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相不相信,老娘就是你媽!”美悅再次叫住張小關。
“你婆婆生病了,你阿姨快生孩子了,你小姨也懷孕了,你妹妹又不能自己照顧自己,你也即將中考,而你爸爸也不能夠承擔那么多~~所以,張小關,我,關美悅,得到隔壁病房去,與躺在床上的那個可能是潘菲菲的人,再被電上一電,看能不能換回來,我得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是的,老娘得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說得頭頭是道,而且自己也深度懷疑這個事情。
“別愣在那兒了,”兒子一臉的不可思義,可不能等慢慢跟他解釋清楚,現(xiàn)在就得馬上過去隔壁,不然等一下陳醫(yī)生來了,事情就更麻煩了,“快點吧,沒時間了?!?p> 就憑著那個命令式的眼神,張小關已經無法抗拒了,他讓潘菲菲,不對,是讓“媽媽”直接就爬到自己的背上,“我背你吧,這樣來得快些。”
看了走廊沒人,張小關真的就直接把美悅背到了隔壁房“媽媽”的身邊。
十幾年了,老娘背這臭小子背得多了,而這臭小子卻是第一次背老娘這當媽的。
比起老張,這臭小子是稚嫩,但還是很穩(wěn)當,很有安全感的。
來到自己躺著的病床邊,美悅準備像上次那樣,取下指壓夾再夾上,但動作還沒有開始做,又有些顧慮了。
想想還是有些不妥,萬一有些什么意外,搶救不及時可怎么辦?
“張小關,你去對面盯著看陳主任出現(xiàn)了沒有,她一出來就給我做手勢,我就可以開始了。若她們問些什么,你就把什么都推在我身上??!”
上次就出現(xiàn)了心肌顫動,若沒有個醫(yī)護在身邊就不擋事兒,沒換過來還死了,就太不值得了。
希望能夠成功,希望完好無損地換回來~~
美悅望著躺在床上的自己,深深地嘆了口氣。只要取下指壓夾,兩人牽著手,像上次這樣電一電,就可以換回來了吧?
只要換回來了,她就可以照顧媽媽了,照顧妹妹們和她們即將來到世上的寶寶們了,照顧她自己的張小關和張小美,照顧老張~~
就是照顧一家子的人,所有人~~
“來了,你媽媽~~不是,潘菲菲的媽媽來了~~”
望著那個指壓夾,美悅腦海里又閃過自己似在夢里看過的畫面,那些似乎已經逝去的記憶。
還有,夢里聽到的爸爸說的那句話:“因為你是我的大女兒美悅呀,因為你愛著他們,愛著所有人,正如他們也愛你一樣~~”
毫不猶豫地,她伸手抓起那只夾子,緊閉著眼睛,等待那令人心跳停滯的電流從她身體里穿過。
可是~~
約么是兩秒,她睜開眼睛,根本就沒有反應。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沒有反應呢?上次明明很明顯地感覺到有電流從身體流過的,還聽到了潘菲菲與她說話。
現(xiàn)在這個樣子,手里握著指壓夾,動的還是潘菲菲的手,怎么這回什么事兒沒有的樣子?莫非上次是漏電,這一次不是?
而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護士長與曉蘭交接她病情的談話,同時還夾雜著她們半跑過來的腳步聲。
不行了,等不及了,她們來到的話,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換回來了。
聽腳步聲已經很近了,要怎么才能觸電呀?
她手里還握著指壓夾,左右張望,視線落在了病床頭上面的電插頭,只能靠電插頭了。
要觸電,得有導體,這桌子底下有純凈水,但這瓶蓋也擰不開呀。
看著自己一雙無助的手,難道成不了事了嗎?媽媽可是在等著的!所有人都在等著呢!
那吊著的血袋,還在一滴滴地向她的手背上輸著血~~
不能猶豫了,美悅用受傷的手,食指和姆指捻著扎在自己血管里的針頭,用力一抽,便看到針頭正快速地滴著本應該流進她身體里的血。
就拼一拼吧!
左手握著自己肉身的手,右手捻著冒血的針頭往電插頭扎進去~~
213房間里的燈忽然熄滅了,可不過兩秒便又亮了起來,正在望風的張小關聽到了有儀器因短路而燒壞的聲音,隨即聞到了一股電器內零件燒壞的臭味。
借著走廊的燈,他轉身看到菲菲已經松開了手上的針頭,應聲倒地了。
“菲菲!”他趕緊跑過去,扶倒在地上的潘菲菲。
而在走廊上聽到聲音的曉蘭也拉著護士長向發(fā)出聲音和散出來氣味的213跑去,還有班主任,也在后面跟了進來。
“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菲菲不是應該在212嗎?”曉蘭看著臉色仍然紅潤的女兒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心很是著急,“快把她抬到病床上?!?p> 與菲菲媽媽、班主任、護士長一起把潘菲菲搬到旁邊的病床上,張小關只得坦白這里面的一半情況,“她~~說她要過來看看我媽,可我一個轉身,她就這樣了。”
聽心跳,看瞳孔,探脈膊~~一系列的體征觀察表示,她都是正常的。
“把隔壁房間里的機器先搬過來給她用上!”曉蘭松了一口氣。
這孩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就眼前看到的那樣,確實是菲菲自己刻意接觸電源的,血袋連著的針頭還在滴著血懸在28床的麻床邊上,插座上有血跡~~
還沒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男生是后面進來的,也就是說撥針頭的是菲菲自己,針頭插電插座觸電也是她自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因為指壓夾漏電,換了不漏電的了,她倒用血來引電,她到底是為何?
護士長在為潘菲菲上著儀器,而曉蘭則親自給女兒重新扎針輸血。
女兒胸前放著的右手雖然包扎過了,但仍能看出來是流過了很多血的,手指泛青泛白,毫無血色。而包扎著的紗布里,明顯是滲了不少血在里面的。
聽護士長剛才解釋病情,骨科醫(yī)生說那根釘子是直徑約0.5,長接近40毫米的,就這樣硬生生扎穿手心,肯定很痛~~很痛的~~
“真是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是我做錯了什么,上天要懲罰我嗎?都怪我只顧著工作,根本就沒有真正關心過你!”曉蘭哭了。
小心翼翼地給女兒貼上了固定針頭用的膠布,重新設置了滴速,這血包里的血,便是女兒的生命呀~~
速溶咖啡加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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