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bar的晚餐時間結束后,時雨和時濛躲在后廚,用多余的食材炒了飯,當做晚飯兼夜宵。廚房的另一頭,喬在料理臺上忙著做餐后甜點和下酒菜。
“老喬你忙完了沒?”時濛邊吃邊嚷嚷:“誒呀,都跟你說了水果用不了那么多!今天又沒多少客人!”
金發(fā)的意大利人繼續(xù)在蘋果上雕花,頭都有不帶抬一下地說:“你,閉嘴!”
“Fine!”時濛揮揮勺子,繼續(xù)扒飯。
“你就讓他玩吧,”大家都知道那是老喬唯一的消遣方式,時雨說:“他也只允許你進后廚,因為你在這里,我才能進來。”
“還不是因為陳東讓我來傳菜打下手。”時濛沖門外努努嘴,腮幫子塞得鼓鼓的。
“陳東在忙嗎?”
“還行吧,”時濛從飯碗里抬起頭來:“要找他來?”
“不用,我問老喬就行?!睍r雨已經把頭轉了回去,稍稍提高聲音說:“喬,你最近接的任務變多了嗎?”
面對老喬,就得開門見山地直接問,說太多別的話,他反而會理解不了。
“多了,嗎?”喬停下刀,抬頭又搖頭,金色的卷發(fā)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起來:“好像,多了,一點兒吧!”
“一點兒?”時雨還沒說什么,時濛已經嗤笑起來:“噗哈哈哈這話你又是跟誰學的?老喬的方言越來越溜了!”
“隔壁中餐廳新來了一個,幫廚?!眴汤^續(xù)低頭雕花:“和他學的。”再看看喬苦練雕花的模樣,大概那個幫廚的刀工也比他好吧。
“好吧。”時濛低下頭繼續(xù)吃飯,這次倒是沒有哪壺不開提哪壺。
兄妹倆吃完飯開始一起洗碗,時濛負責洗,時雨擦盤子。時濛接著嘩嘩的水聲悄悄問時雨:“有什么不能問陳東的么?”
“算了,”時雨把干凈的盤子擱在架子上,又接過他手里的繼續(xù)擦:“沒必要問他?!?p> “為啥呀?到底什么情況?”時濛好奇地探頭探腦盯著時雨的臉,濕盤子一半在抹布里一半卡衣服上。
“好好洗,”時雨一瞥他的手:“敢掉一個試試看!”
“好好好!”
“也許只是我想多了”時雨后腰靠著水槽,環(huán)顧廚房一圈,陳東剛從窗口端走一盤子,而喬又在擺新的果盤了她輕聲說:“總覺得樓上貼的照片比我上個月看到的多了很多?!?p> “咳!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每個月都,嗯?等等,”時濛放下手中的盤子,側臉看時雨:“很多是多少?”
“大概多了一倍?!?p> “???”時濛一驚,思索著蹙起了眉頭:“不會吧,那么多,最近因為官司的事風頭又緊,不應該啊!”
“小點聲。”時雨扯了時濛一把,陳東又遞進來一張傳菜單,時雨探身往那個狹小的窗口喊了一句:“東哥,忙嗎?”
“我忙得過來,你吃完了再出來吧!”陳東的聲音已經飄遠了。
時雨這才側過臉對時濛說:“他和老喬也搭檔很久了,不會有錯的?!?p> “所以你不打算問他了?”
“嗯,我們也沒必要過于關注?!?p> “雖然過多關注這些對我們是沒什么意思,不過,”時濛探頭探腦地看了小窗一眼:“你知道陳東怎么來這里的嗎?”
“知道,他不是一打手嗎?好像重傷被律叔救了?!?p> “差不多是這樣沒錯,但是他其實是一個,”時濛壓低聲音道:“殺手。”
時濛所說的大致情況和時雨后來聽到的差不多,那時候柯律剛從國外學完經營管理回來,原本只想先管理一家小企業(yè)的,結果他大哥入獄,他又不愿意全盤接受,所以才先接手了外灘一路。陳東就是柯律在這個時候救下的,或者說是撿到的。他受雇殺人卻意外敗露,反而被對方圍毆后丟進江里,陳東能活下來一半靠的是他自己掙扎求生,還有一半就是靠路過的柯律。
“聽說后來還有仇家找事也是靠律叔才擺平的,”時濛感慨道:“他這是欠了柯家多少?。恳桓逼疵傻臉幼?!”
“你的意思是說,”時雨的目光還在傳菜小窗邊猶疑:“那些多出來的人,是他殺的?”
“是他,肯定是他,”時濛豎起一根手指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真相只有一個?!?p> “那就更不能去問他了?!睍r雨輕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還有一個問題?!?p> “啥?”
“黃麗的檔案你什么時候能拿到?”
“誰知道呢?閻王爺大概想吊著我們,說是這禮拜搞定,我只能等著了,”時濛無可奈何地搖頭晃腦道:“怎么了?你急著用?”
“不急,就是想驗證一件事?!睍r雨解釋說:“最近被解決掉的暗柱中有兩個來自臨省黃家?!?p> “你是懷疑黃麗來自臨省黃家?”時濛一驚,又思索著說:“可她沒那么好查,偵探社都摸不清她的底?!?p> “所以要等閻王爺?shù)南眚炞C?!?p> 一個禮拜轉眼就到了周四,這天早上時濛出來買早飯,一進鋪子就看到了熟人:“誒呦!兩位警官早?。∧銈円瞾沓栽顼埌??好巧好巧。”
林照筷子停了停,翻了個白眼算是打過招呼,哪里巧了,明明他每天都來這家早餐鋪,連帶著自己也開始注意這里了,還別說,東西做的都挺好吃的。他再怎么不待見時濛,也得待見一下自己的胃吧!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時濛讓自己盯著他的,可這位正主碰到自己都不繞路不尷尬,像是明擺著不怕自己一樣,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怕還是臉皮厚。大概是兼而有之吧,林照低下頭喝粥,在心里憤憤不平地下了一個結論。
“早!”林照旁邊的那位收起報紙,困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嘴邊還叼著一截煙,是閻謬:“這家的早點都好吃,誒,時濛別光吃飯團啊,要不要我請你吃小籠包?”
“別客氣了您老,我妹還等著我買回去呢!”時濛一手領著飯團豆?jié){一手給錢,對閻謬難得的親切完全不為所動:“我餓著誰也不能餓著她啊!”
“哈哈哈你們兄妹倆…”閻謬笑看時濛走出鋪子,結果他還沒走出兩步又轉回來了,閻謬一挑眉,來了興趣:“怎么了?”
“閻大隊長,你答應給我的資料啥時候給?。拷裉於贾芩牧?!”時濛側倚著他們桌邊:“人民警察說話算數(shù)嗎?”
“這周不是還沒過完嗎?”閻謬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面上的笑意卻是掛不住了:“還有三天,會給你的?!?p> “好嘞!您可記著點兒!”時濛說完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
“小兔崽子,”閻謬從湯碗上方看了一眼時濛的背影:“成天想著讓我難堪。”
林照在旁邊低著頭往嘴里塞包子,假裝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閻謬用手肘捅了捅他肩頭:“別裝了,明天把檔案袋給他拿過去,聽到沒?”
“聽到了?!绷终諓灺暤?。
“吃完了就跟我出來走走?!?p> “是,隊長!”林照“嗖”地站起來,又吸引了鋪子里一眾目光。閻謬搖搖頭,走了。
“我是真不明白林照這小子哪根經搭錯了?”時濛邊走邊和謝聞遠聊天:“我和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甚至還有點合作關系,他看我那眼神怎么像我欠他五百萬似的呢?”
“你上次威脅人家怎么說?”
“什么威脅,我那叫交易好吧?”時濛激動地手舞足蹈,“噔噔噔”幾步沖進了快要關上的電梯:“而且我后來也沒有再提了,你沒看到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關系嗎?互通有無的合作,難道不應該開成公布、互相信任嗎?”
“難得你還學了幾個成語,怎么不和林照說?”謝聞遠在電話那天打了個哈欠,翻過身繼續(xù)睡。
“我說他個頭!他看都不敢看我,明顯是做了虧心事。”
“什么虧心事?”謝聞遠笑:“人民警察怎么你了?”
“天曉得他。”時濛聳聳肩,轉眼出了電梯,是這幢樓的頂層,他拐進樓梯間,推開門就是天臺。
“不過你大清早打給我,就為了這事?”謝聞遠又打了個哈欠,對于他這種夜貓子來說,現(xiàn)在才是睡覺時間。
“哦不是,”時濛走到天臺邊隨意看看,還好,沒有監(jiān)控:“你給我的眼鏡是不是還能當望遠鏡,怎么用來著?”
“用是能用,就是看久了會頭暈,比不上真正的望遠鏡,”謝聞遠從床上坐起來問:“你在干什么?”
“沒什么大事,也就這兩天幫小雨盯梢,你教教我怎么用?”時濛還在自己搗鼓眼鏡鏡架上的小按鈕。
“那時雨呢?”
“誰知道,哦,今天大概去法院了?!?p> “什么?”謝聞遠徹底醒了。
“慌什么,今天二審,她沒課就去旁聽了?!?p> “我去,”謝聞遠下滑躺會床上:“嚇我,你們倆怎么一天天的這么多事啊…”
“誰叫你聽話聽一半的,誒,快教教我這眼鏡怎么用?。俊睍r濛的聲音還在耳旁吵嚷著,而謝聞遠的瞌睡又上來了:“你自己解決吧…”
“誒別啊兄弟!救命啊…咦?等等,那個女人怎么好像是黃麗?。俊睍r濛驚訝道:“先不說了兄弟,我先拍照給小雨!拜拜?。 ?p> “誰?黃麗?”謝聞遠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時濛掛了電話,他從枕頭邊支起頭愣了半天:“他們到底盯梢誰啊?”
Ashash
感謝:慷慨m的推薦票!承蒙不棄,萬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