籮邀連夜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終于趕到了舒城,直接抱著彌留之際的慕華趕到一處竹林當中。
“你們是什么人?”一聲嚴厲的聲音在竹屋的門后發(fā)出,夜里,一位小廝提著燈籠,看著門外的兩名男子,其中一位還抱著一名女子,只是那女子看起來奄奄一息,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是籮邀籮大人,見你們家的主子?!被j邀身側的手下開口。
那隨從恍然大悟,離開放緩了語調:“原來是籮公子,快請,快請······”。
隨從把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籮公子,這么多年不見,小的我都快忘記您長什么樣子了,籮公子這么著急找我家主子,可是要什么緊急的事情,哦,對了,這位姑娘是?”那隨從一邊帶人進去,一邊有些疑惑。
“廢話少說,去叫三道,讓他趕快來救人,快!”籮邀滿臉焦急,根本就不想回答這名隨從的問題。
那隨從見事情似乎不簡單,立馬點頭,急匆匆的一邊跑一邊提高音調:“主子,主人,籮大人來了,主子,不好了······”。
慕華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聽見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叫自己,她聽得出來,那是籮邀的聲音,籮邀似乎很著急很著急,從未有過的著急,她只是在內心嘆息一聲,想要張口告訴籮邀,不要難過,但是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后來,她便失去了意識,至于什么醒來的,她不清楚,只是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窗外的強光很刺眼。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還在想,難道地獄是這般同著人間一樣?
隨后,她便反應了過來,這里不是地獄,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里哪里,籮邀呢?
她趕緊起身,剛一站起身來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砰地一聲,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一位小廝手端著的東西灑落了一地。
那是碗藥水,慕華聞得已經飄過來的藥味。
“姑娘······姑娘醒了?!边@話卻不是在問慕華,而似乎是在向屋外的什么人稟告。
“主子,姑娘醒了,醒了······”這次,慕華隨著那隨從的聲音尋去,來到門口停下,在門外發(fā)現(xiàn)了一位大約三十來歲的男子,正在漫不經心的晾曬藥材。
這里是一片很大的竹林,從慕華的角度看去,竹林地形復雜,似乎不容易走出去,而那名男子站著的地方,腳下用簸箕擱置的好多藥材,就連木架上曬制得也有,可以看得出來,這人應該是一名大夫。
“知道了,毛毛躁躁的做什么。”那主子回應身側的隨從,隨后將目光挪到慕華身上,上下打量,脫口:“身體可好些了?”。
那人問。
慕華蹙眉,緩慢走下階梯,開口:“你是這里的主子?”。
“沒錯?!蹦侨溯p輕點點頭,隨后看也不看慕華,像是在生什么氣一般,又繼續(xù)擺弄藥材。
“我想問,籮邀呢,在哪兒?”她開口,想必是籮邀找到這位高人救自己的,既然如此,又為何不見籮邀。
“你好意思問。”那主人身側的隨從似乎是氣急了。
“他怎么了?”慕華有些緊張。
“他怎么了,我且問你,你是他什么人,愛人?”那隨從不放過慕華。
慕華坦白的搖了搖頭,道:“如今,應該算是朋友”。
這誠實的勁兒似乎令那隨從更為生氣,但又不能說什么,只好像是憋著一股氣一般,不理會慕華。
“慕華,你別聽他們胡說?!边@聲音是從身后傳來的,慕華聽得是籮邀的聲音,便欣喜的側過臉去,不過,卻發(fā)現(xiàn)籮邀被人攙扶著,面色蒼白,像是病了一樣。
慕華見他如此,忍不住上前問:“你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還不都是因為你,你”
“刑術,休要胡說?!被j邀制止了身側手下的胡言亂語,隨后溫和的向著慕華解釋:“不要緊的,只是因為要救你的性命所以用了我的一點血,我修養(yǎng)幾日便好了,不必為我擔心”。
“我的毒無藥可解,用了你的一點血就好了?”慕華有些驚訝。
“不單單如此,還因為我這朋友醫(yī)術高明,我的朋友三道是很好醫(yī)者,只不過除了我很少有人知曉他,不然,我這么拼命帶你來這里做什么?!被j邀解釋,見他似乎不信,便將目光投向了三道,開口:“你說是不是啊,三道”。
“確實如此?!崩淅湟痪浠貞脑?。
“多謝救命之恩?!蹦饺A看向那看起來有些不太好親近之人。
“該謝的人不是我,要不是有人肯豁出去,我也不會救你的?!蹦侨嘶貞?。
慕華自然是知道這次是籮邀幫助了自己,便向著籮邀開口:“籮邀,這次真的很感謝你,我無以為報,這樣,我為你做一頓飯可好,如果你以后想要吃,你就告訴我,我做給你吃”。
籮邀輕輕的笑了,滿足的點頭回答:“好”。
“那是以什么身份呢,姑娘,我看你也說只是他的朋友,你最好是要照顧他一輩子才是?!比琅缘碾S從又不滿起來。
“胡說什么,一頓便也滿足了,我不求其他的?!被j邀開口。
“就這,你還答應了?”那三道看起來頗為驚訝,簡直就是不敢相信這是他籮邀說出來的話,連忙脫口:“你答應了我不答應,你用了我頗為名貴的藥材,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這樣吧,你幫我一件事情,做到了我就放過你”。
“請說?!蹦饺A開口。
“和籮邀成親!”那人開口。
這話一出,籮邀和慕華同時驚訝,但籮邀身側的手下卻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連忙對著主子開口:“爺,快答應,這是你的心愿啊,爺”。
“三道,不可難為她,就算她答應了,我也不會答應的。”籮邀看著有些為難的慕華,立刻向著三道開口。
那人可不理會籮邀,只是向著慕華開口:“怎么,感謝的話容易,可是讓你做回報卻如此難了?”。
“不是這樣,只是······”
“只是什么?”三道質問。
“只是在下已經有了心愛之人,若是和籮邀成親便是對籮邀不負責任?!蹦饺A解釋。
“我可不管這么多,我只知道,救你的人是籮邀,擔驚受怕的人也是籮邀,他為你不吃不喝趕到我這里的時候還依然要守著你,他為你你看看現(xiàn)在都虛弱成什么樣子了,況且,他其實同我根本就不熟,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既然求了我,那就要做到我要的要求?!比览淅淇粗饺A,其實,是籮邀不讓說,否則,今日一定要把真相給說出口。
三道臨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要是不想要成親,那就別想出我這片竹林”。
籮邀見到三道走后,來到慕華身側,開口:“不必放在心上,好生休養(yǎng),等到你身體好全了,我會讓他讓你走的”。
“爺,你是不是傻呀,這么好的機會,你不是早就想要和她在一起么,我真的被你氣死了?!被j邀身側的手下看不下去了,直接氣得丟下籮邀就跑回房間,若不是慕華連忙攙扶籮邀,怕是籮邀就直接摔到地上了。
“我沒事。”籮邀抬頭看向慕華。
慕華確實一臉擔憂,問道:“你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不必擔心我。”籮邀回答,笑了笑,解釋:“三道這個人是這樣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等你身體好了,就可以去找秋傅七了,以后,你們便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不用生離死別”。
“可你看起來似乎很不好?!蹦饺A在他的面容上游離。
“你這么關心我,我便是死了也值得了?!被j邀笑了笑。
“不要說胡話?!蹦饺A連忙開口,隨后,看了看周圍,問:“你來的時候知道路,那是不是也知曉離開的路?”。
籮邀卻是嘆了一口氣,解釋:“這來時的路我倒是記得,可這回去的路,真抱歉,這里地形復雜,三道這人喜歡清靜,就連我也沒有告訴過,從前我只來看過他一次,只不過有進無出,后來還是有人蒙住我的面帶我離開的”。
“這么說來,怕是一般人也很難找到這里了?!蹦饺A倒也是聽明白了,建議起來:“籮邀,不如我們假成親,雖然這騙人是有些不對,可我們也不能被人困在這里一輩子啊,你說是不是?”。
籮邀卻是突然愣住了。
她以為他誤會了什么,馬上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你為了救我受了很多苦,我不該拿這種事情來和你作假”。
“我答應你。”籮邀向著她點頭,這樣一來,三道可以平息怨氣,而慕華也可以去找秋傅七,豈不是正好兩全其美了么。
“你答應,你真的答應?”慕華有些驚訝,但隨即頗為內疚,脫口:“可我,這樣太對不起你了,不行,不行,這方法不行”。
她覺得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反正如今大家都平安無事,多住一陣子也無妨的。
“我?guī)慊匚葑有菹ⅰ!蹦饺A向著籮邀開口,怕他站在這里感染了風寒,加重病情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