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找上門
“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就憑他娘那風評,誰會樂意娶她?我雖然沒見過她幾面,可也知那丫頭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一般人家她也瞧了不上。
放心,是你的跑不了!”羅氏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撫道。
“真噠?”王劼猶有些不信,“要不兒子帶人去嚇嚇他們?nèi)绾???p> “不用,娘自有辦法,管教她嫁不出去!”羅氏微微一笑,眼底滿是詭詐之色。
不過幾日間,臨江鎮(zhèn)便沸沸揚揚傳起了流言,話題的主角兒就是整日窩在家里努力養(yǎng)身子恢復體力的穆敬荑。
大概意思就是她秉性刁鉆任性,眼高于頂,品行不端,與她娘一樣都是水性楊花不安分之人,除了花銀錢,萬事不通。
更有甚者還將穆敬荑因為被閆家退婚,一時想不開投了河的事給抖落了出來。
說她早與閆良私定終身,后被人得了身子始亂終棄,這才覺無臉見人想一死了之。
如今她見嫁進閆家無望,又改為勾搭起了同鎮(zhèn)的張貴祥,幸虧張家二叔發(fā)現(xiàn)得早,急忙給侄兒定了徐家姑娘,才幸免于難。
當然還有一些穆敬荑穿越之前原身經(jīng)歷的傳聞,更加不堪入耳。也幸得她如今不出門,否則非要氣炸了肺不可。
趙氏可就不同了,開始聽到了還與人爭辯幾句,后來傳的人多了也有些吵不過來了,只得繞行,揀人少的地方走。
回到家又怕穆敬荑聽了上火著惱,趙氏還要強忍著不說。
接連憋了幾日,她的脾氣是越來越不好,照顧父女兩人也越發(fā)沒有耐心。時不時地抱怨幾句,指桑罵槐,就連夜里都開始說夢話與人爭吵了。
穆云山看在眼里,心中對張貴祥的火氣漸漸淡了,轉而心疼起妻子來。開始拄著拐幫著干活兒。
漸漸的做飯的活計也被他攬了過來,趙氏不用日日出去買吃食,再也不用躲著那些嘴碎之人,心里好受了,臉上便多了笑模樣。
外面風言風語傳得邪乎,張貴祥聽聞后也是為穆敬荑鳴不平,只是不知這話頭兒是從哪里傳出的,否則他非要將那人牙齒打掉不可。
礙于自己失信于人在先,他便旁敲側擊找了個由頭慫恿著桂花去了穆家。
穆敬荑對著屋里的房梁干瞪眼兒了多日,正是無聊透頂?shù)臅r候,見桂花小丫頭來了,頓時大喜過望,一個勁兒逗著她說話。
桂花有哥哥的囑咐不能將外面的傳言說給穆姐姐聽,只能說些別的。
幸虧她說話逗趣兒,一些日常小事兒也能令穆敬荑聽得津津有味兒。
說著說著話頭兒就扯到了她哥哥與徐儷菲的婚事上,說家里正要翻蓋房子,說徐姐姐對他們照顧有加,說哥哥整日里忙碌,笑模樣都少了等等等等,聽的穆敬荑心中五味雜陳。
聊了半天,桂花突然發(fā)現(xiàn)穆敬荑一直躺在床上,說話也有些底氣不足的樣子,忍不住問道:“穆姐姐,你是病了嗎?怎么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穆敬荑軟軟一笑,微微搖頭:“我身子是有些虛弱,前些日子染了風寒,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就是身子還有些虧虛,需要好好將養(yǎng)一段時間?!?p> “哎呦,我最近一直在忙著幫家里干活,也沒有顧得上來看看你,真是不應該!”桂花自責的搓著手。
穆敬荑笑著拉了下她:“咱們是朋友,怎會計較這些小事。哦,對了,提起你哥和儷菲結婚,我還想專門做個禮物送他們呢,只是還沒想好具體做什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嗎?幫我參謀參謀唄!”
小丫頭忽然被轉了話題,竟也沒有察覺,轉而認真地幫她出起了主意。
又過了三日,穆敬荑的身體總算有了些氣力,心里惦記著燒陶買地的事情,她是一刻也不想躺下去了,開始循序漸進的干起了活兒。
獨輪車推不了滿車土,那就裝半車,再不行就三分之一。走累了就歇一會兒,歇過了就繼續(xù)走。
雖然進度比之前慢了不少,但日子過得充實有奔頭兒,精神頭兒好,心情也不錯。
接連等了多日都不見人影的何睿勍終于坐不住了,開始琢磨著堵人。想著穆敬荑總要過來取陶土,索性白日里就守在山坳中,只等著遇見她。
穆敬荑也是想著此事,雖然知道遇見的幾率不大,畢竟自己一天也跑不了兩三趟,體力不行。但每次都背著布兜,裝著銀錢。至于所謂的合同,她既沒有紙也沒有筆墨,真要寫還有些麻煩,便想著問問何睿勍能不能幫她弄到。
這一日,她推著獨輪車,走進山坳,正累的停下歇息,猛然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穆敬荑,你這個騙子,這都多少日了?也沒見你拿著合約和銀子過來,你是不是改主意不想合作了?”
何睿勍手中握著根小木棍兒,用力敲了獨輪車的車斗一下,恨恨的道。
“沒有,我是病得起不來床,不是不想簽合約,這不身體剛恢復些我就趕來了嘛!”她無奈嘆了口氣,一臉委屈的看向他。
“那...那你病的不輕吧,如今好利索了嗎?你可知這些日子尋不到你,我又賣出了好幾個金蟾,只不過手中沒貨,只收了定金。
你現(xiàn)在做的話得什么時候能出成品,我也好應人家交貨日期?!?p> 穆敬荑頓時驚訝不已,歡喜笑道:“看來你很有業(yè)務的潛質(zhì)嘛,真厲害!”她贊賞的豎了根大拇指,“我家里還有幾個成品,要不一會兒我給你帶出來?!?p> “嗯,好是好,可你帶過來我怎么拿走???”何睿勍一攤手。
“那...那你就得等我什么時候去集市才能拿到了,只是不知那些商戶能等多久,以我現(xiàn)在的體力一時半會還去不了那么遠。”
穆敬荑嘆了口氣,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何睿勍眼神瞟向一旁,嘴巴動了動,淡淡笑道:“無妨,我再想轍拖延一下吧,不過這金蟾生意的確很不錯,有成為長期買賣的潛質(zhì)。
咱們暉國幅員遼闊,商家有的是,他們大多都信這些,又有互相攀比的心思,肯定不乏購買之人?!?p> 對此他倒是信心滿滿,隨著話音落下,臉上的笑意也愈加燦爛起來。
“哦,對了,我家里沒有筆墨紙硯,若是寫合約,還需你去買一下,我出銀錢。將來就放到作坊里,以后用的地方肯定多著呢。”
“行,那我現(xiàn)在就去?!焙晤驼f完沖著她一伸手:“拿錢來!”
穆敬荑一愣,接著又撇了撇嘴,心想這家伙倒是不講究,跟女人張手要錢順當?shù)煤堋KB忙從布包里掏出一小兜碎銀,遞了過去。
“就這么點兒,那些物事可金貴著呢!”
“嗐,你先拿著,若是不夠先湊上,我手中的銀錢不多。將來作坊開起來這就是咱兩個人的買賣,所以你搭上些許銀錢也算應當?!?p> “嘿,你倒是會算計,這地皮買了又不寫我名字!”何睿勍不情不愿的接過錢袋,惱恨地嘆了口氣,很快消失了蹤影。
穆敬荑愣愣的看著他離開,自言自語道:“難道在他眼里我竟是那種剝削階級嗎?不至于吧......”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否定的搖了搖頭。
裝完土,往回走的半路上,遇到了買完筆墨紙硯的何睿勍,他一陣肉疼的將東西拿出來,忍不住的叮囑道:“省的點兒用啊,這玩意兒金貴得很!”
“嗯嗯,知道啦!”穆敬荑接過東西放到布包里,接連點了好幾次頭,才令這小子放下心來。
回到家,她想著自己前世小學課外班兒學的那點毛筆字要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差強人意的將合約一式兩份兒寫好,簽上自己的名字,又鄭重按了手印兒,吹干墨跡塞進了布兜中。
趙氏見她又要出去,有些不放心的追了出來:“閨女,要不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哎呀,不用!您已經(jīng)夠累了,沒必要陪我走這一趟,再說離咱們家又不遠,也沒什么危險?!蹦戮窜栊χ鴮②w氏勸住,這才推車出門。
趙氏仍有些擔憂得提了一嘴:“閨女,不要理那些碎嘴的,咱們過自己的日子就好,犯不著與那些人置氣!”
穆敬荑這才想起鎮(zhèn)東柳樹下的那群人,若不是趙氏提起,她還真沒在意,光專注于自己燒陶這點兒事了。
本就與那些人不熟,她自然也沒那閑心搭訕,所以即便有人真的在編排她,她也聽不到。
“知道啦,您放心吧,我這小心臟......強著呢!”話音隨著車輪聲腳步聲逐漸遠去,趙氏追到門口,直到看不見她的影子了,這才回來。
穆敬荑回到山坳,見到悠哉坐在大石上的何睿勍,撂下車子,沖著他走了過去。
“我寫完合約了,就差你簽字畫押了?!彼贿呎f著一邊將筆墨紙硯遞了過去。
何睿勍連忙起身,將東西接過,放到了大石上鋪好?!澳烧鎵蚵模锪锿狭诉@么久,都快半個月了?!?p> 穆敬荑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也不想啊,誰讓我如此命途多舛呢,唉,命苦,沒辦法?!?p> 她蹲下身,扒在大石旁等著看他寫字。結果卻聽到對方一聲驚叫:“誒,你這字也太丑了吧?真是勇氣可嘉,竟敢寫出來讓人觀摩,嘖嘖......”
何睿勍拿著那張合約看一眼紙上的字又看一眼穆敬荑的臉,忍不住納悶兒起來:“還真是奇怪,世人不都說字如其人嗎,你這長得也不丑啊,怎的寫出字來卻如此入不得眼呢?”
穆敬荑氣的站起身跳著腳兒就要搶合約,嘴里還嘟囔著:“那么多話,我不簽了!”
“哎哎......你干嘛???說好的事,豈能隨意更改,沒聽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嗎?怎的偏你卻出爾反爾?”
何睿勍一邊將手中合約舉高,一邊奚落道。
“我又不是大丈夫,那與我有何干系!趕緊還我......我改主意了......”穆敬荑又是扯衣服又是拉袖子的,好一頓忙活,結果仍是以失敗告了終。
她氣惱的尋了塊兒略小的石頭坐了,偏過頭去吐著氣。
何睿勍見她不再搶了,老實的將合約放在大石上簽了字,按下手印,在微風的吹拂下,很快墨跡便干涸了。
他將合約收了一份放進自己懷里,將另一份兒遞向了穆敬荑。
“行啦,都生這么久的氣了,也該消了吧?話說,你這字是該多練練,我看到也就算了,咱們合伙做生意,也不算是外人,可若是別人瞧見......”
“你還說?”穆敬荑“噌”的一下起身,搶過合同塞到布包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向獨輪車走去。
“哎哎,你還沒給我銀錢呢,叫我怎么買地啊?”何睿勍連忙追了上去。
彧靈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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