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推斷 (求收藏,求推薦)
湘中博物館里,一男一女正站在中心的展臺面前,專心致志的看著玻璃柜里的龍袍。
自從接收了劉李二朝的龍袍以來,湘中在國內文化界的果然名聲大振,博物館的人流量蒸蒸日上,許多電視臺也向館長發(fā)出了專題節(jié)目的邀約。
趁著老館長去買材料的間歇,原本在酒店里待著的陳一凡和李婷二人,決定來博物館實地考察一下,看看這件假貨到底是什么樣子。
圍著柜子繞了一圈,的確如館長所說,這件龍袍上的日月被調換了位置。
“大概就是這樣子了,你好了嗎?”
“還得一會兒...”
李婷正在用鉛筆描繪著龍袍的樣子,她的任務沒有陳一凡這么重,但卻是絲毫馬虎不得,每一個章紋的樣子都被她畫在了筆記本上。
“不是,你一定要畫的話,你畫老頭給你的照片啊,在這畫這件假貨干嘛?”
在島國的時候,工作人員曾經拍攝了大量龍袍的照片,這些照片已經被館長交給了他們。
“有點不對”,李婷搖了搖頭道:“你仔細看看,這件龍袍有沒有哪里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就是太陽和月亮畫錯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婆娘事情真多!
“我知道,可是你再仔細看看...”微皺著眉頭,李婷用鉛筆在龍袍上虛指了幾處位置。
順著她指的幾點看過去,慢慢的,陳一凡也皺起了眉頭。
的確不對!
和李婷目光相接,兩人均是點了點頭。
“你發(fā)現(xiàn)了?”李婷率先開口問到。
“你指的幾處沒什么發(fā)現(xiàn),但是我發(fā)現(xiàn)了另外的一件事”。
“嗯?”一臉疑惑的看著陳一凡,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算了,你先說你的發(fā)現(xiàn)”。
試問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是比說話說一半更讓人厭惡呢?
盡管眼里全是嗔怪,李婷還是開口說道:
“這件龍袍除了雙肩兩個章紋出錯以外,其他所有的地方,不管是材質做工,材料的磨損程度,甚至包括了章紋的褪色情況,都完美符合古物的標準......我剛剛推算了一下,如果不是日月兩個紋錯的太離譜的話......我甚至會以為它是真的龍袍”。
聽了李婷的話,陳一凡面色平靜,心中卻早已是巨浪滔天。
“你呢?你的發(fā)現(xiàn)是什么?”見他不發(fā)一言,李婷忍不住開口問到。
“畫好了?畫好了就跟我走...”話音剛落,不等李婷同意,他抓住人家都手腕便往外走。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使勁掙了掙,終于把手腕從陳一凡手里掙脫,剛想發(fā)作,又看到他不再是往常一樣吊兒郎當,便把話咽了回去。
“你家很有錢是吧?”陳一凡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李婷大跌眼鏡。
“算是吧,多虧了爺爺這些年...”
不等她說完,便接著又問:“那你家在梧桐就是很有勢力了?”
“你什么意思?”
“咱們趕快收拾東西回梧桐,這地方不能待,到了梧桐你和你爺爺說一下,最好給我安排個十個八個保鏢馬仔什么的...”
見他越說越離譜,李婷終于有些生氣:“你到底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你到底有什么發(fā)現(xiàn)是不可告人的?”
緩緩嘆了口氣,“館長這老東西,恐怕沒那么簡單”。
冕服的制度,是伴隨著古代華夏君主制度一齊不斷完善的,自劉朝以來便不斷沿襲,其種類、使用的范圍、章紋的分布等等屢有更定、演變,各朝不一,情況較為繁復,但冕服制度一直沿用到朱朝,到“剃發(fā)易服”終結。
雖然同樣是冕服,但冕服仍然有等級的差別,這個差別便是龍袍上章紋的數(shù)量,這個數(shù)量又決定了它的使用場景和規(guī)格。
十二章紋的龍袍,在劉朝的時候是專用祭祀昊天上帝時所穿,又被稱為大裘冕。而在其余時候列如上朝,慶典和祭祀宗廟的時候,一般都穿九章紋龍袍,這種龍袍被稱為袞冕。
大裘冕在雙肩上比袞冕多了三個章紋,分別是:
日,月,星辰。
“剛才我注意到了,肩上的星辰,也是假的...”
聽到陳一凡說出這句話,李婷瞪大的雙眼都快趕上趙婉兒了。
“怎么...怎么會?”
“星辰原本應該是在月紋下方是吧,那太陽和月亮都換了位置,它是不是應該在太陽下方呢?可那件袍子上的星辰,依舊是在月亮下面...”
“可,可那不是件假的龍袍嗎?錯了也很正常啊...”
“一開始我也這樣想”,陳一凡看著李婷的眼睛,“直到聽你說出了你的發(fā)現(xiàn),我覺得咱們可能一開始就想錯了”。
拿過李婷的筆記本,翻到她剛才畫的那頁,陳一凡指著上面對李婷說道:
“咱們先入為主認為這件龍袍是假的,所以它身上所有的不合理心里面都能接受...”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龍袍是真的呢?”
“也許它原本就不是十二章紋,而是九章紋呢?”
“那多出了的三個紋,是不是后來加上去的呢?”
陳一凡靈魂三連問,直接把李婷問得站在原地發(fā)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對呀!這樣的話為什么它除了章紋不對,其他地方卻又都很正常,就說得通了!”
沒想到這人平時看起來沒禮貌又懶還喜歡亂講話,這種時候卻出人意料的細心,李婷不由得對他高看了三分。
原本只是一個有些手藝的人,此刻變成了一個有些手藝而細心的人。
陳一發(fā)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家默默的打了分,又開口說:
“所以?。±项^給我們的照片上,那十二章紋的龍袍是怎么回事?一個一輩子都在和古裝打交道的專業(yè)人士,會分不清一件真假龍袍?他又為什么只告訴我們日月兩紋被換了位置,卻連星辰是假的都不說?”
“而且”,陳一凡這一刻仿佛島國那個長不大的小男孩附身,“昨天他在動車上擦手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手指上有傷痕”。
“有傷痕?這又能說明什么?”
“那傷痕十分細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然后呢?”
“現(xiàn)在想起來,很可能是他在織章紋的時候,不小心被絲線割到了手指。這老頭估計是想讓咱們給他做件以假亂真的東西出來,然后把真正的龍袍掉包!”
聽見陳一凡的推斷,李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為什么要盯著人家的手指看?”
陳一凡一臉懵逼,“你...到底聽沒聽清楚我在說什么?”
“聽到了,所以才問你嘛”。
不自覺的對著李婷點了點頭:這臭婆娘的關注點還真是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