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鮮紅的液體從桌角滴落漫延來,一只潔白的玉手被一柄烏黑短刀狠狠地插入,又是猛的橫向撕拉,手骨斷裂。
年輕女子禁鎖眉頭,嘴角明明咬出血卻始終不吭一聲。
“夠了嗎,大人?!北鶝龅恼Z氣,簡單的話語。
女子緩緩起身站立,絕美的容顏,因失血過多而蒼白,她沒有看周圍任何人一眼。
只不過是踏出了一步,隨后又是一步,一股無形的氣壓頓時隨她升起,壓迫著眾人不得不讓道。
“逆徒,你竟敢!”為首白發(fā)老者,氣急敗壞指向她。
女子冷笑道,“普天之下,世人皆知,我的師父,只有風天涯一人,你這背信棄義的老狗也配,師門對我?guī)煾赣卸鳎瑢ξ铱蓻]有,信不信我一只手照樣屠你滿門?!?p> 只可惜我那迂腐溫和的師父,定不會讓我怎么做。
剛剛還霸絕狠厲的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不由低落下來。
眾人深知這位小師妹實力厲害非常,真拼起命來,他們肯定是擋不住的,所以也是如同縮頭烏龜一般只能默不作聲。
而那被罵的老者面目猙獰一番,卻也始終不敢還嘴,他知道女子干的出來這種事。畢竟自愿斷一手,退出師門的狠人他惹不起。
那是青靈門千百年的規(guī)矩,想退出師門者,必要自斷一手。
霎那間幾萬門人,無一人敢攔,敢對視,女子便大大方方的走出了這青靈山門。
溫暖的陽光灑在了,她血污干沽的白衣素裙上,一陣微風她拂過烏黑秀麗的長發(fā)。
她突然看見了不遠處有一個俊秀儒雅的男子正在默默等她。
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忽然揚起了本就絕世傾城的燦爛笑容。
她頓時腳步輕快許多,直朝男子飛奔而去。
“師父,師父?!贝丝痰乃幌胍活^扎入那男子懷抱里,肆無忌憚的撒嬌,可無論她怎么奔跑,那男子始終離她那么遠。
她一步都靠近不了。
對啊,師父已經(jīng)不在了,不在了,她最終無力的倒下去,閉上了雙眼。
第九十二屆天下風云榜揭幕,上一任榜主風天涯依舊蟬聯(lián)榜首。
雖然不久前已不在人世,但那一招浩然長氣天地間,伏妖十萬,隨后又一劍相隔萬里誅殺妖王于九泉。
單這一功績,世人也只能望其項背了。
一客棧內(nèi),斷手女子緩緩醒來,她有一些恍惚,不知道是何時來道此處。
又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傷口和整新的衣裳,完全摸不著思緒。
突然一個青澀少年推門走了進來,對她溫和的說道
“徒兒,你醒了啊,為師餓了快煮飯去?!?p> 哎?。颗右荒樸卤?,這少年到底在說什么啊。
少年卻沒管那么多,徑直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
一手不知道從那掏出一把寫著儒雅隨和的扇子,一會又掏出了一個蘋果自顧自的啃了起來。
她剛想讓這沒大沒小的小屁孩下去,讓她一個人清凈一下。
結(jié)果少年卻對她云淡風輕的說道,“小婉清,我就是風天涯”。
啊一聲慘叫!話音剛落,只見被一個揍的像個豬頭少年,被人從窗外一把丟出去。
……
婉清:“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p> 看來是我過于擔心了,婉清這小丫頭揍起人來,可一點都不手軟。
少年拍了拍衣上的灰塵,明明疼得嘶啞咧嘴,卻還是欣慰的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幾日后。
艷陽高照,平靜祥和的小鎮(zhèn)上,不知從何處竟刮來一股帶著濃烈血腥味的狂風。
隨后大量鮮紅的雨水竟是憑空而下,路上行人頓成為一個個血人,這突如其然的變故令他們驚恐萬分,身體還未反應(yīng)過來,瞬間原地爆炸。
如此詭異至極,如同世界末日的場景,根本就是一場屠殺。
而在客棧房間里,風婉清也被這突然的血腥味,驚醒。
她不留余力直接原地一劍朝遠處揮去,腳下土地承受不住其威壓而瞬間四分五裂,一道滔天劍光破空升起。
再大的血雨腥風,也被這勢不可擋的一劍蕩平。
百里之外,一人口吐鮮血。他驚怒有人可以這樣簡單就破了他的陣法。
而一俏麗身影,早已來到他身后。
“就是你嗎?!北浯坦堑恼Z氣,如同死亡的審判。
他立刻逃離,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而地面越來越近。
原來是他的頭,早已被一劍斬下。
“好,好,好!”一中年男子,一邊鼓掌一邊叫好從陰影里走出,似乎很是滿意。
“真不愧是,風天涯唯一的愛徒,不但劍術(shù)超絕人也傾國傾城。鄙人可真是大開眼界?!?p> 中年男子身穿樸素黑衣,腰掛金刀。
他句句真心實意的夸獎,身前女子卻置若罔聞,沒有一絲表情。
“聽聞婉清姑娘前幾日還自愿斷一手離開青靈師門,如果現(xiàn)在能加入我們圣教,我們教主必以長老之位禮遇,并保證治好姑娘的斷手。”
風婉清淡然,“螻蟻結(jié)群也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又豈配與猛獸爭斗,更別說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加入圣教這種雞鳴狗盜無惡不作之徒?!?p> 說完,她一手握劍,放置嘴邊咬住,隨后一手抽出腰間另一把寶劍。
半彎下腰蓄勢待發(fā),如同猛虎出林。
誰說少一只手就不能用雙劍。
她風婉清雖是女子,但也依然像那些男人一般頂天立地,不受任何人威脅擺布。
眼看說服無效,黑衣男子也不敢輕視,舉手示意。頓時無數(shù)黑流從四面八方而來,殺喊聲呼嘯而至。
雙劍流,月蝕刻心。風婉清直接殺入人群,劍光如同皎白滿月,刺眼奪目,所到之處鮮血淋漓。
一人雙劍,于萬人之中來去自如,無一招可擋之敵。
黑衣男子手握金刀,退到遠處冷眼旁觀。
他在等,等一刀致命,人終有力竭之時,更不要說風婉清本就有傷。
殺喊聲依舊震天,白衣漸漸被血覆蓋,雙眼卻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
此刻的風婉清,正可謂名副其實的。
絕世的容顏,絕世的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