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笑臉,能有什么含義?
首先,它可能會是一種信號。
羅南根據(jù)以往發(fā)生的一些案例來推斷,如果是團(tuán)伙犯罪,他們彼此之間會設(shè)定一些特殊的記號、符號等,以此來表達(dá)一些簡捷的含義。
但是,像范娜這種案子,還是不一樣的,因為目前為止,嫌疑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楊仙姑。
另外盒子很大程度上是楊仙姑放的,所以楊仙姑是自己給自己傳遞信號?
顯然,這不合理。
羅南初步斷定,笑臉要傳遞的對象是范娜,其次是他們警方。
至于目的……
羅南猜測,前者為了讓范娜惶惶不可終日,而后者是向警方示威。
很顯然,前者的可能性極大,因為前者正好與他之前所說的‘貓抓老鼠’理念不謀而合。
簡而言之,楊仙姑不急于要對范娜怎樣,楊仙姑就是要慢慢折磨范娜,在精神上擊潰范娜。
楊仙姑是在享受這一個過程。
當(dāng)然,除了傳遞信號以外,這個笑臉也可能是一種標(biāo)致,比如電影中的V字復(fù)仇、雨中屠夫等一樣,看到某個符號、記號等標(biāo)志,就會聯(lián)想兇手。
此時,羅南托著下巴,推理著這些。
而牛沐則是在想著,現(xiàn)在可不可以吃點兒東西,肚子早餓了。
“你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正好你來了,可以看著她們,我下去買點兒,餓死我了。”
牛沐苦笑著一張臉,打斷了羅南。
“哦?!?p> 羅南回神,中午忙的沒有時間吃飯,這一說,肚子還真是有點兒餓,道;“還是我去買吧?!?p> 剛說完,羅南又是搖頭,道:“不行,我在這兒看著吧,這樣我放心一些,麻煩你幫我?guī)б环荩裁炊夹?,等會我轉(zhuǎn)你錢?!?p> “一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p> 笑著說了一句,牛沐匆匆下去了,現(xiàn)在醫(yī)院食堂估計關(guān)了,所以牛沐直接去了醫(yī)院外邊,在附近的小飯店買了兩份蓋飯。
回來時,只見羅南還在走廊,一副思索的神態(tài)。
“喂,別想了,先吃點兒東西吧?!迸c灏哑渲幸环葸f了過去。
“她們沒醒吧?”牛沐又問,然后向里邊瞧了瞧。
“沒有?!?p> 羅南接過蓋飯看了看,主動道:“多少錢,我轉(zhuǎn)你?!?p> 牛沐回了一個白眼,無語道:“你還真給???行了,快吃吧,就當(dāng)是我請你了,為這事兒,你們也挺不容易?!?p> “唉,職責(zé)所在,沒什么容易不容易?!绷_南也笑了笑,沒為了十來塊的蓋飯爭來爭去,他下次請回來就是。
此刻,范娜和郝凈婉還在熟睡,兩人也不能走開,于是就在外邊吃了,而這間病房門口又很不巧的沒有長椅,所以兩人干脆蹲在地上吃起了蓋飯。
蓋飯味道還是不錯的,兩人又是餓了,大口吃著。
快速扒拉了幾口,填充了一下饑餓感,牛沐忽然問道:“對了,那你以后就負(fù)責(zé)這個案子???”
“負(fù)責(zé)……談不上,反正現(xiàn)在是讓我盯著點兒?!?p> 羅南抹了一下嘴巴,看著牛沐,面帶著一些尷尬,笑了笑,說道:“不瞞你說,我入職不久,還不到半年,然后局里也有別的事要忙,所以讓我過來盯著一點兒?!?p> “哦?!?p> “這么跟你說吧,現(xiàn)在你朋友的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得不到上頭的太大重視,可是這件案子又不能忽視……唉,反正就那樣吧?!?p> 羅南不敢說得太清楚,不過牛沐稍稍一想就懂了。
范娜是可憐,但是從結(jié)果上來說,被炸了一雙手,還不等同于發(fā)生命案,她要不是網(wǎng)絡(luò)寫作的大神,且在直播時被萬千粉絲目睹了被炸的血腥過程,估計這件事就是一顆石子落入湖面,激不起太大浪花。
但是從性質(zhì)上來說,范娜這件事情,終歸是牽扯到危險品炸彈,本身炸彈就是違禁品,上頭不得不重視。
所以這就像羅南所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投入大量警力財力得不償失,但是當(dāng)一件普通刑事案件對待,也是不行。
想明白以后,牛沐點了點頭,一語中的道:“所以現(xiàn)在還是得趕緊找線索,找到線索,至少可以去查,不像現(xiàn)在,無頭蒼蠅一樣?!?p> “是啊,你說得對。”
羅南一陣苦笑,然后問起了牛沐,道:“那你呢?畫畫那么好,大學(xué)是學(xué)畫畫的?”
“昂?”
牛沐面色一怔,一下愣住了,扒拉著米飯的筷子也是微微一頓。
牛沐想不到,羅南會突然問這個。
其實,這個問題本身是沒什么問題的,可是對他而言,這個問題就像一雙手伸了過來,要揭開那一段傷痕累累的回憶。
一旁羅南察覺到了牛沐的異樣,扒拉米飯的動作也是慢了許多,眨巴著眼,靜靜地看著牛沐,心中莫名。
然后,安靜了幾秒,羅南忽然意識到,他的無心之舉,可能戳到了牛沐的痛處,忙笑著道:“我就隨口問問。”
牛沐‘哦’了一聲,面色淡淡地對羅南笑了笑,然后繼續(xù)低頭扒拉著米飯,一邊道:“沒事的。”
那段過往,牛沐實在不愿提,哪怕是一句話,也不想說。
而羅南也不傻,‘嗯’了一聲,便不再多問。
隨后,一陣安寧,只有兩人低著頭,扒拉著米飯的聲音。
不過很快安寧就讓羅南打破了,這時他吃完蓋飯,滿足道:“好飽啊,還不錯。”
一開口,剛才的微妙氣氛緩解了不少。
牛沐也不是矯情之人,順著羅南的話茬子,贊同道:“味道是挺不錯的,下次還去這一家?!?p> “不過下次我請你?!?p> “可以?!?p> 聊了一會,剛才微妙的氣氛已完全消散,而這時牛沐也想起來上午時他想到的問題,那就是盒子是什么時侯出現(xiàn)在范娜病床上的。
這一個問題牛沐覺得還是要重視的,有必要和羅南說一下。
而羅南也的確沒意識到,甚至現(xiàn)在聽后,也和郝凈婉一樣,一開始沒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但隨著深入細(xì)思,他的臉色一點點不好了。
“要不是你提醒,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呢?!绷_南一臉凝重。
“我也是想了一下,然后越想越覺得不對?!?p> 現(xiàn)在去想想,牛沐都覺得瘆人,根本想不明白,楊仙姑到底是什么時侯出現(xiàn)的,然后把盒子放到范娜的枕頭邊?
莫非正如郝凈婉所說,楊仙姑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