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的楚弦完全處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狀態(tài)。
可外面反對黨的街頭政治發(fā)展的趨勢已越來越失控。
溫遠西剛剛從與阿卜杜勒的通話中,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整個城市剛發(fā)生了多處汽車炸彈事件,政府正商討是否對整個城市實行宵禁。
果然,十分鐘后,官方新聞先后播報了汽車炸彈事件、整個城市實行宵禁。
溫遠西從大廳走回房間,看到楚弦竟又趴在書上睡著了,確實她有點困了,昨晚幾乎一夜未睡??粗焖乃瑴剡h西想到整個城市的局勢,不知道對他是不是好事?至少他可以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又多了;可對她并不是好事,這里不適合她長期待著了!
楚弦也收到微信群的消息,安義順在確認張智、楚弦安全后,要他們千萬不要出門。原來安廠長一早就去到工廠,下午從工廠回公寓的路上,外面局勢太亂,街道上出動大批警察甚至軍隊。
當安義順終于安全回到公寓,看到汽車炸彈的新聞后,有種渾身發(fā)涼的感覺,他馬上在微信群里報了平安,也同時囑咐大家不要外出。
可是,公司總部分配的訂單積壓得太多,已經(jīng)與總部協(xié)商轉(zhuǎn)移訂單回到國內(nèi)工廠生產(chǎn),這種局勢不知道工廠該怎樣經(jīng)營下去?不管怎樣,先得保證外派到這里來的同事要安全。
安義順想到這些,皺皺眉頭,而張智、卓強正悠閑地打著游戲,他們來這里已有四年了,早已是司空見慣、不以為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玩的照樣玩。
此時的楚弦是該睡還是照樣睡著了,溫遠西只是安靜地守著她。
估計全世界是在同一時間報道了“B國首都發(fā)生十多起汽車炸彈事件”,這個國家一直都是被遺忘的,此時卻被全世界所關(guān)注,西方各國首腦突然跳出來表態(tài)、譴責等。這種新聞自然在國內(nèi)也及時報道。
成南風從香港回來后,給自己放了一天假,睡到傍晚后醒來,打開手機就看到這條新聞,他立即就給楚弦打電話,可楚弦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盡管他手機有多個陳寶兒的未接電話,和她的信息:謝謝你昨晚照顧我!但他一點都不關(guān)心。
楚弦也是睡迷糊了,手機靜音,不停地振動,她也沒感覺。身邊的溫遠西實在有點看不過去了,深吸了口氣,收起了畫筆,輕輕推了推楚弦。
楚弦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溫遠西,一下子坐正,然后說了句:“我沒睡,我在記動詞變態(tài),不,不,是動詞變位;”說完自己冏得都抬不起頭了。
“去接電話吧!”溫遠西忍住沒笑,說完走出了房間。
楚弦聽他這么一說,忙拿起手機,“哇,這么多未接電話!”楚弦覺得奇怪。接下來,一個個回電話。
先給父母報了平安,母親嘮叨說了楚琴有新男朋友的事情,楚弦一驚:竟然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在她的心里,姐姐換男朋友的事比“汽車炸彈事件”要大!她壓根就沒看新聞,并知道她身處的城市也成了全世界的焦點。
有楚琴的未接電話,楚弦與父母通完電話,馬上撥給了楚琴。
“楚弦,你終于接電話了?你怎樣了?你沒事吧?”電話一通,楚弦還沒開口,楚琴就問個不停。
“姐姐,我沒事,你這是怎么了?”楚弦仍有點不解。
“你沒事就好。B國那么亂,你趕緊辭職回國吧!”楚琴接著說。
“姐姐,怎么了?我沒事!媽說你有新男朋友;”楚弦關(guān)心的是姐姐新男朋友。
“哦,是的。我有新男朋友了!”楚琴肯定地說。
“哎呀!這什么情況呀?成南風對你怎么了?你甩了他?”楚弦真佩服姐姐,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就這樣被她給甩了!
“我和他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要再提他了。不管怎樣,你那里發(fā)生了‘汽車炸彈事件’太可怕了,國內(nèi)新聞都報道了,太可怕了!你還是回來吧!”楚琴接著說。
“?。∧阏f什么?發(fā)生了汽車炸彈?我這里?什么時候的事?”本還想繼續(xù)問姐姐新男朋友的事,但姐姐剛才話里的料太猛了。
“?。磕悴恢绬??”楚琴對楚弦的反應感到奇怪。
“姐,姐,我不說了,我掛電話了,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我真不知道??傊椰F(xiàn)在很好;”說完,就掛了。接著,楚弦打開當?shù)氐木W(wǎng)站:哇!自己就打了個盹,就天下大亂了。
楚弦跑到大廳去找溫遠西,對著溫遠西大叫:“遠西,你知不知道?發(fā)生了汽車炸彈!”
溫遠西被她嚇了一跳,斜看了她下,指著電視說:“一個多小時前的事了,現(xiàn)在全城宵禁了!”
楚弦頭轉(zhuǎn)向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汽車炸彈現(xiàn)場的畫面,睜著眼睛直盯著屏幕:發(fā)生了這么嚴重的事,自己竟然不知道。
溫遠西柔聲地說:“不用擔心,這件事需要一段時間去平息,但可能反而會是好事,反對黨會安靜一段時間了。”
楚弦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哦?”她有點不明白。
“不要想了,今天沒廚子過來做飯,你去做飯吧!”溫遠西不想解釋太多,讓她去干點事。
“哦?好的;”楚弦腦子有點麻木了,像是接到聽指令就去了廚房。
在廚房里,楚弦慢騰騰準備著食材,可算是明白為什么這么多未接電話,原來這么多人在關(guān)心她,好感動!想想,還是先給林芷悠回復下吧!
“悠悠,告訴你,我的一個決定,我決定和阿思夫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我要好好考慮下和他是否繼續(xù);”她知道,悠悠最關(guān)心她的感情問題,告訴她這個事,她一定高興。
果真不然,不一會兒,悠悠就撥過來了,沒問什么汽車炸彈事件,而是問:“真的嗎?”
“真的;”楚弦肯定地回答。
“你終于想通了?還考慮什么?直接分手回國!”林芷悠很直接地說。
“還是給兩人一個過渡時間吧!”楚弦說道。
“你記住這次一定要果斷,如果不行,我過來幫你!”林芷悠聽著楚弦的口氣有點急了。
“行了,我知道了!”楚弦被逼急了。
“好了,說件高興事,我升為金融組的主編了;”林芷悠開心地說道。
“真的?”楚弦?guī)缀跻兄鴨柕馈?p> “真的,真要謝謝你!還有你那位準姐夫太給力了!”林芷悠提到成南風就有點克制不住自己,她從見到成南風那一刻起就欽慕于他,可惜他已有女朋友。
“成南風與姐分手了,不是我的姐夫了,唉!”楚弦嘆息地說。
“分手了?真的?什么原因?”林芷悠突然覺得一下子機會都來了,心內(nèi)一陣喜悅。
“唉,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楚弦嘆了口氣。
這通電話后,楚弦一連嘆了幾個“唉”,心里直念:可惜呀!可惜呀!
可巧,成南風的電話就撥過來,楚弦馬上接起來:“南風哥,你和姐姐怎么了?”
聽楚弦一開口就這么問,成南風就明白:一、楚弦是安全的,因為她還有閑情關(guān)心他與她姐姐的事,二、她已知道他和她的姐姐事了。不過成南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分手嗎?自己自始自終沒沒和楚琴談戀愛。不說分手,那是什么呢?只好說了句:“沒怎么!”
“南風哥,我姐姐有新男朋友,把你甩了,你傷心吧?”楚弦接下說。
楚琴真有男朋友?還把自己給甩了?自己成了一個受害者,成南風覺得信息量有點大,嘴里不經(jīng)大腦說了句:“哦!傷心?”
“南風哥,別傷心,你那么優(yōu)秀,一定會再找到好女孩的。唉!真是可惜呀!”楚弦一想這么好的男人要被別人的女人占有就覺得可惜。
成南風聽她話,覺得有意思,也不解釋了,而是跟著她的話問:“可惜什么?”
“當然可惜你要被別的女人搶了去。你要是做我姐夫,我當然高興。想不到,你竟被我姐給甩了,早知道還不如我收了你!”楚弦越說越激動,想想當年她在初中時就對成南風花癡了好一陣。
“??!你真的想收了我?”成南風聽到這話一陣興奮。
“啊?不、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楚弦突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那是什么意思?好了,我等著你收了我!”成南風非常強調(diào)地說。
溫遠西在大廳聽到了楚弦激動的聲音,走進廚房,聽到她正說:“……還不如我收了你……”
楚弦激動地轉(zhuǎn)身看見了溫遠西,立馬說:“不說了,我掛了?!?p> 而電話的另一頭,成南風卻興奮地說:“楚弦,我等著你收了我!”此時的他非??隙ㄋ倪x擇對了。
掛了電話,楚弦看著溫遠西盯著她,覺得有點不自在:“我不打電話了,馬上做飯,你去看新聞吧!”說完,拿起菜刀不再看他。
溫遠西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后,面無表情地走回大廳。
楚弦剛做完晚餐,又停電了,房間一片漆黑,她本來習慣地等著溫遠西去打開發(fā)電機,等電來。
可是,她在廚房里,等了半天,沒聽到發(fā)電機被打開的聲音,更沒有等到電來。有點耐不住了,她一邊叫著:“溫遠西!”一邊在黑暗中摸著走到了客廳,仍沒有回應,陽臺處從外透進一點光線,楚弦大致估摸猜到客廳家具位置,可沒在黑暗中看到有人影。
“溫遠西!”楚弦有點害怕了,她又叫了一聲。
仍沒有回應,楚弦的心抖了下,是真的害怕了,她呆站著不敢動,在黑暗中向四處張望。這時身后有陣氣流,然后“呲”一聲,背后有了亮光。她忙轉(zhuǎn)過身,看見餐桌上多了個燭臺,一支蠟燭亮了,隨后便聽到……
“今晚,燭光晚餐吧!”溫遠西一邊說,一邊點著燭臺上其他蠟燭,慢慢地大廳也變得亮堂了。
太讓楚弦意外了,還沒完全收起害怕的她,緩緩地說:“啊?好??!剛才有點嚇著我了!”說完了,情緒也緩和了好多。
可她看溫遠西面無表情,接著了句:“我去把菜端上來?!北阆驈N房慢慢走去。
待楚弦把菜全端上了桌,都是中式餐,也都是她的拿手好菜,也是溫遠西很喜歡的??伤粗鴮γ娴臏剡h西仍是面無表情,她有點不明白,為什么溫遠西突然變成這樣。從害怕到意外,再到驚喜,楚弦本以為今晚溫遠西是要制造點浪漫,雖然到目前為止,她和溫遠西的關(guān)系算是朋友關(guān)系,最多加個鄰居關(guān)系,但是能和這么帥的朋友加鄰居再來個燭光晚餐還是很讓人期盼的。
可是現(xiàn)在,剛想到這兒,楚弦準備說點什么,可外面突然一陣雷聲后便“嘩嘩啦啦”下起了大雨,好意外的雨!來得又急又猛,然后從陽臺處透進了一道道閃電,還有灌進來一陣陣風,雷聲更猛,雨更急。
外面一陣雷電神操作,把楚弦給驚得目瞪口呆,溫遠西看著她的表情,嘴角流出了一絲笑意,可對著她仍一副冷冷表情。
“覺不覺得這個情景有點熟悉?”溫遠西說完,也不看楚弦,而是低下頭看著桌上的菜,然后再準備夾菜。
被他這樣一問,楚弦突然把四周看了下,然后再看著對面的溫遠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就是她第一次登敦令島,第一次和溫遠西的燭光晚餐。她下意識地摸下脖子,還真有點像那天臺風肆虐的晚上,也是四周漆黑,只有燭光,還有對面的溫遠西。
今晚的溫遠西和那晚的溫遠西一樣,臉冷冷的。
楚弦吸了口氣,說:“還真有點熟悉!”
接下來,晚餐的氣氛有點沉重,溫遠西始終沒表情變化,也不說話,楚弦始終也沒明白溫遠西怎樣又突然冷著臉,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冷著臉。
不過,吃完飯的溫遠西命令似地扔給了她一句話:“把廚房收拾好。”
“?。俊币活^霧水的楚弦愣了好半天,這溫遠西怎么了?又想重溫敦令島上那段經(jīng)歷?“你又當我是你的傭人?”終于,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可沒人理會她。
一下子,房間的燈都亮了,電來了。溫遠西打開了發(fā)電機走進了客廳,雙眼無神地盯著電視屏幕。
楚弦收拾完廚房,在客廳盯著一直冷著臉的溫遠西,不知如何是好,便說了句:“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p> 楚弦關(guān)了門那刻,溫遠西的眼神轉(zhuǎn)向那個離開的背影,嘴巴動了下,卻未發(fā)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