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定計
小小的草廬重歸平靜,空氣中還殘留些雷光留下的焦灼氣味,左慈攔在周平身前,微微喘息著,還在消化體內(nèi)不斷翻騰的真氣,而于吉依舊半臥在房梁上,氣息平穩(wěn)依然。
太平門三人于吉術(shù)法最強,看樣子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啊。
“說吧,你又有什么謀劃了?!?p> 感受到左慈的氣息變得平穩(wěn),于吉微瞇著眼睛開口道,卻是不愿去看周平。
“周平,你可是對那貂蟬有好感?”
左慈看著周平問道,他這話問得很有技巧,若說傾心愛慕什么的,周平可能要遲疑一兩下,可若是只論好感有無的話,周平自然是無比確定的。
見周平點頭,左慈繼續(xù)道。
“那倘若要你救下貂蟬,你可否愿意?”
這是要幫我出計?!
周平聽出了左慈的言外之意,心思馬上就活泛起來,若是有左慈的幫助,自己說不定還真能在這司馬懿的陷阱中趟一趟。
“愿意!”
周平一下子就精神了,本來塌著的腰板立刻就挺了起來。
左慈見周平這般反應(yīng),微微轉(zhuǎn)過頭看了看房梁上的于吉,于吉依舊沉默著,一副不理人的模樣。左慈轉(zhuǎn)回頭,看著周平,眉毛偷偷地向上揚了兩下。
周平心領(lǐng)神會,真氣運起,悄悄地試探著碰了碰于吉設(shè)在手腕和膝蓋上的束縛,他抬眼瞄了瞄于吉,于吉沒什么反應(yīng),便索性將束縛直接沖開。
“就你心思多……”
房梁上的于吉身形閃動,卻是出現(xiàn)在周平身邊,他看了眼左慈,有些不忿地咕噥道,隨即在雜草般的頭發(fā)上抓了抓,卻是抓出了只虱子出來。
“……拿著吧,跟你這師叔蹦跶去吧,不知死活的玩意?!?p> 這話是對周平說的,話音剛落,那虱子便飛到了周平身上。
雖然是個腌臜事物,但周平臉上卻沒有絲毫惡心或厭惡的表情,能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的,肯定不是一般寶貝。
說罷,于吉身形一散,化作煙霧從房間中消失了,而與他一齊消失的,還有周平平日里行醫(yī)時裝錢的布袋子——這老頭喝酒去了。
場面重新變得安靜下來,左慈笑吟吟地看著周平,那眼神看上去有些戲謔,看得周平不禁有些臉紅。
若是以責(zé)罵的態(tài)度對他,周平還會迎著頭皮跟著對罵一下,可被這么戲謔地看著,周平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罷了,也不逗你了,我問你,你可知司馬懿到底在謀劃什么?”
左慈正了正色道,意識到開始說正事了,周平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謀劃什么?”
自己是這世界上司馬懿唯一算不出的變數(shù),司馬懿要除掉自己,這是肯定的,但周平也知道,左慈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動動腦子,你應(yīng)該能想出來?!?p> 我能想出來?
周平回想著今日發(fā)生的一切,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始皇陵寢?”
“沒錯?!?p> 左慈點點頭,繼續(xù)道。
“司馬懿施引魂之法,將陵寢內(nèi)眾多陪葬妃子的怨魂凝成一縷艷魂,附著到貂蟬身上。”
“可這么說,司馬懿不是已經(jīng)將那始皇陵寢掌控了嗎?”
周平有些疑惑,連里面的魂魄都能操縱,司馬懿還圖謀始皇陵寢做什么呢?
“不一樣,他只是把里面的東西拉出來,但他想進去。”
“進去?”
周平有些疑惑,聽起來分明是前者更難一些啊。
“當(dāng)初始皇帝焚書坑儒,以諸子百家眾多謀士為祭,只為給自己的陵寢添一道萬古不破的禁制,有此禁制在,出來可比進去容易多了?!?p> “那他打破禁制和王允連環(huán)計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兩者根本就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司馬懿要開禁制就開他的唄,怎么又跟王允連環(huán)計扯上了。
“不知道?!?p> 左慈搖了搖頭。
“在司馬懿身上,我能看出已發(fā)生的事情已是極限,至于他以后的謀劃到底是什么,我看不清?!?p> “那我該做什么?”
周平一愣,繞了一圈,看似知道了很多,但最關(guān)鍵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雖然不知道他司馬懿日后的具體謀劃,但不論如何,司馬懿在貂蟬身上動手腳絕對不可能是閑棋,我們只需抓住這一點即可?!?p> “劫走貂蟬嗎?”
周平立刻搶話道,現(xiàn)在看來,不論是王允連環(huán)計,還是司馬懿開禁制,這貂蟬無疑都是個關(guān)鍵人物。
至于其他的,他周平正人君子,一心為蒼生,怎么可能會有將貂蟬據(jù)為己有的褻瀆想法!
“呃……”
周平這一搶白搶得左慈有些斷了思路,不過左慈也沒有點破周平的心思,他忖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
“劫走貂蟬的話,確實是一個有效的方法,只是這貂蟬幾時劫,怎么劫,倒是得好好謀劃一下?!?p> “怎么說?”
“此時司馬懿的謀劃尚未展開,若是現(xiàn)在劫走貂蟬,他大可以再找一女子,無非是多讓他廢些事情罷了,并不能徹底打亂他的謀劃,因此我們出手的時機必須要拿捏好,必須要快,必須要準!”
左慈頓了頓,繼續(xù)道。
“而且隨著王允連環(huán)計的進行,貂蟬必定深陷于董卓與呂布之間,到時你在兩人眼皮底下劫走貂蟬,肯定不是一般的危險?!?p> 劫得越遲,打破司馬懿謀劃的成功率越高,可相應(yīng)地,危險性也越來越大。
周平默默思忖著,眼下他的修為是五重,呂布的實力他在虎牢關(guān)是見識過的,若是提前做足準備的話,憑他現(xiàn)在手中的陣法以及雷訣,劫下貂蟬六成把握還是有的。
可這只是呂布,這個世界的董卓也是武將,若是這兩人一起的話……
不對!這兩人不可能一起!
自己若是做那得利的漁翁,從鷸蚌相爭之中劫下貂蟬,把握應(yīng)該能提到八成。
這么一想,周平突然覺得劫下貂蟬不再是精蟲上腦的一時沖動,而是一件真的有可能的事情了。
“此計可行。”
周平沉聲道,他重新抬起頭,看向左慈。
“那現(xiàn)在……”
“將計就計!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