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上荷宴(上)
“好了,小姐,你瞧瞧這樣合適嗎?”水仙把鏡子調(diào)整了位置,好讓暮傾酒看的更清楚些。
暮傾酒一看,鵝蛋臉,杏花眼,五官還算小巧。這臉跟美人是搭不上邊了,但是勝在溫婉大氣。
穿著一身橘色芙蓉紋的衣裙,下邊露出一點點藕色的鞋尖。手里拿了把雙面繡的團扇,很有幾分世家女的端莊。
今日的上荷宴水仙能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已經(jīng)算是不容易了。
“小姐,夫人那里來催了,說是已經(jīng)備好車馬請您快去呢?!绷柘鲎吡诉M來,回道。又看了眼暮傾酒身邊的水仙,水仙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了她一個眼神。
暮傾酒點點頭:“水仙,我不在府里的時候院子里就由你打理,別讓我失望?!?p> 水仙立馬點點頭:“這個自然,小姐您放心?!?p> 暮傾酒這才帶著凌霄往門口走,凌霄走在暮傾酒的身邊開口道:“小姐提拔水仙是刻意針對我嗎?”
“你在說什么渾話?我提攜一個丫頭就是針對你,那我將來去了國公府不知道要提攜多少人,都是針對你了?”暮傾酒肅著臉說道。
凌霄低頭皺眉:“是奴婢想岔了。”
凌霄看著眼前的人,昨天從侯爺書房里出來,這大小姐仿佛又是變了個人似的。她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外頭方氏正陪著暮傾清站在那里,今天暮傾清打扮的也是越發(fā)不俗。特地摒棄了平日里有些小女孩的打扮,更是多了幾分成年女子的美艷。
看到暮傾酒兩人眼里都多了些說不清的情緒,幾個人也沒有多話就各自上了馬車。
難得的是暮傾清沒有和方氏坐一輛馬車,反倒是和暮傾酒上了同一輛馬車。
暮傾清看著暮傾酒奇怪的眼神,有些臉紅道:“你看什么看啊,又不是我想和你坐一輛車的,是母親的馬車太,太小了?!?p> 暮傾酒看著前頭明顯要大上一圈的馬車,點了點頭。然后暮傾清的臉越發(fā)紅了,氣惱地道:“行了行了,我就是想趁這個獨處的時候和你道個謝。謝謝你上次讓我先走?!?p> 暮傾酒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在說酒樓遇刺的事情。這丫頭雖然驕橫,但還不算無可救藥啊。
“但是,一碼歸一碼!我還是不會這么輕易的把凜哥哥就這么讓給你了,你,你自己什么樣你不清楚嘛。凜哥哥這樣的人,天仙都配得,怎么能配你這蠢...配你這樣的人?!蹦簝A清說順了嘴,又趕緊把那話吞了回去接著道。
暮傾酒心道,要是能讓她馬上就把這婚事讓出去,她才不想嫁給這個危險份子呢。一想到昨天的和暮德章的談話她就覺得頭疼。
“喂,你想什么呢?聽見我的話沒有?”暮傾清推了暮傾酒一把,把她飛遠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什么?”
“我說你今日選了什么才藝去展示啊?”暮傾清對于暮傾酒的走神表示非常不滿。
“棋?!蹦簝A酒答道,她確實沒什么才藝,什么琴棋書畫只有棋還能拿的出手,她也只能選這個了。
“你瘋了?你你你,隨便選個什么上去糊弄糊弄也沒人會當面說什么??墒窍缕暹@是要對弈的,那贏便是贏,輸便是輸,這多丟人啊?!蹦簝A清聽到這話,著急道,果然是個蠢貨明明知道自己不行,還去選什么下棋。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輸了?”暮傾酒看她滿臉著急的樣子,笑了一下問道。
“哼,就棋這一項,近三年的贏家都是那傅蕊歌。你還就算瞎貓碰到死耗子能到最后一關(guān),也不可能贏過她?!蹦簝A清聽著暮傾酒的話頓時覺得她也太大言不慚了。
“你這說的我還真想盡力試試了?!?p> 暮傾清看著她還是那副樣子,氣的不想再說話。發(fā)正最后丟臉的是她又不是自己。
不多時,馬車就到了鴻德苑的門口。今日長公主也會來,門口早就有不少前來赴宴的世家姑娘。
暮傾酒一下馬車,就感到四面八方的眼神都朝自己看過來。
“那不是忠義侯府的暮傾酒嗎,怎么又來彈琴了?”
“哎呦,你可別這么說,她可馬上就是國公夫人了,小心她以后懲治你。”
這話說的像是怕實際上卻無盡嘲諷,幾個小姐都用帕子捂著嘴笑了起來。
琴這一項是最容易渾水摸魚的,好些個學(xué)藝不精的小姐就多叫些人一起彈,好在里頭濫竽充數(shù)。
可這也不過是明面上騙騙人罷了誰看不出來呢,而這暮傾酒曾經(jīng)就是其中一員。
“傾清妹妹,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咱們一同進去吧。”
一個穿著藕色衣服的女子,打扮的也很出挑。這人是承安候家的嫡女孟妍。
她沖暮傾清招招手,有些不明白今天她怎么會和平時最討厭暮傾酒坐一輛馬車來。
“我過去了,你...你自己注意些吧。”暮傾清看了身邊人一眼,才緩步過去。
“孟姐姐,好久不見,上次和你說的那個花樣子你繡的怎么樣了?”
那邊的方氏也和著相熟的世家夫人一起離開,只剩的暮傾酒一個人站在那里顯得有些寂寥。
“咦?小木頭,你怎么還在這里站著,快進去呀?!币粋€手掌啪的拍在暮傾酒的肩膀上,力道還不小,拍的她差點跪在地上。
“見過晉安郡主?!绷柘鍪堑谝粋€反應(yīng)過來的人。
暮傾酒則是回頭看著來人,只見她穿著一身梅紅的衣裙。沒有像那些大家小姐一樣釵環(huán)滿頭,反倒是簡簡單單挽了頭發(fā)。
拿了幾枝紅梅簪子作為裝飾,眉目纖長卻又充滿英氣。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讓人一見就移不開眼睛。
聽見凌霄喊她郡主,暮傾酒就知道她就是長公主唯一的女兒。只是沒想到她卻和自己是認識的,而且好像關(guān)系還不錯?
“怎么幾個月不見,你越發(fā)木楞了?我知道,不就是失憶了么,你別怕,我讓我娘給你叫幾個好太醫(yī)瞧瞧?!睍x安伸手你捏了捏暮傾酒的臉,又拽著她的手快步往里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