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柴禾,年輕和尚便往急急忙忙地往回走。
余伊建也趕緊加快腳步緊緊跟上。
當他們經(jīng)過鎮(zhèn)子里一口水塘邊時,一群正在洗衣的小媳婦都笑呵呵地投來了眼神曖昧的目光。
惹得余伊建心頭一顫,臉上不由自主地飛起一抹紅霞。
但隨后他就聽到了一句話。
“哎喲,小師父又下山了呀?我那死鬼男人出門辦事好幾天了,柴禾也燒完了,啥時候小師父也幫我們送送柴禾唄?”
一名大眼睛的小媳婦笑著對年輕和尚說。
“好好好,改天,改天?!毙『蜕行χ卮鹫f,但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小師父,別這么著急走啊,去我家歇歇腳,喝口水唄,呵呵呵呵。”
另一名也算又幾分姿色的小媳婦也笑瞇瞇地說道。
“謝謝,謝謝,不麻煩了,不麻煩了?!毙『蜕幸琅f笑著回答。
余伊建心想,原來她們看的是這俊俏小僧,可這沒道理啊,自己明明長得比那年輕和尚還帥上那么一丟丟,為什么她們見到年輕和尚這么熱情,見到自己卻當成沒看見似的呢?
這讓余伊建頓時有些泄了氣。
過了水塘,七彎八拐地繞過了幾個岔路口,余伊建便跟著年輕和尚走出了桃花鎮(zhèn)。
“嗨,那些小媳婦咋這么喜歡你呢?”余伊建笑呵呵地問道。
年輕和尚只是瞪了余伊建一眼,并沒有說話,腳下的速度卻突然加快了幾分。
余伊建又碰了一鼻子灰,便也不再開玩笑了,趕緊繼續(xù)跟緊。
不知不覺中,余伊建發(fā)現(xiàn)年輕和尚的腳下功夫也并不弱,踏出的每一步路,無論是踏在泥濘的泥潭,還是踏在野草叢中,都不會發(fā)出一點聲音。
這種技藝和“踏雪尋梅”有著異曲同工的效果。
大約經(jīng)過一柱香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一座草木稀疏的荒山腳下。
余伊建放眼一看,只見這山雖然占地面積也不算小,但卻并不像斬劍峰、青城山那樣草木茂盛,氣勢磅礴。
山高最多百十丈,山上除了稀稀落落的幾株枯枝雜木,幾乎就沒有高大樹木。
整座山看起了光禿禿的。如果把山比成人的腦袋,那這山就是個禿頭。
余伊建心想,這就是“無量山”嗎?還不如叫“無草山”呢。
不過當他無意中瞥到身邊年輕和尚那光禿禿的腦袋時,便覺得這荒山和和尚確實還是挺相配的。
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碎石山徑,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山頂一座看起來頗為破敗的小寺廟前。
廟前有一道粗大柏木制成的山門,山門正上方懸有一塊破舊且蒙著一層厚厚塵土的牌匾。
仰頭看了看這塊牌匾,余伊建大聲念到:“小二寺?”念完之后一臉茫然。
心想,我特么跟錯人,來錯地了?我這輩子咋盡和小二扯上關系了呢?
正當余伊建一肚子懊惱的時候,年輕和尚聽到余伊建的話后,眉頭一皺,回過身來仰頭一看,便突然起腳朝那山門的粗大木柱輕輕一踹。
這一腳看似輕描淡寫,踢在木柱上卻“嘭”的發(fā)出一聲悶響,木柱沒怎么動搖,卻從那牌匾上“沙沙沙”地落下一大團塵土,將站在山門下還沒反應過來的余伊建弄得灰頭土臉的,十分狼狽。
余伊建拼命搖了搖頭,將頭頂?shù)膲m土撒掉,然后再抬頭一看,只見牌匾上原來那個“小二寺”的“小”字已經(jīng)變成了“不”字。原來剛才是因為牌匾上積了太多的塵土,將“不”字最上方的一橫給遮掩掉了。
“不二寺。”余伊建有再次大聲地念了一邊,這才松了一口氣。
聽余伊建再念了一遍,年輕和尚這才舒展開眉頭,走到寺廟前空地上的一堆樹樁前,撿起斧子,“咔咔咔”地劈起柴來。
余伊建見年輕和尚并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便自顧自地在這破敗簡陋的寺廟周圍轉悠起來。
轉悠了一會,余伊建發(fā)現(xiàn)這不二寺不但破敗,還很小。除了一間主殿,兩間草廬,一間伙房,一間柴房便沒有其它建筑了。
而且轉了半天,除了眼前的年輕和尚就沒有見到其他人。
無奈之下,余伊建只好再次回到年輕和尚的面前,笑呵呵地問道:“小師父,這里不會就只有你一個人吧?你的師兄師弟,師傅師伯師叔師祖到哪去了呀?哦,對了,三善大師可是住在這里?”
余伊建問完了,但年輕和尚就是閉口不答,繼續(xù)彎著腰“咔咔咔”地柴。
看著身邊已經(jīng)堆起像個小山頭似的柴堆,余伊建心想,你不說是吧?行,那我也就待在這里,反正你總有干完活的時候,到時候我就纏著你,讓你沒辦法休息,看你到時候還說不說話了。
想到這個辦法,余伊建不由地偷偷一樂,便找了塊石墩,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著年輕和尚繼續(xù)賣力地干活。
不知不覺臨近黃昏。
寺廟院落里一棵算是比較高大的野柿子樹上停滿了“呱呱”亂叫的老鴉。
吵得余伊建頭皮發(fā)麻,心煩意亂,狠不得拔出清風劍,一劍將野柿子樹砍倒。
可那年輕和尚卻神情自若,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這群呱噪的老鴉影響,砍完了柴禾,又用草繩將干柴一捆捆地捆扎起來。
忙完了這些后,年輕和尚終于站直了腰,輕輕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見他終于干完了活,余伊建趕緊湊上前去問到:“小師父,三善大師……”
可話還沒說完,那年輕和尚便一個轉身,匆匆走進了伙房。
當伙房里飄出玉米的香味時,余伊建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飯了,頓時感覺肚子里一陣蠕動,發(fā)出“咕咕咕”的幾聲叫聲。
咽下一口口水,余伊建不由自主地邁開腿走進了伙房。
見年輕和尚正靠在灶臺旁“吭哧吭哧”地啃著一個玉米棒子。
余伊建又咽下一口口水,堆起一張笑臉,湊到年輕和尚的面前說:“小師父,你這玉米棒子看起來很好吃哦,可否讓我也嘗嘗?”
說著余伊建伸出手去,剛想把鍋蓋掀開,只見那年輕和尚突然伸手,“啪”一聲用力地按在了鍋蓋上,似乎并不同意讓余伊建去吃。
這一下余伊建也惱火了,賭氣地說了一句:“哼,不給吃我就不吃,我還不稀罕你這爛玉米棒子呢?!?p> 說完,余伊建忍著饑餓,走出了伙房,來到野柿子樹下,猛地抬起腿,朝樹干狠狠地踢了一腳。
可雖說已經(jīng)用上了很大的勁,但那一腳踢在樹干上竟好像并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只是讓書上的細小枝椏微微地抖動了一會。
而那些老鴉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樹下那少年的憤怒,依舊自顧自地“呱呱”亂叫。
見連一群老鴉都收拾不了,余伊建心頭的怒火更盛了,撿起一根枯枝用力向樹梢砸去。
“咔嚓”一聲打在了樹枝上,這才驚起那一群老鴉,“噗啦啦”地飛了出去。
趕走了老鴉,余伊建走到了柴房,找了堆干草垛子,便躺了上去。
忍著饑餓,帶著怨氣,余伊建過了好久才漸漸睡了過去。
PS:小二寺,不對,不二寺一段奉上,大家賞讀,如能博您一笑,不妨收藏,推薦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