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街的老人

　　婚禮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屋外小雨綿綿。凌夜走在街道外，與文西探討著之前文西所給的《酒神錄》?！拔奈餮剑阏f只要看完這本書便可成為酒神，可我為何如此的不相信呢？要真是這樣，這與紙上談兵何異？《酒神錄》上所訴之事都是前代酒神所經(jīng)歷的。我不是他，也成不了他。所以我就學習如何釀酒，如何配酒，如何按需予酒就好了?！?p>　　文西：“隨你好了，其實我一直沒有搞懂，你為什么不相信神啊，仙的存在。甚至有時候會忘記自己是仙這一件事情？”，“沒辦法，從小在紅旗下長大。神在哪？仙在哪？有的話就請站出來，只要你敢站，我就敢當場跪下?！?，凌夜說道：“從我兩世為人來看。在這個紛紛擾擾的世界，有神，有仙又是未必是好事?！?p>　　“呼，終于到家了。今天真是時運不濟呀，剛出門沒多久就下雨。還好離家不遠。收尸收拾準備開店迎客了?！?，“文西，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啊。”，“嗯，我們一起加油。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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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凌夜開門后不久，一位特別的客人出現(xiàn)了——住在對面老街的“孤寡老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家人在哪，只知道這位老人很久以前便居住在對面的老街巷里。

　　只見老人一進門便問道：“小同志，你這里有燒酒賣嗎？老頭子我啊饞了，我想那幫老伙計或許也饞了吧?！闭f著說著，老人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些許愁容?；蛟S是擔心現(xiàn)在的酒館早已沒有燒酒售賣。又或是在擔心自己的錢財是不是能夠支付自己所需的酒錢。

　　“老人家，趕巧了。我這里啊剛好有苞谷酒，以前釀的。味道老正了，您可以先嘗嘗。我這呀還有燒刀子，米酒嘞。價格便宜，味道好，都可以先嘗后拿貨。怎么樣，老人家要不要先來點試試水？”，凌夜就像一個市儈的商人一般，推銷著自己的商品。

　　老人聽后，原本臉上的愁容轉(zhuǎn)眼間便消失不見?？觳阶呱锨皝硐蛑枰拐f道：“小伙子，你可不能誆騙我這一半只腳入土的糟老頭子啊?？靵砩弦槐o我嘗嘗。”，“老人家，哪能啊。您先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拿杯子?！?，凌夜說道：“酒來咯，老人家請?！?p>　　“就是這個味。多少年啦，每逢今天這個時候，我都會出去尋找記憶中的味道，今天終于讓我給找到了。哈哈哈，可是啊，還能嘗到這個酒的如今也就只剩我一個了。就剩我這個糟老頭子了……”說著，說著老人眼角間不禁流下了淚水。

　　凌夜遞過紙巾，問道：“您和您戰(zhàn)友關(guān)系一定很好吧?？吹浆F(xiàn)今的華夏他們一定很欣慰吧，你們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正因為有著你們這樣一群人啊，咱們?nèi)A夏才能有著如此盛世。謝謝你們?！?p>　　老人接過紙巾，問道：“小伙子，你是咋知道，我以前參過軍，打過仗的？”，凌夜笑著說道：”老人家，您一進來可就一口一個小同志的叫著，您還在追尋當年的味道，而當年舊識早已化作枯骨。綜上來看，您當年參過軍，打過仗。至于是參加的哪場戰(zhàn)役我就不知道了。”

　　“啊，你看我這記性。還是犯錯誤了。唉，想當年我的班長也是這樣一個細致入微的人，我還記得啊……”，“算了，想那些干嘛，小伙子，你能陪我這個糟老頭子喝幾杯不？”，凌夜道：“沒問題，這可是我的榮幸。老爺子，您嘗嘗，剛調(diào)好的酒?！?p>　　老人道：“這是什么酒？洋酒我可不喝?！?，凌夜笑著勸道：“老爺子，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里面的大多都是自家釀的米酒。您就當是替你戰(zhàn)友嘗嘗鮮。行不？”，老人猶豫了一會說道：“那我就嘗嘗，活了這么久還沒有嘗過這洋酒呢。嘗嘗也好，等我下去與他們吹牛的時候也可以說我是喝過洋酒的人了。到時候給他們也講講這洋酒的味道。哈哈?！?p>　　“小伙子，你這是什么酒啊。蠻好喝的，有名字嗎？”，凌夜望著老人那鮮紅的臉笑著答道：“老爺子，這酒啊就叫做鐵血的回憶，是專門為老爺子你調(diào)的。您老要是喜歡啊，也就只有這一杯。這酒烈，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對了，老爺子，你能講講關(guān)于你們的故事嗎？”

　　“嗐，你小子。行，今天我高興，就給你好好說道說道曾經(jīng)的那段輝煌歲月。”，“那是1942年的夏天，年僅16歲的我參軍了。我是幸運的我沒有經(jīng)歷紅軍長征那段艱苦的歲月。我的班長比我大6歲，他卻沒有我那么幸運。他經(jīng)歷過那段艱辛的歲月，但他都挺了過來。在他參軍時，他阿媽給他縫了一個護身符，或許真的是因為這個護身符，他一路逢兇化吉，直到1942年的那個冬天…….”

　　隨著老人的話語，凌夜仿佛回到了那個冬天。

　　“轟隆，噠噠噠”，四周充滿了槍炮聲。陣地上不斷地有位置空出，我們都知道，空出的缺口一定會有人頂上去，但是原本頂住缺口的人卻永遠回不來了?！皥F長，在這樣下去，兄弟們就死光了。支援什么時候能到??？”，團長：“我們的大部隊遭到了鬼子的襲擊，支援被拖住了，等支援部隊到來還得頂上兩天。傳令下去，命令部隊死守防線，絕對不能放一個小鬼子進來。我們就是死頂，跟他們?nèi)獠膊荒茏屗麄兺黄七@道防線。一定要拖住他們，既是為了掩護老百姓安全的轉(zhuǎn)移，也是為了能等到支援部隊的到來。所以只能贏不能輸！”

　　夜晚，敵人的炮火減弱了，我們能得到短暫的休息。我和他們坐在溝里，望著蔚藍的星空對班長問道：“班長，你說我們還要打多久啊。你說那些RB鬼子為什么要來侵虐我們美好的家園啊。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班長笑了笑沒有回話，而是摸了摸的頭笑著問道：“二蛋，你怕嗎？”，我不服氣的說道：“班長，我才不怕呢。我跟你講，我今天可是打死了好幾個鬼子嘞。這是我在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找到的一塊表。你看，漂亮吧。這玩意我可得留著，班長你能不能幫我求求團長把這塊表留在我身邊啊。我想打完仗以后送給我家那口子。二妮她呀一定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表。到時候我就拿著這塊表去提親。別提多美咯?！保疑磉叺娜寺犃诉^后都大笑起來，調(diào)笑我說：”喲喲喲~，咱們家二蛋出息啦，都知道找媳婦啦。哈哈哈?！?p>　　“二蛋呀，這表啊你得交上去，你已經(jīng)是個軍人了，你就得服從命令，遵守紀律。知道嗎？不過我可以做主，等仗打完了啊，我就陪你去買表。到時候啊，咱們風風光光的把二妮娶進門?！?，班長抽著煙，望著星空對我說道。“班長，你這可不厚道啊。二蛋的婚禮怎么能忘了我們呢？到時候可得叫上我們，我們一起去給二蛋鬧洞房。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鐵牛在一旁起哄道。

　　從小到大，我哪見過這樣的情景。不知不覺間我的臉紅了起來。

　　就當我們以為我們能安慰的度過這個寒冷的夜晚時。一陣急促的沖鋒號響了起來，我們來不及多想便插上刺刀，跳出陣地，開始和鬼子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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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我們?nèi)〉昧藭簳r的勝利。但我們知道，如果明天增援部隊還不能到場，那么等待我們的將是團滅。而我們的番號也將成為過往。

　　團長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讓一部分人撤退，保留新生力量。留下東山再起的香火，剩余的人留下來死守。為撤離的人贏得寶貴的時間。

　　“班長，你撤吧。我留下來死守。我槍法好，我肯定能多拖延一會。到時候我也能夠多殺點小鬼子?！痹谖覀兯鶎俚膽?zhàn)地里，我望著班長堅定不移的說道?！胺拍隳锏墓菲ǎ献用钅阙s緊給老子道撤離軍那里去會合。要是有一點拖延，導致這次撤離行動失敗。你就給老子提頭來見?！埃被⒆?，給老子把二蛋帶過去，然后麻溜的滾回來?！保笆?，班長?！?p>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撤離點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班長說臟話，第一次看見班長發(fā)火。也是最后一次。從那以后我就和他們失聯(lián)了。后來我才打聽到在那場戰(zhàn)役里，留下來的都死了。就連團長也永遠留在了那里。當統(tǒng)計撤離人員名單的時候，那個陣地的那些人都選擇讓我撤離，而原因僅僅是因為我才16，我還年輕，還有二妮在等我。

　　“或許是那幫弟兄們在看著，從那以后，我都是幸運的。參加了大大小小的數(shù)不清的戰(zhàn)役都是負傷，卻又頑強的活了過來。我的那些兄弟們喜歡喝酒，我也喜歡。所以呀我每年都在尋找那時的美酒，時至今日終于讓我找到了。讓你見笑了小伙子，不說了。該去給老友們送酒咯?！闭f完便準備拿上已經(jīng)裝好的酒離去。

　　凌夜說道：“老爺子，我正好沒事，讓我送送你吧?！?，老人說道：“你小子店不要了是吧，別送啦。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呢，你可別想打擾我和那幫粗人團聚啊。我還得跟他們吹牛呢，你要是去了，我這牛就吹不起來了。哈哈”

　　凌夜知道這是老人的堅持，便沒有強求。老人走的時候很開心，仿佛是為了回應老人一般。天變得晴朗起來。

　　“文西，你看吧。就算是沒有神，我們依然能憑借自己的努力。從死神手中奪來奇跡。這便是華夏，一個充滿奇跡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