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遇救人(2)
山里的路彎彎曲曲,雖看似不遠,其實走起來卻是很遠。兩個多小時后,他們才下到半山腰。兩人都已疲乏,眼見前面有一個涼亭,當下走過去,坐在涼亭橫欄上乘涼。放目望去,見前面山麓游人如蟻,紛紛下山。忽見對面山角轉出三個女學生,當頭學生托著一只捐贈箱,第二個學生提著一個木牌,板上貼著一張紅紙,遠遠看去,隱隱約約看得上面有字。
那幾個學生腳步匆匆,不久便已到了近處。突然第二個學生“哎唷”驚叫,就要跌倒。原來亭邊有一塊突起的尖石,前面那個學生提神走路,跨步走過,第二個學生因向涼亭看了一眼,腳尖被尖石絆了一下。黃飛坐在近處,忙跳下石欄伸手要扶,跟隨在那學生后面的學生眼疾手快,伸手把她扶起。
羅荔淡淡的道:“無事獻殷勤,不安好心!”黃飛知道她是說自己,忙把手縮回來。那女學生望了黃飛一眼,臉紅了一紅,站起身來,又急急下山。黃飛呆呆的望去,見那女學生所持木牌的紅紙上面寫著十二個黑墨大字:一個白血病女孩的絕路呼喚。他心下一震,忙追了上去,大叫:“等一等!”那女學生停下了腳步。黃飛走到木牌前,再細細詳閱,見大字下面寫道:
我們是北大的學生,因旅游至此,同學李夢圓突覺身體不適,身長紅疹。經鄭州第一人民醫(yī)院診斷,她所得的是白血病,需要醫(yī)藥費二十多萬。李夢圓家住農村,無錢醫(yī)治,已掙扎在死亡邊緣,希望各方人士,伸出援手,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吧!
羅荔跑了過來,拉了黃飛一把,說:“這種江湖伎倆已見得多了,決不會是真的,別上了她們的當!”那女學生望了羅荔一眼,又轉身下山。黃飛又追了上去,問:“此事可否是真?”“是真的。我們的旅行時間已結束,我們回去看一下李夢圓,明天回學校!”那女學生頭也不回,往山下急跑。
羅荔急說:“你管那么多撈子事干嘛!”黃飛回過頭,瞪大眼睛說:“這是撈子事?掙扎在死亡邊緣的可憐女孩也是撈子事?”羅荔急得直跺腳:“你被她們騙了!我要怎么說你才肯相信呢?”黃飛說:“你不用說了,我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如果真如她們所說,我自然幫助;如果不是,我自然不管!”羅荔內心極生不愿,但見黃飛執(zhí)意如此,也只好跟在后面。
那女學生見黃飛跟了過來,心中大喜,說:“這個大哥,你真肯幫助李夢圓?”黃飛說:“如果屬實,我愿意全力以助?!薄疤昧?!”三個女學生高興的說,“如果能有多幾個你這樣的好人,李夢圓的醫(yī)藥費就有著落了。”
一行五人到了山腳時天已經盡黑,黃飛和羅荔上了一輛的士,叫那三個女學生上車一塊去醫(yī)院。那三個女學生互望了一眼,托箱那個女學生搖了搖頭,說:“我們乘班車去醫(yī)院可以了,多謝你們好心?!绷_荔不耐煩的說:“她們不上車就算了,叫她們干什么!”黃飛大聲說:“你說的是什么話!現在天都黑了,乘班車到鄭州第一人民醫(yī)院,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到達?!睂δ侨齻€女學生說:“我們坐的是出租車,難道你們還怕我們有什么歹意嗎?”那三個女學生又互望一眼,提木牌的女學生說:“何貴英,路一秀,我們就上車吧!”“好吧!”托箱的路一秀打開車前門,上了車。何貴英也跟著上車。提木牌的龍華華則上了小車后排。
從嵩山到鄭州第一人民醫(yī)院,幾十里的山路,的士一個小時就到了。龍華華她們三人把黃飛和羅荔引到住院樓809房。房里已經聚滿了學生,見龍華華她們回來,蜂涌上來。一個穿黃色長裙的女學生問:“你們今天收到多少錢?”“只是七十多塊?!甭芬恍阏f。那長裙學生皺著眉頭說:“我們五天也只是籌得捐款五百多元。按照如此下去,何時才能達到二十三萬元!”
路一秀走到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面前,問:“學校方面怎樣?”那個男生說:“學校那里籌集捐款一萬多元。”何貴英說:“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醫(yī)生方面怎么說,是轉到BJ呢還是繼續(xù)留在這里住院?”一個穿著黑色土衣的男生說:“醫(yī)生說現在正是發(fā)病初期,病人身體很是虛弱,禁不起顛簸,建議李夢圓在這里繼續(xù)住院下去。醫(yī)院方面已聯(lián)系了上海、BJ的骨髓庫,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對型號?!?p> 黃飛發(fā)現一邊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女生,只見她穿著一件灰藍土服,雖身體虛弱略顯憔悴,但臉容輪郭,無不美到了極致。只聽她輕咳了一聲,說:“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這病看來是治不了的了,你們明天就回去吧,不用為我的病勞碌奔波了?!?p> 正在此時,一人大聲哭叫:“夢兒——”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女走了進來,撲倒在李夢圓的床邊。一個面龐干癟的老人跟在后面,在床側邊坐下,不住擦著眼睛,顯然也已是流淚。
“媽,爸,你們怎么來了?”李夢圓吃力的問?!澳愕昧诉@樣的病,爹媽怎能不來!”那老婦鐘琴哭著說,“夢兒,你怎會得了這個病,醫(yī)藥費這么高,這不是要了我們的命么!”
龍華華說:“阿姨,你們不用著急,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助解決李夢圓的醫(yī)藥費的!”“噢,”鐘琴忙抹了抹眼淚,說,“我掛女心切,倒忘了和你們打了招呼。你們是夢兒的同學吧?”“是!”眾學生說。鐘琴說:“你們說——”一下語塞,望向黃飛和羅荔,臉顯異色。“我們是路過的,聽說有個學生得了白血病,順便過來看看?!绷_荔搶先說。龍華華說:“這位大哥說可以捐贈一些錢給我們,但他不相信我們說的是真話,是以我們把他帶過來了。他可以捐贈一些,這幾天我們也收到一些捐款,學校方面也有一萬多元,也許很快就會有足夠的錢了!”
一個女學生小聲的嘆道:“二十多萬談何容易!現在白血病的人這么多,有幾個能夠治得好的!去年BJ十五中那個白血病的患者,也是因為籌集不到足夠的錢而死去了!”這話雖小,但還是被鐘琴聽到了,當下又“心肝寶貝”的痛哭起來。
“阿姨!”黃飛說,“你不用擔心,李夢圓的醫(yī)藥費,我全部支付!”此話一出,不但眾學生和兩個老人,就是羅荔也吃驚不已:“你全部支付?”“是!”黃飛語聲輕輕,但語氣堅決,“我也是窮苦出身,知道窮人的難處。李夢圓的醫(yī)藥費,乃至她全部學業(yè)費用,我一概支付!”羅荔大急:“你瘋了?”“我沒瘋。”黃飛說,“如果我不幫助她解決困難,我才是瘋子!如果李夢圓姑娘因為錢不夠得不到醫(yī)治而離開人世,我是一生一世也不會安心的!”他此話說完,病房里響起雷鳴似的鼓掌聲。
李夢圓激動得熱淚直流,說:“這位哥哥,我與你素昧平生,難得你有這份心意,真是感謝你,太感謝你了。但醫(yī)藥費要二十多萬,再說骨髓捐獻者那邊又要很大的費用,你有這么多錢嗎?難道你要為我挑起這個沉重的債務?”黃飛說:“你就放心吧,這個錢,我公司是付得起的!”“公司?”眾學生大驚,“你開的什么公司,叫什么名字?”羅荔說:“他的公司叫——”黃飛忙剔了她一眼,羅荔忙合住了口?!敖惺裁??”李夢圓急問。羅荔指著黃飛,笑說:“他不讓我說出來!”
李夢圓眼睛看著黃飛,滿臉的疑惑。黃飛說:“這個你就不用問了,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我是誠心誠意的幫助你,并不需要你們什么回報。如果你要感恩也什么的,那就太沒有意思了,那也違了我?guī)椭说谋疽狻!彼D了頓,說:“李夢圓的主治醫(yī)生在哪里,叫他過來一下?!饼埲A華忙跑出去,不一會,一個身穿白色大衣的中年肥胖醫(yī)生走了進來。黃飛和他握了手,問:“金醫(yī)生,李夢圓的骨髓情況現在如何?”金醫(yī)生說:“我院已各方聯(lián)系,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骨髓源?!?p> “金醫(yī)生,抽我的骨髓可以了。我一把老骨頭,死了也不足惜!”鐘琴急說。那坐在一邊的老人李達也捋起衣袖,急說:“不要抽她的,抽我的!”“你們不要激動!”金醫(yī)生說,“抽取骨髓不是一命換一命,是無傷害抽取的。骨髓要配對成功才可以抽取,不是抽誰的都可以!你們是李夢圓的父母,合適的機會很大,請跟我來?!苯疳t(yī)生說著,走了出去。鐘琴和李達跟著走出,黃飛也跟了出去。羅荔見黃飛走出,也跟了過去,幾個學生也緊跟在后面。
金醫(yī)生把他們引到了化驗室?;炇裔t(yī)生抽取了鐘琴和李達的血進去。眾人焦急的等待著,過了很久,化驗醫(yī)生走了出來,搖了搖頭,說:“對不起,不配對。你倆的血型和李夢圓的血沾不到邊兒,你們不是李夢圓的親生父母吧?”“噢!”鐘琴神色衲衲,“不瞞你說,我們確實不是李夢圓的親生父母。李夢圓是我們在路邊撿的,但我們只有這么一個女兒,我們待她比自己的親骨肉還要親?!薄半y得,難得!”那醫(yī)生說,轉身要走進屋里。黃飛說:“抽我的看看!”羅荔大急:“你瘋什么?”黃飛不答,對那醫(yī)生說:“抽我的化驗一下!”
那醫(yī)生立定了腳跟,回過頭來,看了看黃飛,又看了看羅荔?!八钳偟?,瘋到了心里,”羅荔說,“你不要理他!”那醫(yī)生笑了笑,又看了黃飛一眼,轉身就要向屋內走入,黃飛急叫:“你不要聽她胡說,快抽我的化驗一下!”羅荔見他如此,不再接話,心里卻在想:“人家在大小城市不知找了多少人都沒有找到合適骨髓源,難道你的能夠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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