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子從白塔出來時滿面春風(fēng),一手折扇搖的瀟灑逼人,那灼熱的目光注視著遠方,瞧那方向正是城主府所在之地?!澳銓ξ也蝗?,就別怪我不義了?!?p> “范公子?!?p> 一聲呼喚從身側(cè)傳來,范公子轉(zhuǎn)身見聴天身邊的小沙彌正站在他身旁。他面帶微笑,配上格外英俊的面容,顯得整個人十分耀眼,“常凈小師父,可是聴天有何指令?”
喚作常凈的小沙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聴天讓小僧送送公子?!?p> “不必了,也不是第一次來。對了,聴天最近身體如何?此次敬佛節(jié)結(jié)束后,你得提醒他來藥補所視體?!?p> “阿彌陀佛,小僧記住了。范公子慢走?!?p> 范公子點點頭,便朝寺門走去,此時小廝早已駕著馬車站在寺外等候。
“去藥補所?!狈豆舆M入車內(nèi),才攤開手掌心,里面有一小團黃紙,正是剛才小沙彌趁機遞給他的紙條。
“錦江曾吐胸中鳳,錯呼青女作紅娘,空令千載憶靈均,片帆渺渺下江來?!狈豆幼旖俏⑽⒁恍Γ冻鲆桓绷巳坏哪?。怪不得突然同意了這個計劃,“鳳娘均來”,原來是這兩人都要來參加敬佛節(jié)。想必娘親還不知道這件事,不如提前告訴她,拉她入伙,這樣里應(yīng)外合,成功率更高,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阿陽,轉(zhuǎn)道去城主府?!?p> ————
“夫人,公子求見?!?p> “……”
“夫人!公子……”
“好了,香菱,我已經(jīng)進來了?!?p> 香菱聞聲轉(zhuǎn)頭,看見門口出現(xiàn)的范公子,又暗暗對王氏翻了個白眼,才朝范公子福了個身,“是?!?p> 范公子見香菱走后,關(guān)上門,嘖嘖了幾聲,“那人真當(dāng)狼心狗肺,叫娘親住在如此寒酸的地方?!?p> 屋內(nèi)只有犍稚敲打木魚的聲音以及誦經(jīng)聲,無人回應(yīng)范公子。但他似乎早習(xí)以為常,不以為意,繼續(xù)道,“那人如此對待娘親,娘親卻不生一絲怨恨,倒教兒子欽佩,看來這吃齋念佛確是有些好處。然,娘親不生氣,我卻氣得很,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后快?!?p> 木魚的擊打聲停了一拍,又繼續(xù)傳出。
“娘親不怨他,卻怨我,何等的道理,只因我長得與他一樣?可我分明是從你的肚子里爬出來的。”范公子走到王氏面前,又道,“娘親,你睜開眼看看我,我眉眼之間其實是與你相似的呀!”
王氏冷笑一聲,“別給你自己的臉上貼金,你是知道真相的!”
“真相?那又如何?娘親,你可記得我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我認你,不認他?!?p> 王氏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小腹,右手卻突然顫抖,“不,我當(dāng)不起你的娘?!?p> 范公子的臉突然靠近王氏,詭異的一笑,“哦?不當(dāng)我的娘,當(dāng)我的妻如何?”
“啪!”
“混賬東西!你給我滾!”
范公子摸著微痛的右臉,看著氣得發(fā)抖的王氏,道,“你知道的,我因他的緣故,是忍不住的?!?p> “你……你閉嘴!你們這些畜生!”
范公子聽言,俊臉一黑,沉聲道,“本公子勸你慎言!”
“呵,明明就是,卻自欺欺人!你只不過是借我的腹生出來的畜生,還敢在我面前擺威風(fēng)!”
范公子的臉色是一變再變,最后化成了迷人的笑容,“三娘,何必如此出口傷人,今日我前來可不是找你吵架的。難道你就不想殺了那人?替你的兒子報仇雪恨?”
“你們……”王氏聽見范公子提到他的兒子連忙站了起來,但所謂關(guān)心則亂,她早已忘記自己現(xiàn)如今是個殘廢,無法站立,一時失去平衡。
范公子眼疾手快抱住王氏,道,“你小心點!”
王氏像是被什么惡心至極的東西碰到,驚得大叫,“你別碰我!”
范公子撇撇嘴,聽話的松開雙手,眼睜睜看著王氏摔倒在地,見她面露吃痛的表情,說道,“你現(xiàn)不如從前,留著驕傲做什么,自討苦吃。”
“要你管!你說你們到底把我的浩兒怎么了!”
“哼,你若是肯乖乖配合明日的行動,我保你的浩兒平安無事。再說,浩兒也是我大哥,做弟弟的怎么也不會見死不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