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逐鹿之戰(zhàn)（三）
小黑鹿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來，迷茫地看著天空。
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有些驚慌地向四周環(huán)視。
我在哪里？
我沒有死嗎？
一切都是幻覺嗎？
它還能隱約記起自己之間被困在無數(shù)面鏡子之中，無處逃生，記憶的終點是一只白狐閃爍著藍光的瞳孔。
不過自己現(xiàn)在好像什么事也沒有，那只白狐也消失了。
我剛才是在做夢嗎？
小黑鹿不禁想到，看著周圍，沉寂寂的一片，令它心中有些發(fā)寒。
還是回到大家身邊吧，哪里還有族長保護。
它心中一凜，匆匆離開了這片草地。
亞瑟和狐白白一起躲在樹上，看著小黑鹿?jié)u漸遠離，也高興地從樹上爬了下來。
狐白白一馬當先，循著小鹿留下的蹄印和氣味跟了上去，亞瑟也走上前，牢牢跟在狐白白身邊。
…………
獨眼鹿王從睡夢中醒來，看著身邊熟睡的伴侶，輕輕地爬起身，走出了山洞。
已經是清晨了，森林也跟鹿一樣漸漸蘇醒。
它的眼前還是那些一層不變的迷霧，看不清多遠的地方。
不過它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覺，每一只霧影鹿自從出生后，便一直呆在了這片迷霧之中，很少有鹿會離開這座森林半步。
它們是迷霧和陰影間的行者，這里是它們絕佳的棲息地。
迷霧森林是它們的庇佑所，卻同時也是它們一族的枷鎖。
生死都在這里，無法離開。
或者說，沒有勇氣離開。
鹿王走過草地，慢慢在這片領地里巡視，這是它身為鹿群之王的職責之一。
這片領地它已經巡視過無數(shù)次了，從成為王開始，它便漸漸養(yǎng)成了這樣的習慣，每天清晨在鹿群的領地周圍觀察有沒有發(fā)生狀況。
看著被迷霧擋住的天空，它有時候也會停下來想象一下這座森林之外的風景，該是如何美麗。
它偶爾也會想著離開這座森林，獨自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但隨著生活的繼續(xù)，它也是漸漸息了這方面的心思。
對于它而言，真正的枷鎖不是這片迷霧森林，而是它身后的鹿群。
無法拋下一切，獨自去遠行，這么多年下來，它心中對鹿群有了太多的牽掛。
而且，身為王又怎么能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呢，它很快在腦海里把這絲雜念掐滅。
今天它似乎醒的很早，很多鹿都還在沉睡之中。
走到了湖邊，它看向遠方。
它忽然感到一些心神不寧，看向遠處的迷霧，仿佛哪里會有什么東西突然出現(xiàn)。
是敵人嗎？
鹿王想起了那個人類魂師，以及那只跟蹤自己的陌生冰狐，心中沉重了起來。
它直起身來，看了看周圍還在沉睡中的鹿群，默默下了決定。
不能讓戰(zhàn)火綿延到這里。
鹿王輕身一躍，前蹄踏在了湖面上，蕩開一層漣漪，奇怪的是它并沒有陷入水中，鹿蹄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水面上，它開始奔跑，轉眼便沖開了迷霧，消失在遠方的湖面，唯有留下的一串串漣漪，還在證明它曾經來過的痕跡。
......……
狐白白停住了腳步，看著小鹿消失在前方的迷霧里，沒有繼續(xù)追趕。
亞瑟停在了它的身邊，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狐白白眼光緊緊盯住了前方，頭輕輕一歪，示意亞瑟站在它的身后，離它遠一點。
有敵人來了。
亞瑟領會了它的意思，沒有逞英雄站在狐白白旁邊，很有自知之明的跑到了后面，躲在了一棵大樹后。
狐白白的戰(zhàn)斗是他現(xiàn)在參與不了的，與其留在這里成為它的負擔，不如離開這里給它發(fā)揮的空間。
勇氣不是莽撞的借口，也不是給伙伴添麻煩的理由。
狐白白目視著前方，凝聚起冰魂力，周圍的霧氣慢慢下沉。
迷霧森林充沛的霧氣讓它技能的施展更加得心應手。
一面面冰鏡開始在它周身浮現(xiàn)，旋轉跳躍。
…………
鹿王看著驚慌失措的小鹿跑到自己身邊，低下頭觸摸它的腦袋，撫平了它的恐懼。
它又抬起頭，示意小鹿回到它們的領地，自己則慢慢走向前方，去面對它的對手，有熟悉的氣味從前方傳來。
它的身影在迷霧中漸漸變得虛幻起來，一點一點消失在霧中。
小鹿看著自己的王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為它的王引來了敵人，有些愧疚。
它想起了自己被困在冰晶迷宮的經歷，想到那只突然造訪的白狐，心里不禁為它的族長感到擔憂。
它轉過身，向族群跑去，起碼自己要讓族群知道它們的族長現(xiàn)在遇到了一位強大的敵人。
…………
狐白白感知到前方傳來的陣陣壓迫感，意識到那頭鹿距離它越來越近了。
沒有過多猶豫，它將身邊的冰鏡轉移到了自己身前，隔絕了前方的迷霧。
“啪！”
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狐白白立即警覺了起來。
“啪！啪！啪！”
又是三面冰鏡破碎，狐白白躍到空中，操縱周圍的冰鏡移到自己面前，層層疊疊擋住了自己的身影。
【多重小羅生門】
鹿王一躍而起，從迷霧中顯出自己的黑色的身影，如一道箭影，沖向了天空中的的狐白白，黑色的鹿角泛著寒光。
【影子突襲】
在黑色鹿角的鋒銳之下，那些旋轉的冰鏡如同薄紙一樣，一觸即碎。
“啪啪啪啪啪啪！”
旋轉的冰鏡破裂成一塊塊細小的碎片，從空中直直落下，遠遠看去，像發(fā)著光的雨。
霧影鹿從空中輕盈落下，神情凝重，雖然將冰狐所凝聚的冰鏡全部擊碎，但它并沒有感到高興。
那只冰狐仿佛突然消失在了空中，它打破了最后一面冰鏡，卻發(fā)現(xiàn)后面竟是一片空白，冰狐莫名沒了身影。
現(xiàn)在是敵暗我明。
霧影鹿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被別人暗中觀察的感覺。
周圍頓時陷入了死寂，鹿王沒有輕舉妄動，它感受到了周圍的寒意在加深，地面上那些散落的冰晶閃著寒光。
看著這些散落的冰晶，它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冰晶應該是集中掉落到一處的，而現(xiàn)在竟掉落的如此均勻。
它在操縱這些碎片！
鹿王馬上意識到這點，腳下一踏，從地面上高高躍起，緊隨它而來的，是一道長長的冰棱，一直延伸到它的蹄下。
鹿王重重一踏，就將這條冰棱踏成碎末。
它再次落地時，看向自己剛才所在的地方，發(fā)現(xiàn)那片區(qū)域已完全被一塊冰面所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