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起云涌,大周帝都。
從勤政殿出來,宋染月立即返回后宮皇太后寢宮。
霍輕洲手中掌握三十萬兵馬,令她震撼,然而更讓她心有忌憚的是,其他親王手中的兵馬不比霍輕洲少。
禮親王、河南王、凌王等皇族親王,不下于五人有權(quán)有勢的親王,他們要是合起伙來,上百萬大軍足矣將帝都踏平,到了那時候莫說她的皇帝之位是否能保留,就是她能不能活下去,都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在他們之中,禮親王和河南王,已經(jīng)反了,凌王作為諸親王勢力最大的王爺,手中兵馬更是數(shù)之不盡,凌王并未露出反相,但是他的勢力讓宋染月后怕。
因為凌王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表態(tài)。
宋染月摒棄左右,與皇太后耿氏秘密洽談。
“母后,今日在朝堂之上霍輕洲說諸王手中兵馬不下于三十萬,這是不是真的?”宋染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的父皇怎么可能會將這么多兵馬交給他人。
這不是典型的弱皇權(quán),強王權(quán)?
給了王爺們反叛的資本。
耿氏連連嘆息,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是了,你父皇當(dāng)年病重,地方多處起了紛亂,你父皇為了能夠穩(wěn)定地方,在河南、江南、河套等地駐扎大軍,讓皇族中幾名德高望重且有能力的王爺掌管,當(dāng)時你父皇的用意是,以自家人掌控大軍拱衛(wèi)京城,若是有人膽敢叛亂,諸王可以剿滅,可是誰又能想到叛賊除了,諸王又成了叛賊……”
情到深處,耿氏熱淚凝框。
“父皇怕是糊涂了!”
宋染月憤憤不平,氣不打一出來。
再傻的帝王都知道將權(quán)柄掌控自己手中,如今王爺做大以下犯上,豈不正是先帝信任諸王惹下的禍。
耿氏連忙捂住她的嘴,“萬不可這么說,你父皇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在位期間對皇族兄弟極好,將兵權(quán)交給自家人,那也是你父皇為了穩(wěn)定朝綱,唯恐朝中出現(xiàn)佞臣作亂。月兒,母后聽聞你要御駕親征蘭國,這可萬萬使不得……”
“母后莫怕,現(xiàn)在月兒手中有精兵十萬,霍輕洲手中有北疆三十萬大軍,在人數(shù)上我們就已經(jīng)勝過蘭國。且月兒相信,天不亡大周,月兒御駕親征士氣必然大漲,又有霍輕洲輔佐月兒,月兒定能取勝,攘內(nèi)必先安外!”宋染月堅定不移。
蘭國進犯朝廷若是不做出反應(yīng),等待大周的將是滅國之災(zāi)。
諸王叛亂,到底是內(nèi)部問題。
耿氏神色慌張,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月兒,你剛才說霍輕洲手中有三十萬大軍,這霍輕洲可是神勇將軍?。 ?p> “母后如何這般慌張?”
宋染月詫異,不知耿氏為何會有這樣大的反應(yīng)。
“他是外臣,你可要多一個心眼,萬萬不可輕信?。 惫⑹峡嗫谄判?。
生怕她過于相信霍輕洲。
面對耿氏突然的反應(yīng),宋染月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君臣不相信,這天下又豈能太平。
她到底只是一個人,要想穩(wěn)定大周,手底下的那些臣工不得不使用,否則她一人如何能夠管理的了諾大的大周。
宋染月秀眉一簇,“母后,您是擔(dān)心霍輕洲會造反?”
耿氏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父皇在世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霍輕洲是我大周第一將軍,會是大周的頂梁柱,所以才會將三十萬大軍交到他的手中。但是禮親王舉兵逼宮,想要趁著你皇兄駕崩,要謀朝篡位,情況何等危及,霍輕洲在外有兵馬,在京中有北營十萬精兵,卻眼睜睜的看著叛軍攻打皇宮,視而不見。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月兒你可要拿準(zhǔn)了再定奪??!”
平靜了下來的耿氏,頭腦異常清楚。
霍輕洲為何不發(fā)動北營大軍抵抗叛軍,這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耿氏的心上。
同時宋染月也一樣的困惑。
霍輕洲,他到底是忠臣,還是佞臣。
宋染月沉默了片刻,沖著耿氏微微一笑,“他究竟是忠誠大周,還是想要作壁上觀,別有所圖,這一次月兒舉兵討伐蘭國,一切將會有答案。朝中文武百官是善是惡,是忠是佞,月兒要用這場戰(zhàn)爭來審視。”
“月兒,你要當(dāng)心啊,”耿氏淚眼婆娑。
隨軍出征,她是古往今來第一以代替皇帝尊位的女子。
宋染月突然想起了十萬大軍的事,連忙詢問耿氏,“母后,調(diào)遣皇帝十萬親衛(wèi)的虎符呢?”
耿氏一怔,“虎符這種要緊的東西,母后如何得知,這會不會在你皇兄的身上?”
當(dāng)下。
耿氏從腰間取下隨身攜帶的鑰匙,打開內(nèi)室,移開書架便見著一緊閉的石門,耿氏輕輕叩了九下石門,石門瞬間打開。
甬道兩側(cè)是用鳥獸馱著的明火,一路延伸至小佛堂。
來到小佛堂內(nèi)。
一口紫金棺槨映入眼簾。
耿氏望著靜靜躺在棺槨中,身著黃袍,滿臉慘白的皇帝宋染辰,淚水似滾瓜般落下,“這原本是哀家讓你皇兄準(zhǔn)備的紫金棺,本想著哀家百年之后棲身于此,與你父皇共同葬在黃陵,不想這口棺材卻成了你皇兄的最終之所……”
宋染月感慨萬千,“世事無常,人的生命本來就是脆弱的,母后節(jié)哀順變,眼下最要緊的是穩(wěn)定朝綱,征討蘭國,相信皇兄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月兒。”
“是了,”耿氏無奈的說著,指示宋染月扭動棺槨頂上一個金色龍頭,棺槨瞬間滑開。
里邊躺著的人,與宋染月極度相似。
只可惜現(xiàn)在宋染辰已經(jīng)魂歸九淵。
宋染月在尸體身上摸索,找了許久仍不見有什么兵符,反而從尸體袖中找到了一個小盒子,宋染月只覺得奇怪,打開一看盒子里靜靜的躺著十幾顆紅褐色的藥丸,聞著還有淡淡清香,不知是小佛堂里為了掩蓋尸臭所焚燒的沉香味兒,還是藥丸本身攜帶的。
“母后,這是什么?”
耿氏湊近一看,也叫不出名來。
時間緊迫,宋染月來不及做深究,隨手將小盒子塞進懷里,繼續(xù)摸索尋找兵符。
就在宋染月要放棄的時候,卻摸到了尸體身后好像壓著什么東西。
宋染月將尸體抬起,一塊渾身遍布金色銘文的虎符映入眼簾,拿起虎符,宋染月剛要將尸體放下,卻無意間看到從尸體懷里掉出來的一塊布帛。
出于好奇,宋染月將布帛拿了起來。
仔細(xì)一看,驚得宋染月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