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素白,外面戰(zhàn)歌不斷,軍營之中到處都是緊張的氣氛。
就連嬌兒也開始愁眉不展,只有宋染月泰然處之。
“難道皇上一點也不擔心外面的情況嗎?若是霍將軍他們不能擊退敵軍,我們怕是……”
宋染月看過去,“霍將軍才情卓絕武功高強,什么戰(zhàn)役他沒經歷過?哪里需要我們二人在這里擔憂?”
嬌兒直接被宋染月質問得無話可說,想了想覺得宋染月所言并非是沒有道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宋染月悠哉悠哉品茶的時候,染擎直接推門進來,看見她淡然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皇上到了這里倒是逍遙得很,末將還真的以為皇上有所改變,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染擎咬牙切齒憤然道。
李長生不滿,“皇上乃是九州天子,自然是不需要為這種事情操心,更何況皇上已經來到前線,你們還想要皇上怎么做?”
“難不成你們非要讓皇上身披盔甲跟你們一起上戰(zhàn)場廝殺嗎?”
染擎嗤之以鼻,對李長生不屑一顧。
宋染月深知染擎是霍輕洲調教出來的人,即便是真的對自己這個皇帝有不滿,也不敢這樣失了分寸。
“不知染將軍今日不顧禮法匆匆而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宋染月一臉擔憂地詢問。
滿腔怒火的染擎對上認真擔憂的宋染月,一時之間噎住,心中的憤怒愣是無處發(fā)泄。
“將軍受傷了?!比厩娓砂桶偷卣f道。
宋染月詫異,倏地起身詢問事情經過,染擎即便是認為他裝模作樣,也無可奈何,只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
宋染月沉吟片刻,“朕這個時候不便跟隨染將軍過去,朕若前往,勢必讓眾軍注意,到時候勢必引起非議?!?p> “現(xiàn)在是關鍵時期,朕需要步步為營,不可破壞軍心,還望染將軍代朕回去好生寬慰霍兄,朕得了空入夜之后定會前往。”
染擎深深地看了宋染月一眼,沒想到這個小皇帝言語居然和霍輕洲一模一樣。
他收回犀利目光轉身回到霍輕洲營帳,進去就看見霍輕洲衣衫半開,有隨行的軍醫(yī)正在在他處理傷口。
霍輕洲并不驚訝染擎會一個人回來,倒是好奇宋染月到底說了什么,能讓染擎這樣垂頭喪氣。
“我沒想到皇上居然這么牙尖嘴利,我可記得他以前話都說不利索。”染擎憤然。
霍輕洲低垂著眉眼瞧了瞧自己腹部的傷口,露出冷漠一笑,“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如果不是他扮豬吃老虎,他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帶給我們這么多驚喜?”
染擎沉默,霍輕洲擺擺手,“無妨,我倒是很想看看他還能做出什么事情?!?p> “將軍,現(xiàn)在你的身體要緊,軍醫(yī)不是說藥物緊缺嗎?”染擎心里窩火的是此事,生怕霍輕洲有個三長兩短。
當事人不以為然,甚至讓軍醫(yī)離開。
與此同時,宋染月也聽說了霍輕洲受傷缺藥的事。
李長生解釋道:“戰(zhàn)場之上儲備不充足,缺藥是時有發(fā)生的事,就是沒想到霍將軍如此倒霉,就這么遇上了?!?p> 宋染月眉頭緊鎖,稍加思索后詢問,“不知霍將軍缺少的是什么藥材?”
“聽聞是一種止血的藥材?!?p> 宋染月了然,她自然也明白軍營重地貧瘠,想要尋找到止血這樣的藥材并不容易,可她并不會這樣輕易放棄。
她低聲在李長生耳邊耳語幾句,李長生怔怔地看過去,“皇上,真的有用嗎?”
“我讓你去準備你只管去準備就是了?!?p> 入夜,寒氣席卷而來,宋染月穿著特質的皮衣也覺得渾身冰冷,跺跺腳帶著一身寒氣進入了霍輕洲的營帳。
營帳生了火,進去后撲面而來的暖意將宋染月包裹,讓她忍不住臉上帶著笑意。
燭光下,她被風吹紅的臉頰更加嬌憨,那雙眉目宛若星辰,讓霍輕洲抬頭看見就愣怔。
“皇上怎么這么晚了過來?”霍輕洲很快收斂自己的失態(tài),先發(fā)制人問道。
宋染月褪下皮衣露出里面月牙白長袍,一臉擔心地來到霍輕洲面前,煞有其事地說道:“霍兄這是哪里的話,怎么突然就生分了?”
“朕聽聞霍兄受傷,簡直是心急如焚,如果不是因為擔心軍心動蕩,朕恨不得當時就過來,拖了這么久才來,朕心里還擔心霍兄會怪罪?!彼稳驹掳言捜空f完,想的事情周到。
霍輕洲豈會不知她言語之中的意思?冷笑一聲并不作答。
宋染月只當是沒看見,讓李長生取來自己吩咐準備的東西,“霍兄,雖然朕并未及時過來,可朕卻也沒有忘記霍兄,聽聞霍兄缺藥,特意尋找來了可以代替的藥。”
霍輕洲以為宋染月只是來說漂亮話的,卻沒想到她居然真的為自己準備了東西。
他目光更加深邃的看向宋染月,“沒想到皇上居然還懂得藥理?”
宋染月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解釋,“俗話說久病成醫(yī),之前朕真真實實病過一場,太醫(yī)時不時在朕耳邊念叨,久而久之朕也就記住了?!?p> 霍輕洲把玩著宋染月送來的藥材,“看樣子我還應該謝謝皇上?!?p> 宋染月擺手,“霍兄萬萬不可如此言語,霍兄受傷不正是因為朕的緣故嗎?霍兄為了天下蒼生做到這個地步,朕倍感欣慰,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何足掛齒?”
染擎和李長生在旁邊聽得牙酸,目光紛紛落在霍輕洲身上,卻發(fā)現(xiàn)霍輕洲居然似笑非笑。
霍輕洲撐著起身,并未系緊的衣帶滑落,宋染月一低頭就看見了霍輕洲胸前光景。
她愣了愣頓時背脊僵直,不動聲色地避開。
“實在是不好意思,讓皇上污眼?!被糨p洲說道。
宋染月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以為是霍輕洲已經發(fā)現(xiàn)自己的端倪,嗓子發(fā)干,干咳兩聲才緩過來,“霍兄說笑,朕與霍兄同為男子,即便真的坦誠相待有又何妨?”
霍輕洲頓時臉色陰沉下去,修長的手指也下意識握緊,他瞳孔也更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