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就這樣被成為了清潔女工。
她的內心是很糾結也很焦急的,但眼前的事實,她不得不接受,那就是外面的臺風還沒完全停,沒法離開這個島,更別說回國;手上現(xiàn)金也只有5美金,住在這里,真的沒錢付房費了。只能接受杰克船長的提議用勞動來抵房費,楚弦無奈地就走到餐桌開始收拾餐具。
楚弦又在廚房里洗完餐具,收拾完后,正想著早餐是否也得自己做了。杰克船長走進廚房,已換了一身白色休閑服,明顯頭發(fā)、臉都梳洗干凈,一雙深眸格外明亮,原先深棕色的膚色好像并不是棕色,對,應是古銅色,不過仍是一臉大胡子。
杰克船長瞟了一下廚房,心想:看來她真的把廚房都收拾,挺聽話的。然后,他轉頭盯著楚弦一會兒,好像明白了,走到冰箱前,說:“我來做早餐吧!”可聲音卻冷冷的,接著又說了一句:“你要不要去梳洗下?”
楚弦本以為會聽到他對自己做的事發(fā)表什么意見,可聽他這么一問,才想起她早起到現(xiàn)在還沒梳洗:“哦,對呀!那我先上去了?!?p> 回到房間,楚弦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一頭亂發(fā)的自己,身上衣服還是昨天來時的那身。昨晚沒脫衣服就睡了,剛才一直就這樣子?難怪杰克船長問她要不要梳洗。
望著鏡子的自己,她覺得從昨天到今天就像是在做夢般,怎么就到這個陌生的島上?怎么就成了個臨時清潔工?不管怎樣,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這兒。
楚弦梳洗了一把后換上了粉色T恤衫加白短褲,露出一雙白白的長腿,對著鏡子看了又看,覺得滿意了便下到了一樓。
到了大廳,落地玻璃門邊的長形餐桌上已擺好了早餐,杰克船長已在安靜吃著早餐。
楚弦向桌邊走去,看到了杰克船長對面的桌面上準備好一份早餐。
杰克船長抬起頭來,看她的眼神微微一亮,然后又低下頭說了句:“這頓早餐是免費的,你坐下來吃吧!”然后繼續(xù)吃他的早餐。
看到桌上精致的早餐,楚弦本想夸贊下來,可聽到他的話,她只能坐下惺惺地塞一塊面包到嘴里,把準備好的一番贊美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杰克船長很快放下了刀叉,用餐巾布擦了下嘴后說:“吃完早餐,你就可以開始工作了,餐廳、吧臺、廚房、房間,我不要求你按五星級酒店標準去打掃,就像打掃自己家一樣打掃干凈就行;”看了下屋外后又說:“看樣子臺風已過去,估計下午就會沒雨了,外面花園也需要打掃,可能會比這樓里要麻煩點?!?p> 他沒理會楚弦會是什么態(tài)度,按自己的要求安排完了清潔工作。
楚弦沒回應他,內心有點挺委屈的感覺。這時,可他抬起眼盯著她,問道:“你聽明白了嗎?”
楚弦沖著他點下頭,應了聲:“明白?!边€真像個下屬收到上司安排工作一樣。
杰克船長覺得自己已經(jīng)說完了,楚弦的態(tài)度也讓他滿意,就起身準備走,突然又轉回來盯著楚弦看了半天,楚弦也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神,有點不知所措。
他微皺了下眉頭,說:“你穿成這樣好像不適合打掃,廚房旁的儲物間里有清潔工具,還有清潔用的工作服,你可以換上。哦,還有,現(xiàn)在吃飽點,桌上的食物夠你堅持到晚上,今天沒有午餐供應,要到晚上才有晚餐供應。另外,我住最上面一層,我的房間可以不用打掃;”然后朝她眨了下眼,轉身上樓去了。
楚弦愣了半天,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我還真成清潔工了!”內心一下子變成了委屈滿滿。
又一頓自我安慰后:“還好啦!沒付房費,有住有吃,干點活不算什么,快吃飽了去干活,”楚弦覺得舒服好多。她就是這樣,總是能找出理由來安慰自己,被前男友甩了也是這樣,還為他甩自己找出一大堆理由說服自己。
接下來,楚弦吃完餐桌所有能吃的,然后在儲物間找齊了清潔工具,還包括清潔工作服--英式女仆圍裙,穿上去還真點英式女仆的樣子。
從廚房、餐廳、酒吧一個接一個,洗餐具、拖地、擦桌椅,楚弦干得也算順手。這也是因為楚弦有點小潔癖,無論在大學寢室、還是與悠悠合租的公寓,打掃衛(wèi)生的活,她會主動去承擔。
干完一樓所有活,已是四個小時后了。接下來是打掃二樓、三樓的房間,每層樓是四間房,一間接一間,楚弦發(fā)現(xiàn)每間房里的裝飾風格基本以歐式為主,但又各不一樣的,每個房間采用的色彩也不一樣,不過房間都有一個特點,家具不多,可每樣家具制作非常精細,材質、工藝看得出來都是精挑細選的;整體感覺每個房間就像一幅油畫,而且像是在講述故事的油畫。其實房間雖然沒人住,但并不臟,應是經(jīng)常有人來打掃。
看著房間四周,“難道他沒撒謊,他還真有清潔工呀?”楚弦禁不住地嘀咕了一聲。
這時,除了四樓,其他房間已打掃完了。四樓到底要不要上去?楚弦其實不自覺已走到四樓:要不要去敲下門?從早上吃完飯到現(xiàn)在,杰克船長就沒再出現(xiàn)過。
楚弦心里很好奇:不知道他的房間是什么樣?好奇心驅使她慢慢地走到房門前,抬手敲門。
一會兒,門開了,杰克船長盯著她身上的英式女仆圍裙,挑了下眉說:“這工作服還挺適合你;”再看看她手上的清潔工具,一種主人命令的口氣說:“我的房間不用你打掃了,垃圾已放在門口,你可以收走;”然后,指著門口一個垃圾袋。
楚弦頓覺得滿心的不爽,眼睛瞪著他,可嘴里卻是謙卑地說:“好的。不過,我是來問,天色好像開始暗了,花園是不是今天不用打掃了?”
杰克船長有點驚訝地問:“這樓里面你已全打掃完了?”
楚弦吸了口氣,擠了點笑容說:“是的?!?p> 杰克船長盯著她那強迫笑出來的表情,冷冷地說:“可以。你先下去,我一會兒就下來;”關門前,他又補充了句:“別忘了垃圾!”
聽到最后一句,楚弦望著關上的門,心里真想沖口而出罵這個杰克船長,他那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的讓她生氣了,讓她的自尊很受傷害,一會兒又自我安慰一遍,內心又平復了。
楚弦在樓下收拾完后,走到室外,這時她才注意到外面的雨早停了??諝夂芮逍?,天已黑了,一陣陣涼風很舒服,沒有濕熱的氣息。她伸了個懶腰,一個深呼吸,楚弦想著:臺風走了,明天可以走了?才不會打掃什么花園。
再進到一樓大廳時,杰克船長也在了,他正睜著眼睛四處看,手也不禁摸了四周的桌椅,他心想:看來并不嬌弱呀!
楚弦想到前面他那種自以為是的樣子,忍不住挑著眉沖著杰克船長故意問道:“怎樣?杰克船長,對我的工作還滿意嗎?”
杰克船長盯她看了會兒,似乎考慮了什么后,說了句:“嗯!你回房間休息下,我做好晚餐去叫你;”然后轉身走進廚房。
“哦!”楚弦有點意外,剛才他的態(tài)度好像沒有高高在上,而且是有禮貌地叫自己去休息,難道他被自己給感動了?不管怎樣,楚弦覺得必須先洗個澡。再當她走出浴室后,頓覺好餓,套上了一件長T裇就下樓。
來到大廳,楚弦往桌上看過去,還真不少,牛扒、火腿、炒飯、土豆泥、蔬菜湯,桌上仍然是擺好了兩套餐具,當然還有紅酒;看上去杰克船長正等著她。楚弦太餓了,也很自然地趕緊坐下。
她一坐下,杰克船長先為她倒了半杯紅酒,說道:“紅酒,你昨晚喝過了,怎樣?為你新開的一瓶?!?p> 楚弦心里一驚:他知道我昨天后面還是喝了紅酒?嘴上卻還在說:“?。课液炔涣司?,不用了?!?p> 杰克船長沒理她,只挑著眉看了她一眼,說道:“這是好酒,慢慢喝!配上西國的火腿,更有味道;”然后又補了一句:“這頓晚餐免費。”
聽完這話,楚弦好像身體放松了,真覺得餓了,有點迫不及待地問:“可以吃了嗎?”
“可以;”杰克船長點了下頭。
一陣沉默,夾雜刀叉的聲音后,楚弦小喘了口氣,卻習慣似地抓起酒杯,馬上又放下了酒杯,心里罵自己:怎么又喝酒了?眼睛也偷偷瞟了下杰克船長。
杰克船長已看到了,輕笑了下,然后問了句:“你還是怕我在酒里下藥嗎?昨晚的酒有喝到藥嗎?”
楚弦聽到這句話,想到昨晚自己確實在他離開后喝完了杯里的酒,臉一下紅了。
杰克船長停下手中的刀叉,盯著楚弦,竟然笑了笑,然后喝完杯中酒,說道:“好酒!”接著他問道:“你怎么敢一個人獨自來這里旅行?”
楚弦清了下嗓子說:“也不是一個人來的,和朋友一起來的。她臨時有事提前回國,我就成一個人了,然后上錯了船就到這里,還莫名其妙成了你的清潔工;”說完,她自己尷尬地笑了。
聽完,杰克船長瞟了她一眼后,說:“更正下,不是莫名其妙,是你欠房費,用工作來付房費很正常的;”然后接著說話語氣似乎溫柔了許多:“一個女孩獨自到這里不太安全,你還是盡快回國吧!不過,真正能通航可能要等到后天,這里的船不去敦克港的碼頭;”頓了下后說道:“明天電話應該可以通了,你可向家里報個平安?!?p> 聽到這些話,楚弦抬起頭看著他,他像變了一個人,難道他真被自己感動了,她禮節(jié)性地回應了一句:“哦,謝謝了!”接著她主動端起酒杯對他說:“我敬下你!”
杰克船長沒想到她突然變得這么大方,兩人禮節(jié)性喝一口后,放下了酒杯,然后杰克船長問:“可以喝酒了?”
楚弦聽到這話,有點不好意思,說:“可以少喝一點酒?!?p> 杰克船長瞟了她一眼,接著調侃說:“你可以多喝點。放心,我對傻女人沒興趣?!?p> 楚弦聽到這“傻女人”三個字,似乎一下子被觸動了神經(jīng),接著問:“傻女人?你是說我嗎?”她要再次確認下。
杰克船長并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繼續(xù)調侃說:“你不傻,難道聰明?”
一下子各種委屈都涌上心頭:楚弦沒想到自己的佛性,順從他,干一天的活,換來了“傻女人”三個字,原來在一個陌生人眼里自己也是個“傻女人”;等了三年還是被分手,也曾被閨蜜說是“傻女人”。她不自覺地抓起了酒杯,一口氣全喝完,接著自己又把酒杯倒?jié)M,一口氣又喝完。
杰克船長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到了,一把抓過酒瓶:“這酒很貴,你這是在糟蹋酒?!?p> 她看著他,問道:“你也認為我是傻女人?”說完一下子哭了起來。
杰克船長沒想到他的一句話把她刺激成這樣,知道是他說錯了話,但沒想到楚弦會這么敏感,便抓了幾張紙巾放在她面前,想解釋,可不知如何開口。
楚弦獨自哭了半天,杰克船長有點耐不住了,像是在哄她,說道:“快點吃吧!吃完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打掃花園?!?p> 他可不喜歡女人哭,不過他今天竟然在女人的哭聲中吃完了晚餐。
然后,杰克船長站起身為楚弦倒了杯水后,說道:“你還是別喝酒了,喝水吧!”說完,他覺得自己還是最好上樓去。
離開時,他不忘又補上了一句:“哭完了、吃完了,記得收拾餐具。晚安!”
楚弦聽了他的這句話,反而不哭了,望著他的背影大叫道:“我不會收拾的!”可他好像沒聽見。
杰克船長上樓了,楚弦還真是哭完、吃完,就是沒收拾餐具,然后回到了房間,也許酒精、也許哭累了,楚弦倒在床上沉沉睡去,這一夜竟然沒有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