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五（4）

　　一小時后，出租車停在了一家日料店附近。楊凌下車，司機(jī)師傅揮揮手，依依不舍地道別。再三謝過師傅后，楊凌走進(jìn)了這家日料店，店里的裝潢都是日系風(fēng)格：橙色的燈光、木制的地板、花里胡哨的簾子；服務(wù)員的穿著也都是清一色的和服。楊凌輕車熟路地走向一間包房，跟服務(wù)員囑咐了幾句之后，就入座等候了。服務(wù)員先上來一杯可爾必思，楊凌很少喝有糖的飲料，這個除外。冰涼的飲料下肚，一陣清爽，微甜的口感恰到好處，不像雪碧可樂奶茶之類的飲料那樣粘嗓子。幾口就把一杯喝完了，楊凌剛要喊服務(wù)員再續(xù)一杯，一個胖子跟大耗子似的鉆了進(jìn)來。這胖子長了一對細(xì)長的柳葉眼，睜開了就跟沒睜一樣；肉塌的鼻子下面是兩條毛毛蟲一樣粗的嘴唇，鼻子和嘴唇中間還留了兩撇八字胡。胖子一進(jìn)來就滿臉堆笑，這一笑臉上的肉直接把眉毛底下的那兩條口子擠沒了。

　　胖子：“還活著吶！”

　　楊凌：“哎，好死不如賴活??！”

　　楊凌也不氣，這倆人說話就是這種風(fēng)格。

　　胖子坐下，擺正肚子，邊說邊作揖：

　　“哎呦，我是真服你啊小楊兒同志，你這心里素質(zhì)是忒好了，還有心思吃日料，還有心思喝飲料。你是記者還是間諜，你是叫楊則成不？”

　　胖子：“別裝了，我一瞧你小子腦后就有反骨，來，過來讓我摸一摸?！?p>　　說著胖子就要上手，楊凌反手就是一巴掌，起身要揍胖子，胖子趕緊說“好漢爺爺饒命”，好在服務(wù)員拿著菜單及時解了圍。

　　兩人邊看菜單邊聊。

　　楊凌：“這次可能真要演一出“潛伏”了?！?p>　　胖子一愣，抬頭看楊凌，沒明白是什么意思。楊凌見胖子不說話，做了一個靠近的手勢，把胖子拉近，然后把下午剛剛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胖子聽完直唑牙花子：“小楊兒，你這可有點(diǎn)不地道了啊，這么大的事，一頓日料就給我糊弄了？”

　　楊凌也是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頓時啞口無言。

　　胖子繼續(xù)說：“怎么著也得拔頓！”

　　說完頭一甩，左手杵著桌子，右手比劃了一個“八”。

　　楊凌趕緊說：“我的胖爺，別光說八頓日料，那不是寒顫您嗎，我向你保證，不光有日料，”

　　楊凌身子向前挪了一挪，繼續(xù)說：

　　“還有按摩！”

　　胖子的小脖子一下子支棱起來了：

　　“那胖爺我可不去正規(guī)的?！?p>　　楊凌趕緊點(diǎn)頭說是。不多時，菜就上來了，滿滿的一桌子。

　　“還是他家的鵝肝好，哎，你嘗嘗，真香?！?；“這大鰻魚，滋滋冒油，真香?！保弧斑@鮑魚怎么那么有嚼勁呢，真鮮?！?p>　　胖子的嘴就沒停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嘴里塞得滿滿登登發(fā)音還能字正腔圓的。楊凌也是餓急眼了，胖子說一句他就“嗯”一句，低著頭胡吃海塞，偶爾多說“胖子你快多吃”這幾個字。連著上了好幾輪菜后，兩個人終于跟拔個月的孕婦似的，雙手反撐在榻榻米上，曲項(xiàng)向天嗝。緩了好久，兩人終于能動換了。

　　楊凌：“你看，這件事怎么辦？”

　　胖子：“我有一共個大膽的，嗝，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