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我整個人還在發(fā)懵中,換劇本了?連續(xù)做了十來年的夢突然變了內(nèi)容,內(nèi)心還是有那么一絲荒誕,不說夢的內(nèi)容,不管是換劇本之前還是之后,對我來說都是詭異到了極點,想不通就想不通吧,反正每次夢醒之后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手將我在夢里的所有情緒都抹除掉一樣,不痛不癢。伸了個懶腰,迅速起床穿衣服,收拾好床褥,餐桌上早已擺好了早飯,農(nóng)村的早飯也簡單,稀飯就饅頭,一碗稀飯,五個大饅頭,一陣風卷殘云被我吃了個精光,我摸了摸肚子,有點意猶未盡,又去廚房拿了倆熟透的西紅柿,吭哧吭哧吃完才算完事。爸媽早已去地里干活了,家里就我一個,收拾完碗筷鎖了門我便出門了。
農(nóng)村的早晨,空氣清新的過分,遠處一縷縷炊煙若隱若現(xiàn),迎著太陽深吸一口氣,我便開始了晨跑,剛跑出我家院門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前邊圍著一大堆人,都是一個村的人,便跑過去過去怎么回事。到了跟前,人們七嘴八舌,也就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原來是村里頭老張家倆兒子張強和張亮去南方做生意,聽說是賺了大錢,本著光宗耀祖的心思,便想著把家里的舊房子推到了重新蓋座二層小洋樓,兒子有本事,老張是高興的直樂呵,今天卻是開工第一天,誰成想顧的挖機過來,幾鏟子下去,突然原地塌了一個大坑,把開挖機的師傅都嚇了一大跳,老張和倆兒子趕忙跑過去看是啥情況,一個黑黝黝的大坑,看不見里面有什么,鄰居趕忙拿過來手電筒,往下一照,隱隱約約看見有一口黑色的棺材,這下可了不得了,現(xiàn)在這年代,村里人家家戶戶也都通了網(wǎng),啥地方挖出來值錢的古董啥的新聞也看了不知道多少,當下有人就說老張家真是天照顧,又是發(fā)財?shù)臋C會,也有人說沒準下面的就是老張家的某位老祖宗,出來給后人送錢財來了,有眼紅的,啥話都說出來了。老張家大兒子張強是個有主見的人,不管別人說什么,自己堅持要下去看看到底有什么,看了看周圍土比較結(jié)實便拿了根繩子系在自己腰上,讓他爹和他弟弟把他放了下去,我過去那會人剛下去,周圍一堆人,我也擠不進去,弄清楚了咋回事也就絕了看熱鬧的心思,離開人群開始了我的晨跑。
中午吃飯我爸媽也在說這件事,說是老張家大兒子從那棺材里掏出了好幾件純金的物件,還有好幾件古董呢,村里邊,傳言準不準還是一回事。聽著我爸媽議論這件事,我把嘴擦了擦說到:“真要是挖出了古董,他們這是屬于犯法的,傳出去肯定有公家的人來找他們,再說了,棺材里掏出來的東西,挺晦氣的,還是少沾惹的好?!?p> 我爸點點頭贊同我說的話,只有我媽還在那兒念叨:“好多金子呢”
我和我爸對視了一眼,相顧無言,低頭干飯。吃完飯睡了一覺,又是悠閑地一個下午,我閑來無事村里頭溜達,老張家依舊熱火朝天的開著工,門口掛著大紅布,聽說他兒子上來之后指揮挖機把那個大坑填起來了,還多給了挖機師傅幾包好煙。
我遠遠的坐在對面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拿石頭一下一下砸著河里面的小魚,說到底,月底要去當兵這件事終究是影響到了我,我看著河里的小魚在水中游來游去,心思卻是不知道飄到了哪里,想起這些年就像混日子一樣的生活,沒有意思還枯燥,可是自己心里真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要去干什么,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自己心里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壓著我一樣,就像缺少了某樣東西,自己又不知道缺少什么,我不知道每個18歲的年輕人是否都像我一樣內(nèi)心充滿了彷徨和猶,一顆石子扔下水中,水里的魚兒又亂了陣型,我又想起了小胖子,記得小時候他就是從這兒被撈起來的,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記得那會我難過的要死,現(xiàn)在想起來卻只有滿心的遺憾,還沒能好好體驗人生的精彩就離去了,或許是他對這個世界不甚滿意便走了吧,一陣微風吹來,打破了我的胡思亂想,抬起頭一看,天都快黑呀,該回家了。我拍拍屁股上的土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突然,我感覺有什么東西鉆進了我的后背,確切的說不像東西,更像一股氣流,對氣流,,一瞬間我頭皮發(fā)麻,渾身僵硬,我想動卻動不了,整個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背后那東西一路從我后腰滑倒了我脖頸上,我頭上冷汗直冒,無奈身子動不了,我想喊人幫忙,張大了嘴卻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響,那一瞬間我真的想到了死亡,我不會就這樣死了吧,我還這么年輕,還有好多事情沒做,還要去當兵,體驗部隊生活,我還不能死,我內(nèi)心歇斯底里的嘶吼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像潮水褪去一般,背后那個東西不見了,我漸漸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權(quán),一下子跪坐的地上,大口的喘氣,就像溺水的人呼吸到了空氣一般,剛剛那個感覺太難受了。好一陣緩過來才發(fā)現(xiàn),身上衣服都濕透了,像是被從水里撈出來一樣,也不知道出了多少冷汗。我不敢停留,趕緊往家跑,鬼使神差轉(zhuǎn)過頭望了身后一眼,身后什么東西也沒有,卻看到令我再次毛鬼悚然的畫面,對面老張家結(jié)束了一天紅紅火火的施工,他大兒子張強在門口給前來幫忙的鄰里眾人發(fā)煙,他看起來很高興,也許早上真的從那個大坑里掏出了值錢的東西,也許蓋新房本來就高興,讓我恐懼的是我分明看見他臉上有一雙手,就像粘在他臉上一樣,那雙手的兩根大拇指從他眼睛里扎了進去,周圍的人卻渾然不知,一片喜樂融融的景象,我心里一陣發(fā)毛,再也不敢看,沒命了一般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