容小覷??!
他抓著樹杈的手用力一拉,便飛身落到樹干上,看來只有找機會上山,今天肯定不行了,他調(diào)整好氣息,抹掉嘴角的血跡,縱身一躍又回到那條小路上。
只是還沒踏出去一腳,他便察覺到身后的異樣,一條白玉般的鎖鏈迅速從他的腳繞上他的身體,將他緊緊捆住。
黑衣無語,到底是那個混蛋敢趁火打劫他?
沒想抬頭一看竟是紅果!心中一聲冷笑,咳,原來是這個小人。
紅果的目的也很簡單,將功補過!他將黑衣帶回了天門,跪在進(jìn)入天門結(jié)界的石碑之外,外面看里面卻是令人粉身碎骨的斷崖。
慢慢地,結(jié)界里走出來一群人。
宋無憂首當(dāng)其沖二話沒說,遠(yuǎn)遠(yuǎn)地甩了幾個巴掌,紅果只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他的懲罰。
而一旁的黑衣似乎就像在看戲一般,要不是手被捆住,他必得拍手叫好。
楚成溪拉著略顯虛弱的龍瀟瀟站在后面,她看向紅果的眼神很復(fù)雜,除了疑惑、失望還有一些恨意,她又將目光移向紅果身后站的黑衣,這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黑衣?
那即使被綁著也桀驁不馴的一張完美無瑕的臉,還帶著幾分笑意,好像也并不像傳言里的那么駭人,只是它們異族實在罪該萬死!
紅果伏到地上:“老師!你們懲罰我吧!紅果知錯了!”
宋無憂指著他怒聲喝道:“上百名弟子的命,你就一句錯了?你該拿命來還!你不該回來,你應(yīng)該死在外面!”
紅果埋著頭,聲音顫抖:“紅果的確死有余辜,但我不能死!我要活著,我要殺光世上所有的異族!”說罷他看向黑衣:“弟子在山下碰到黑衣,便將他綁了回來,還希望老師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將功贖罪!”
站在一旁的黑衣就差笑出聲了,“喂喂!要不是楚成溪把我打傷,你能趁火打劫?你頂多就一個撿漏小人,將什么功贖什么罪啊?!?p> 黑衣灑脫的樣子似乎沒把在場的任何人看在眼里。
只是這幾個宗門大家可不會任由他胡來,雖然沒有要他的命,但也沒什么好果子吃,收拾完他,便將他甩到一處被圣光照射的明亮石牢里。
若是道行小了,不消時便會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