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美女保鏢
唐明帆愣了一下,立馬就去翻自己的口袋。宋蘭瀾看了忍不住笑,讓唐明帆先將那個被鍋鏟啪得滿臉通紅,最后抱著頭躲在一角的方臉男人綁起來,其他的一切好說。
那位“見義勇為”的婦女是老家出來打算投奔滬市的親戚家中,她本來還有些惴惴不安,怕親戚以為她過去白吃白喝。沒想到快到滬市了,卻讓她格外得了一筆錢。
五十塊?。∽銐蜃屗诶霞依锍院纫荒炅?。有點錢,去投奔親戚也有些底氣了呢!
這么大的動靜,火車的乘務員和跟隨火車一起的公安警察不一會就來了。方臉男人被押到其他車廂,等到了滬市在送去公安局。
火車長鳴一聲車頭噴出水蒸氣,然后哐當哐當?shù)拈_始前進,公安警察詢問了經(jīng)過,留了唐明帆的聯(lián)系電話才離開。這節(jié)車廂里的人們也逐漸平靜下來,那位得了錢的婦女,不敢將錢露出來怕遇到扒手,打起了十足的精神一直到滬市也未松懈。
唐明帆對宋蘭瀾的震撼在胸腔久久不能平息,他也終于明白父親為什么非要這個宋同志跟他一起同行了。剛剛?cè)舨皇沁@個宋同志,他真的就應了父親那一卦的大兇劫難了。
唐明帆對待宋蘭瀾比之前熱情又多話了許多,等到了滬市落腳的酒店。名豪大酒店的裝潢輝煌大氣,大廳上方掛著明亮又璀璨的水晶燈,宋蘭瀾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安靜地等著唐明帆辦理入住。
唐明帆見宋蘭瀾神情淡泊,一副不為繁華財勢所動的樣子,心里對她更是高看一眼。卻不知宋蘭瀾心里對這裝潢嗤之以鼻,設計師的審美像極了暴發(fā)戶的眼光。
“今日奔波勞累了一整天,晚飯我已訂好服務員會送上來,宋同志今晚就好生休息,明日我跟好友約好了見面,就勞煩宋同志陪我走一趟?!?p> 宋蘭瀾很爽快的點了點頭,拿了她房間的鑰匙,各自進了房間。唐明帆的房間就在對面,有什么事情也有個照應。
宋蘭瀾想要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整理行李的時候忘了帶上毛巾。送晚飯的服務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宋蘭瀾只能自己出去找服務員拿毛巾。
宋蘭瀾走到二樓陽臺處無意朝一樓大廳看了眼,沒想到她跟女主這么有緣分,竟連落腳的酒店都是同一家。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滬市那么大,怎么偏偏就進了這家酒店呢?
柳孜冉穿著白色碎花連衣裙,裙子外面加件黑色外套,以往清純的臉蛋,化了妝變得有些嫵媚又兩眼,一雙低跟鞋顯得很摩登。
柳孜冉原先并沒有去關(guān)注那個站在樓梯口的女人,可在擦肩而過之際她側(cè)頭看了眼,然后腳步就停住了。
“小冉,怎么了?”柳孜冉身邊有個同行的男人,男人穿著精致的西裝,梳著油亮的背頭,眉目清秀跟林俊峰比起來少了幾分斯文,多了兩分粗獷,但看著家境不錯。
他順著柳孜冉的視線看向那個站在那里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臉,黝黑的頭發(fā)長到肩膀下一些,柳眉杏眼小嘴嫣紅,那雙眼睛看人好像含著水霧一樣迷人,跟柳孜冉比起來竟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男人眼睛一亮也不說話了,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美人。
宋蘭瀾雙手抱胸,悠然地靠在墻上,眼神耐人尋味的在這一男一女之間游走,在柳孜冉冰冷又含恨的眼神中,輕輕一笑:“真是好久不見啊,柳同志!沒想到我剛升為干部沒多久,就在滬市這里遇到你,我還愁著不知怎么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呢!滬市這么大,我們偏偏住進了同一家酒店,這是一種緣分……你最近過的不錯吧?我瞧著穿著打扮確實比以前貴氣不少,這位是你的對象嗎?”
柳孜冉聽到她升為干部,心里既是驚訝又是妒忌憤然,看著她演故友重逢色的戲碼,礙于李然的在場,表面還得端著。
她臉上扯出一個不帶感情的笑:“是,這位是我的對象。恭喜你啊,終于如愿升為干部了,不像我只能在滬市拍拍戲,雖然賺的錢比在文工團那時候多了不知多少倍,但總歸是不像你們這樣有人管有人教,老了一會還能得到團里的照顧……”
宋蘭瀾已經(jīng)十分肯定之前夢里看到的畫面,就是柳孜冉在滬市演戲的畫面。女主果然不會因為文工團的事,而改變后面的發(fā)展。
柳孜冉的意思不就是說她離開文工團后,賺的錢多還自由沒人管教嗎?對于她的凡爾賽,宋蘭瀾淡淡一笑:“楊同志和陳同志若是知道你過得這么好,她們估計會很欣慰。對了,你退團后有去探望過她們嗎?”
柳孜冉聽到提起楊小華她們,心里就恨!她想干嘛,想拿之前那些事來膈應她身后李然嗎?
柳孜冉笑的很假:“我在這邊有些忙,宋同志有空就替我多去看看她們吧?告訴她們,我很好,答應過她們的,我也絕對會做到?!?p> 宋蘭瀾挑了挑眉:“好,我若是有時間會去看看她們的。我還有事要去解決,先走一步了。”
在路過柳孜冉的時候,宋蘭瀾很小聲的在她耳邊說:“林俊峰知道你這么快就找了個有錢的對象,估計得傷心一陣時間了?!?p> 說完毫不停留的走了。
干部演員的頭銜,林俊峰的喜歡,都是柳孜冉上輩子得不到,這輩子一直耿耿于懷的東西。
柳孜冉看著宋蘭瀾的背影,臉上的笑已經(jīng)不在,轉(zhuǎn)身面對李然的時候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她是我以前在文工團認識的人,叫宋蘭瀾。其實我之前有些事情沒告訴你,我會退團就是因為她……”
宋蘭瀾自然是不知道柳孜冉會在她的對象面前抹黑她,而且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左右那個男人也不是她的對象。
第二天,早上十點半左右,向陽街的咖啡館里。
宋蘭瀾面前放了杯咖啡,她獨自一人坐一桌,不遠處唐明帆和他的好友神神秘秘的說著什么。
宋蘭瀾無聊之余,覺得自己十分像被唐華請來保護唐明帆的保鏢,美女保鏢……
眼神不由有些幽怨地看向唐明帆那邊,兩個大男人絲毫不懂憐香惜玉把她獨自留在這里去說悄悄話?
咦?窗外那個男的不是昨晚見過的柳孜冉對象嗎?還攬著個大肚婆的腰,姿態(tài)親密的說著話……
宋蘭瀾心里吃驚不小,柳孜冉的對象已經(jīng)有了老婆,老婆還懷孕了?
“宋同志,我們已經(jīng)談完了,時間也快到中午了,我朋友說請我們?nèi)コ灶D飯,走吧。”唐明帆走到宋蘭瀾面前,他的那位朋友也是一個寡言又耿直的性子,長相斯文身軀修長瘦弱,他們站在一起看著宋蘭瀾,像極了兩兄弟。
宋蘭瀾站了起來,看了看對面街道的飯店,說:“對面那家飯店看起來很受歡迎,他們家的菜做的很好嗎?”
唐明帆的朋友叫趙文博,他看了眼后,點了點頭:“對面那家是老字號了,大廚的廚藝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味道確實不錯。我們就去對面的飯店吃中午飯,走吧。”
宋蘭瀾對著唐明帆笑了笑,然后跟在趙文博后面走了。
飯店大堂里桌位還是挺多了的,宋蘭瀾遠遠地就看到了柳孜冉對象坐在臨窗的后面那桌。
宋蘭瀾指著臨窗那排倒數(shù)第二桌,也就是柳孜冉對象的鄰桌。她說:“我們坐這里吧?這里風景還不錯?!?p> 兩位直男對于坐那里當然無所謂,最后宋蘭瀾和柳孜冉的對象背靠背的坐著,對于他們的談話宋蘭瀾也聽的清楚。
“……等我快生的時候,哥哥應該也回國了,到時候可真熱鬧。”
“嗯,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以后就不要再亂跑,在家好好的養(yǎng)著,知道嗎?”
“醫(yī)生說多走走對胎兒好,你又整天不在家,我一個人在家里多無聊?。俊?p> “你真的覺得很無聊的話,不如我送你去岳母那里玩幾天?”
“好呀!你最近這么忙,有人陪我說說話也不錯,再叫上我姐過去聚一聚……”
宋蘭瀾聽了一會,突然對上唐明帆兩人的目光,笑笑的將菜單翻了第二頁,點了兩個她喜歡的菜,然后就將菜單遞給他們。
宋蘭瀾聽他們的談話,確定他們是夫妻無疑,那么柳孜冉可能是被騙了,也有可能在知情的情況下還跟這個男人混在一起。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亂/搞男女關(guān)系了。
老字號的飯店味道確實不錯,宋蘭瀾點的一個清蒸魚、一個水煮肉片,咸淡香辣都剛剛好而且料很足,趙文博點了個招牌菜鹵豬蹄,唐明帆點了個青菜。
宋蘭瀾他們這桌吃飯都很安靜,偶爾談起也只是說菜的味道不錯,宋蘭瀾跟他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背后那桌埋單后準備離開,路過他們這桌時咦了一聲,宋蘭瀾抬頭看去對著那個男人笑了一下。
李然看了她一眼,然后面無表情的攬著他老婆走了。
從飯店出來,唐明帆要去他朋友上班的地方參觀,宋蘭瀾覺得唐明帆應該沒有什么危險了,就想自己去逛逛滬市的百貨大樓,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模型裝粉餅口紅之類的,順便看看滬市的衣服。
來都來了,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
宋蘭瀾就在飯店門口跟他們分開,按照趙文博指的方向去了百貨大樓。
宋蘭瀾沒注意到的是,背后有兩個人遠遠地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后。
滬市的百貨大樓,有整整七層高,賣衣服賣布料賣鞋子在一塊,賣陶器賣生活用品在一塊,宋蘭瀾還發(fā)現(xiàn)有一家專門賣化妝品的店。
店里的客人是比其他店多一些,無論什么時候什么朝代愛美都是人的天性。宋蘭瀾走了進去,就看到三個店員各自在應付自己跟前的客人,雖然三個店員有的在笑,有的冷著張臉,但三個人的眼神中都透著不耐煩。
要么是客人問太多,遲遲不掏錢買下。要么客人一副買不起的模樣還在不斷的問。
宋蘭瀾注意到客人都是十幾歲到二十幾歲的較多,三十多歲的也有,這樣的女同志穿著打扮都比較貴氣,買東西也很實在,店員最喜歡接這類客人了。
宋蘭瀾站了幾分鐘沒有人來招呼一下她,她只能自己走到柜子邊去看。有些被刮花的玻璃柜里面放著的化妝品不多,一個柜子里表寫著進口化妝品,零零散散的三四盒東西,看到一支口紅外盒包裝跟后世相似,但模樣和做工都比較粗糙。
宋蘭瀾看了眼標在旁邊的價錢,竟要二十五塊一支。二十五塊在一個家庭里能抵一兩個月的生活費。
在宋蘭瀾仔細打量隔壁柜子的雪花膏的時候,一個綁著兩條辮子的店員走到宋蘭瀾面前,她細長的眼睛先是不動聲色地打量宋蘭瀾一遍,然后臉上帶著有些牽強的職業(yè)假笑。
“這位女同志要買口紅還是擦臉的?這口紅可是國外貨,涂在嘴唇上可是滋潤又好看……”
宋蘭瀾扯了一下嘴角,竟覺得這個店員帶著自豪的語氣有些好笑?!澳阌眠^嗎?你說的滋潤好看,是有多滋潤多好看?”
店員愣了一下,覺得她這么問,肯定是想要賣這支口紅,她笑著說:“當然會好看了,它的顏色是鮮艷的紅,涂在嘴唇上……”
“商品都被你弄臟了,你才說你不適合?你是來拿我們來消遣是吧?”一道尖銳又帶著濃重指責意味的話,打斷了在場所有人的談話,一個齊耳短發(fā)的店員滿臉怒容的指著一個瘦小的女同志,說出了帶著威脅的話語。
百貨大樓的銷售員,跟供銷社的員工其實都是差不多的,都是拿著國家給的鐵飯碗,非要說區(qū)別,那百貨大樓的銷售員都覺得自己比供銷社的更加高人一等,因為她們的工作不臟不累,工資還要比他們高一些。
百貨大樓里的銷售員,個個都是腰桿挺直鼻孔朝天的,很少人敢得罪她們。
齊耳短發(fā)的店員,是真的被眼前這個瘦瘦小小吞吞吐吐又磨磨蹭蹭的女孩氣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