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差不多結(jié)束的時候,阿卜杜勒與大家的關(guān)系拉近了不少,唯有溫遠西仍是話不多。
不過,阿卜杜勒憑著自己多年的情場經(jīng)驗,不需多問,已經(jīng)能明白溫遠西與楚弦的關(guān)系。他早已看得出來,今天溫遠西來參加這個婚禮,純粹是讓楚弦高興,對B國這幫所謂上流人士的生活毫無興趣,也不想結(jié)交什么人。
也因此,阿卜杜勒還是考慮著,盡量找個獨立空間給到溫遠西和他的朋友們??伤呐笥褌?,也就是楚弦、張智和卡達爾,總覺得參加婚禮而沒近距離去看新郎和新娘缺了點什么。于是,當(dāng)他們從餐廳來到男方的家里后,與阿卜杜勒商量要去近距離看看新郎新娘。阿卜杜勒便請來了新郎的妹妹來陪著他們,一群人可是樂了。
溫遠西不想湊熱鬧,而是選擇待在二樓的露天陽臺上,這個露天陽臺已被房子的主人安排為特別接待區(qū),他在這兒可以看見一樓整個花園,包括正在一樓花園里的楚弦。
不一會兒,阿卜杜勒領(lǐng)著一對新人的兩位父親來到了陽臺。這兩位都是生意人,與政府有著很微妙的關(guān)系,對于阿卜杜勒這樣的人物,他們當(dāng)然早已認識,但在今天的婚禮上,阿卜杜勒卻格外的低調(diào)而神秘。不過,今晚這個私人小派對,兩位父親自然要找個機會和阿卜杜勒攀談下。
溫遠西看見三位進來,自然是禮貌地迎了上去,阿卜杜勒介紹了雙方,接下來四位便開始天南地北地閑聊上了。溫遠西選了個角度,不時地看著樓下的楚弦他們。這些自然是逃不開阿卜杜勒的眼睛。
此時,一樓草坪上的樂隊已準備好了,奏起了B國民族特色的歌曲,新郎、新娘被姑娘們、小伙子們簇擁著開始跳了起來。
B國人是一個善于歌舞的民族,姑娘、小伙們都能踩著民族歌曲的節(jié)奏歡快地跳著。楚弦高挑的身材還有驚艷的打扮,加上一副絕美的東方面孔,早已吸引了男人們的目光。歌舞一開始,小伙子都爭相想邀請她上場一起來跳,張智像一只斗雞似的,站在旁邊護,擋著要靠近她的小伙子們。
楚弦一臉蒙,其實不需要張智那么積極,因為她不會跳舞也很害羞,是不會和那些小伙子去跳的。她對卡達爾使眼色,讓卡達爾把張智拉開;卡達爾心里本還有點吃醋,看到了楚弦的眼神,她就拉起張智上場去跳舞。
楚弦看了哈哈大笑,新郎的妹妹讓楚弦也去跳,可她還是拒絕了,新郎的妹妹便陪著她在一邊看著上場歡跳的人們。
此時,新郎新娘的兩位父親去招呼新來的客人了,而阿卜杜勒知道今晚除了溫遠西沒有特別的客人需要去陪,當(dāng)然,有美女呀!可今晚唯一的美女也就是楚弦,可惜他只能是遠遠看著。
阿卜杜勒看著溫遠西的注意力全在楚弦身上,便故意問道:“你要不要下去陪楚小姐跳舞?”
溫遠西轉(zhuǎn)回頭看著阿卜杜勒說:“怎么?不想陪我了嗎?看見下面有不少美女啦!”
“今晚哪有什么美女?”阿卜杜勒癟了嘴,然后頭朝楚弦那個方向搖了搖。
溫遠西當(dāng)然明白,不去理會他,而是問:“我覺得奇怪,以你的地位找個老婆是很容易,而且你們這兒不是流行早婚嗎?你怎么這把年紀還單著?”
“你說得對,找老婆是容易,可我暫時不想找。再說早婚真輪不到我,該早婚年紀的時候,我那會兒正和哈維爾在美國上學(xué)!”阿卜杜勒無奈地說。他自己心里明白,以他的地位,他的婚姻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的,而聽他父母的安排?,F(xiàn)在他不斷推遲結(jié)婚的時間,無非是想給自己多一點兒自由,他不想太早與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過一輩子。
“上學(xué)?泡妞吧?”溫遠西調(diào)侃他。
“呵呵,對了。早年,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如果你今年不聯(lián)系我,我還以為你早結(jié)婚了!”阿卜杜勒接著說。
“哦,是的……分了;”溫遠西停頓了下后說。
“分了也好,像你這種大眾情人也不必太早結(jié)婚,多享受下單身生活;”阿卜杜勒笑著說。
“哈哈!大眾情人?哈維爾說的?”溫遠西聽到這話確實想笑。
“哈維爾當(dāng)年遁去美國,說他喜歡的女生被你搶了,因此傷心離去的;”阿卜杜勒說完哈哈笑了,溫遠西跟著也笑了。
一樓草坪上,人群嗨翻了!隨音樂節(jié)奏扭動著,楚弦站場邊上也跟著扭動。新郎的妹妹控制不住也上場了,場下留下的一群打扮得相當(dāng)華麗而肥胖的中年貴婦們,男性稍年長的客人們則是聚在一起聊著天。
楚弦從貴婦人群中扭過頭看了下周圍,好像是在找溫遠西,可是她突然在不遠處的一群人中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一下內(nèi)心五味雜陳,又不自覺地竟向那個身影走過去。
溫遠西在樓上看楚弦的眼神盯著一個地方,他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他也看到了一個的身影,一個好像在哪見過的身影,似乎想到什么,然后馬上轉(zhuǎn)身離去。
離這個身影越來越近,楚弦有點緊張,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是他還是不希望是他,她喚了聲:“阿思夫!”
那個身影好像聽到她的聲音,轉(zhuǎn)過身來,那個身影看著楚弦也愣住了,情不自禁叫道:“弦!”
同時,也有幾個身影也轉(zhuǎn)過來看楚弦,楚弦再次看到了那個叫素云的女人,還有阿思夫的合伙人盧爾,她和盧爾早就認識了。
盧爾看見了楚弦,好像突然反應(yīng)過來,熱情向楚弦迎上去:“楚小姐,是你嗎?”
聽到盧爾的聲音,楚弦馬上清醒了下,堆起笑臉說:“盧爾先生,你好!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你怎么在B國?”盧爾滿臉笑容地說著。
然后,他把他身邊的人一一向楚弦引見:“阿思夫,你們認識的,不用介紹了。”
楚弦、阿思夫兩人的目光相對,很有默契,連聲都應(yīng)著:“是的,好久不見!”楚弦其實是比阿思夫慢了半拍,她在看阿思夫的反應(yīng),然后跟著阿思夫的反應(yīng)來響應(yīng),她明白了阿思夫還是并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們倆的關(guān)系。
“這是我的妻子,這是楚小姐;”盧爾接著介紹。
“這是郭小姐,與我們的合作伙伴的項目經(jīng)理。這是楚小姐,也曾經(jīng)與我公司合作過;”盧爾的介紹讓楚弦算是正式認識了這位一直在阿思夫身邊的女人--郭素云。
“這位是……”盧爾還在繼續(xù)介紹,楚弦一一打著招呼,心里卻在想:盧爾帶著他的妻子,阿思夫帶著這位郭小姐,可這位郭小姐還不止一次陪他去參加派對。楚弦想到這里,已能感覺到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變化,可理智卻讓她控制著情緒。
這時,有人站到她的身后,輕輕攬著她的肩,貼近她問著:“小迷糊,怎么了?”因為他們倆說的是中文,旁邊的人沒能聽得懂。溫遠西也猜到他們聽不懂,接著輕聲說:“別忘了今天你是我的女伴?!?p> 楚弦突然覺得她找到一個依靠,沒有拒絕溫遠西,反而變得很鎮(zhèn)定而自然地用英文說:“這是盧爾、阿思夫、盧爾的妻子、郭小姐……”
盧爾已馬上伸手出去和溫遠西握手,然后,阿思夫也伸出了手,可他的眼神卻不是那么友好。
沒等楚弦開口,溫遠西主動地用英文說:“溫遠西,今晚楚小姐的男伴?!?p> 阿思夫聽完,臉色一下子很不好看,他的眼神看著楚弦,像是在問她:“這個男人和你什么關(guān)系?”可楚弦并沒理會他的眼神。
這時,盧爾卻驚訝地問:“溫先生,你會說中文?”
溫遠西猜到這幫人記不住中國人的名字,最多就記住一個姓,果不然盧爾就記得了他的姓,接著他就開始胡謅了:“我的中文說得不好,在向楚小姐學(xué)習(xí)中文,所以我邀請她今天作為我的女伴?!?p> 楚弦真心佩服溫遠西編故事的能力,可就此時,郭小姐用中文說:“我覺得溫先生的中文說得很好呀!”
楚弦、溫遠西兩人一下子有點傻眼,他們倆忘記了旁邊這個M國的華人女子是懂中文的。不過,溫遠西馬上用英文說:“就一兩句說得還可以,楚小姐教得好?!?p> 阿思夫看著他們一會兒中文一會兒英文說著,臉色已變得不好看,眼神時不時看他倆的互動。
楚弦卻故意躲開他的眼神,倒是在一邊的郭小姐一直留意著阿思夫的眼神,似乎感覺到什么。
盧爾什么感覺也沒有,他只是在猜溫遠西到底是什么來頭。今天能參加這個私人派對應(yīng)是不一般的人。楚弦五年多前也只不過是一個中國公司的小助理,最近才又來到B國,還能參加這個派對,應(yīng)該是什么特殊人帶過來的。因為他能有機會來參加這個私人派對也是有特殊朋友引薦,這個機會對他來說很重要,他需要結(jié)交更高層次的人物,這樣的公司生意才能更好地擴展。
其實阿思夫經(jīng)營的公司真正的大股東是盧爾,他是一個很精明的商人,對于與國內(nèi)政界、商界高層次關(guān)系是非??粗氐???纱藭r,阿思夫的思緒已亂了,只是琢磨溫遠西與楚弦是什么關(guān)系,完全沒有了商人的敏感,事實上他確實也沒有盧爾那么敏感。
直到看到阿卜杜勒和新郎的父親向溫遠西走過來,盧爾似乎猜到什么,趕緊迎上去,也和他們攀談起來,隨后向阿思夫使了個眼色,阿思夫才有點領(lǐng)會了盧爾的意思。
漫無天際地聊天,楚弦覺得太無聊,加上阿思夫在身邊,更是覺得渾身不自在,溫遠西看出她的心思。他自己也覺得與這幾個人聊天實在無趣,當(dāng)然除了楚弦,便說:“楚弦,我們?nèi)タ聪聫堉?、卡達爾吧!阿卜杜勒你們聊吧!”
楚弦一聽就明白,忙應(yīng)了聲,阿卜杜勒知道溫遠西厭煩他們的聊天,可自己又不好馬上離開,也回應(yīng)道:“好!”
溫遠西帶楚弦走了,留阿卜杜勒應(yīng)付著,盧爾聊得正興奮,阿思夫看見楚弦離開既覺得輕松又擔(dān)心,郭小姐卻一直關(guān)注著阿思夫。
找到了張智、卡達爾,溫遠西看楚弦已是一副憔悴的樣子,提議送她回去。張智也要跟著回去,卡達爾沒法也只有跟著張智一起走了。
回去的路上,楚弦不說話,溫遠西也不說話。張智和卡達爾以為他們倆吵架了,他們交流了個眼神,決定先送楚弦與溫遠西回去,然后張智再送卡達爾回家。
到了門口,楚弦仍不說話,溫遠西終于問了句:“想要哭嗎?”
楚弦有點詫異,可看到溫遠西看她的眼神,突然心跳了一下,又搖了搖頭。她想要抱抱,她一下子抱住了溫遠西,癟著嘴說了句:“今晚謝謝你!晚安!”然后轉(zhuǎn)身就回到自己的公寓。
溫遠西愣住了,看著楚弦關(guān)上了公寓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