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國的大選日越來越近,局勢也越亂。這一周來,反對黨幾乎天天堵路,上下班的交通只有靠三輪車。有了上次經歷后,楚弦反而變得不那么害怕,但比以前警覺很多。
最近,她發(fā)現上下班時,后面總會有一輛三輪車跟著,還刻意保持著一定距離。
這天下班,回到公寓樓下,張智等大家都上樓,他攔住楚弦問:“楚弦,你有沒有注意這幾天似乎有一輛三輪車總跟在后面?”
“你也發(fā)現了?”楚弦睜大眼睛問,她原以為是自己可能有點過于敏感。
“嗯,奇怪的是,那坐在上面的人好像又沒有壞意,只是跟著;”張智捏著下巴,想想后,眨著眼睛對楚弦說:“該不是你的追求者吧?!”
“胡說什么!我又沒認識幾個人,誰會追求我?!”楚弦瞪了他一眼。
“呵呵,那就是暗戀者。你知道嗎?這里有的男人會很變態(tài),喜歡跟蹤女人,騷擾女人,難后再……”張智邪惡看了她一眼。
楚弦打了一個寒顫:“閉嘴,別瞎說!”
“是真的,這里新聞經常有報道。所以你以后出門最好有我這樣的男人陪著;”張智挺了挺胸,很男人樣的。
“小男生而已;”楚弦瞄了一眼,不過張智確實要比楚弦小一歲。
“什么呀!成熟男人啦!”張智叫道。
“行,行。我想問下,你說玲姐只吃那幾個菜,真的不換嗎?”楚弦表情有點為難地問張智。
“哈哈!被我說中了吧!怎樣堅持不了了?”張智大笑了起來。
“還笑,要兩個星期了,天天都一樣的菜,怎么辦?我到你們那兒去吃飯吧?”楚弦問。
“可以是可以,如果讓玲姐知道,怕她不高興。不過,我們這兒是一個男傭做飯,做得還不如麗達做的,我們幾個男人不想做飯就應付著吃,到周末時,誰有時間誰做;”張智接著說道。
“我到你們那里去做。我本想自己做,可麗達說,玲姐聞不了其他菜的味道;”楚弦癟了癟嘴說。
“可以呀!但別讓玲姐知道,怕玲姐又不高興;”張智說。
“嗯,好,就這樣說定;”楚弦跟張智做個OK的手勢。
楚弦回到公寓,晚飯仍是西紅柿炒雞蛋、苦瓜炒雞蛋、冬瓜湯,繼續(xù)無怨言地吃完。
回到自己房間里,楚弦開始琢磨起玲姐:除了她說話一口臺灣腔、神經衰弱因此睡覺時不能任何噪音、不讓人碰她的東西、每天吃飯就三個菜,其他也沒什么不好呀!
“鈴……”有電話進來,是阿思夫的。這兩天阿思夫沒電話打過來,信息也僅是很簡短問候,楚弦的內心竟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是對阿思夫的感覺有點異乎尋常的冷漠,甚至有時根本就不去想他。盯著電話半天,電話鈴聲停后又接著響,最后楚弦還是接了電話。
“嗨,寶貝,這幾天你好嗎?我這幾天真的很忙,沒給你電話,你不會生氣吧?”阿思夫親昵而歉意地說道。
可楚弦卻皺了下眉頭,調整了聲音說道:“我很好,沒關系。我知道你很忙,工作要緊;”說完這話,她沒想到自己會很冷靜,還在偽裝自己的情緒。
阿思夫又是一連串婆媽的問題,關心她吃得怎樣、住得怎樣……聽起來真是暖男。
再接著又說了他的工作:“最近與政府的項目實施出來一些問題,現在大選前,需要盡快把款收回來,不知道下屆政府會有什么變化。M國的公司已派有100多人在這里長駐實施項目,資金壓力也大;”
阿思夫說得很合情合理,與法魯克說的一樣,楚弦又有點迷惑了,他的語氣那么真誠,應該是個值得信任的人。難道她又要準備找借口說服自己:那些都猜疑,不是事實,阿思夫是愛自己的?
楚弦似乎又說服了自己,心軟了也心疼他了,關心地問道:“這么大壓力,你的血壓還好嗎?每天睡眠好嗎?天氣轉涼了,注意別感冒了;”五年來的從認識到相戀,楚弦也算了解阿思夫的身體狀況,也會及時提醒他。
“不用擔心,有你在這里,我的血壓還好,這兩天睡眠也還好。我會注意的,也不會感冒的;”此時阿思夫能聽到了楚弦的關心話語,自然是開心。
“嗯,那就好;”楚弦感覺自己像是松了口氣。
“寶貝,明天我不能來接你了。明天,是我父親的生日。后天,我來接你;”阿思夫說道。
“好的,沒關系!祝你父親生日快樂!我準備什么禮物送給他?”楚弦聽到這兒,認為從禮節(jié)上也應送給老人禮物,便順口問了一句。
“哦,不需要。你不用準備禮物。嗯……明天,親戚會過來給他慶祝,他應該很開心的;”阿思夫忙說。
楚弦聽到這兒,突然明白了:阿思夫父親以為他已和自己分手了,所以這禮物不需要送,也不可以送。
阿思夫接著自顧自話地說:“后天,我?guī)愠鋈ネ姘?!你早點休息,好嗎?寶貝。”
“嗯,好的!”楚弦的回應讓她自己都感覺到了失望。
阿思夫仍是在自我欣喜,再次親昵地喚著她:“好的,晚安!寶貝?!?p> “好的,晚安!阿思夫;”不知道何時起,她已不再喚阿思夫“打令”,電話掛了,楚弦只是輕嘆了口氣。
掛了電話,楚弦發(fā)了一會兒的呆后,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已是要十一點了,聽外面大廳還有聲音,覺得奇怪,玲姐還沒睡?由于玲姐總強調她有神經衰弱,因此楚弦每天晚上在十點前盡量梳洗完后回到房間不再出去,以免造成噪音,干擾玲姐睡覺。
可今天奇怪,想想還是出去看看,楚弦輕手輕腳地走到大廳。電視開著,玲姐躺在沙發(fā)上。在這里的沙發(fā)多是那種木質沙發(fā),到冬天也就在上面加個坐墊。
這天已好涼了,玲姐怎么睡在沙發(fā)上?楚弦想著,便走過去,輕輕喚著:“玲姐,玲姐。”
“嗯;”玲姐應了一聲,然后臉一副痛苦的表情。
“玲姐,您怎么了?”楚弦忙問道。
看玲姐似乎想要起來,又起不來,楚弦又忙伸手扶著玲姐的肩,輕輕地把她的背托起來。
“玲姐,您怎么了?”楚弦又問。
玲姐睜開眼,說:“胃疼,你幫倒杯熱水吧!”
楚弦把玲姐扶著坐起后,便去倒了杯熱水給她。
喝了口水后,玲姐喘著氣說:“老毛病,胃疼;”很痛苦的樣子。
“玲姐,看您這樣子,我送您去醫(yī)院吧!”楚弦說。
“我先歇下,這里看病要預約的;”玲姐說。
“應該有急診吧?”楚弦說。
玲姐沉默一會兒,手捂著肚子,說道:“這樣吧!你送我去公立醫(yī)院,你不知道,就去問下張智;”想了想,她又說:“今天太晚了,我還是忍忍吧!你扶我去房間,明早還疼再去醫(yī)院?!?p> “能行嗎?”楚弦問道。
楚弦雖有點猶豫,可玲姐已掙扎地要站起來,楚弦也順著她的意把她扶起,送她回到了房間。
玲姐看起來是有點累了,說道:“沒關系,老毛病,疼下就沒事了,你去睡吧!”說完,已閉上眼睛。
楚弦還是有點擔心,看著玲姐還是說了句:“如果您覺得還是不行,就給我電話,我送您去醫(yī)院;”說完,她輕手輕腳地把玲姐的手機放到她的手邊,又把熱水送到她的床邊后,便轉身出了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楚弦想了想后,拿起手機撥通了張智電話,好一會兒,張智接了電話:“楚弦,怎么了?這么晚不睡覺?”聽聲音,像是已要睡覺了。
“玲姐胃疼得很厲害,我擔心可能要去醫(yī)院,你可知道有熟悉的公立醫(yī)院嗎?還有你能不能準備車,可能要送玲姐去醫(yī)院;”楚弦急切地說。
一聽楚弦的話,張智清醒了很多,忙說:“我來約下私人診所吧!但附近私人診所條件雖不錯,可不知道愿不愿意接急診,他們要預約的。不過,我倒知道有一家公立醫(yī)院有專門接待外國人的科室。我來聯系下,你去看玲姐怎樣,我來準備車;”。
通完電話,楚弦便再去玲姐的房間看下,但沒想到,她看到玲姐卻坐在化妝臺前,看樣子雖是很難受,但仍拿著一個帶刷子的棒狀物在刷頭發(fā)。
“玲姐,您怎么起來了?”楚弦問道。
“有一些白頭發(fā)出來,染一染,明天出門也好見人呀!”玲姐慢慢說,一手刷著頭發(fā),一手捂著胃。
楚弦有點懵了,原來玲姐拿著染發(fā)棒在染發(fā),疼成這樣還要保持形象。一時間,楚弦不知道該怎么做,只能是走過去:“玲姐,我?guī)湍惆?!?p> 大約二十分鐘后,楚弦?guī)土峤闳就觐^發(fā),玲姐似乎癥狀輕了點,沒那么難受。
“楚弦,你睡覺去吧!我好些了,應該睡會兒就沒事了;”玲姐說。
“好吧!”楚弦扶著玲姐回到床上躺下,然后出了房間。
搖搖頭,有點糊涂了,楚弦又給張智打了電話說:“今晚玲姐不去醫(yī)院,但你手機要開著,隨時聯系;”
“好的,那先晚安了;”張智說。
“晚安;”楚弦說。
這一晚,楚弦沒敢睡太深。天剛有亮,手機就響了,是玲姐打來的:“楚弦,我發(fā)燒了,你送我去醫(yī)院吧!”
楚弦匆忙起身一邊給張智打電話,讓他準備車,一邊跑到玲姐房間。
玲姐的身體已很燙了。很快,楚弦扶著玲姐到了樓下,張智已準備好了車。
幸虧是周五,休息日,交通順暢,很快就到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