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鏡湖,閣樓外。
蕭鋒總算脫開身子走了出來,看林澈正在外面來回踱步,驟然一掠,架起林澈,來到一處隱秘的草叢內,悄聲說道:“在這等,待會阮星竹肯定會去找段正淳,我再后頭跟上,阿朱就麻煩你了?!?p> “你怎么知道?”林澈疑惑不解,到底是我看劇本還是你看過劇本?
蕭鋒解釋:“房內有雙很新的男鞋,鞋底的濕泥未干,可見段正淳肯定還在附近,阮星竹知我打傷了易容成段正淳的阿朱,肯定不會跟我透露他的消息,即便誤會洗清,屋里還有段正淳另一個情婦在那,她斷不可能會透露段正淳的行蹤,讓他們相見?!?p> 蕭鋒說得有理有據(jù),林澈不由想鼓掌,尋思你這么懂女人,咋為何還被馬夫人坑成現(xiàn)在這樣?
林澈兩人說話間,隔壁草叢內突然發(fā)出微聲,林澈透過樹葉的間隙看去,只見兩個黑影悄悄走來,竟然是去而復返的秦紅棉母女,兩人輕聲細語。
木婉清:“娘,干嘛還來這守著,爹爹沒良心,不肯相見,咱們也不見他了。”
秦紅棉半晌不語,過了許久才說道:“對啊,他就是個負心漢子,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老了,我也老了,待會就偷偷瞧他一眼,不相見。”
木婉清“哦”了一聲,聲音凄苦。
林澈看秦紅棉臉上泛著微紅,甚是激動,而木婉清神色凄楚,也是犯了無結局的相思,心里頗為感動。
可為何大家都知道來這里蹲段正淳?
拿酒當藥的莽夫猜到了,暈在愛情里的女人也猜到了,就我一人是看過劇透才知道。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會兒,便聽到路上傳來的腳步聲,隨后便聽見閣樓處有人說道:“王爺命屬下前來稟報,他有要事在身,今日不能回來了?!?p> 那人說罷,便走了。
林澈四人躲在草叢中,任不發(fā)聲,待到那人的腳步聲走遠,便聽到阮星竹讓阿紫去跟蹤來人,并沿途留下記號,好讓她去抓奸,阿紫欣然同意。
阿紫一走遠,秦紅棉母女便現(xiàn)身,躡手躡腳跟去,隨后不久,阮星竹也換好衣物上路。
蕭鋒聽到會有記號,也不著急,再次去房間里看了眼阿朱后,也跟去了。
熱熱鬧鬧的小鏡湖登時清清靜靜,就只剩林澈和阿朱二人。
林澈整理著記憶,蕭鋒此番前去,就能撞見馬夫人和白世鏡的奸情,不少疑團會被解開,但還無法得知帶頭大哥和大惡人究竟是誰。
原著里,蕭鋒的調查也在這里中斷了,因阿朱慘死,把阿紫托付給蕭鋒,后來阿紫受傷,蕭鋒為了給她治病才一路走到遼國,還當上了南院大王,回來之后,所有謎團才水落石出。
林澈尋思著,現(xiàn)在阿朱沒死,蕭鋒即便愛屋及烏,也不會搭理阿紫這妖女,就不會失手打傷她,即便真的打了,也不會去遼國,而是回來找他醫(yī)治。
如此說來,蕭鋒的人生軌跡已經(jīng)完全更改了。
只是好像還漏了一點。
林澈坐在大廳內,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門外忽然吹進一陣疾風,簾子被吹得搖搖蕩蕩,廳內兩邊的蠟燭的燭火也被一并熄滅,廳內登時黑漆漆一片。
林澈登時心中一顫,這蠟燭并非放在風口處,怎一道輕飄飄的夜風就給全部吹熄了。
有人?
林澈閃過一絲猜疑,當即屏氣凝神,側耳靜聽。
靜寂的閣樓里,有房內阿朱輕微的呼吸聲,有林澈的心跳聲,甚至有雪花飄落的聲音,但就沒再沒聽見有任何的氣息聲。
林澈松了口氣,正要起身去點亮蠟燭,忽見門邊正站著一個人。
夜色昏暗,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那人輪廓,一動不動,沒發(fā)出任何呼吸之聲,顯得鬼氣森森。
鬼?
林澈一驚,連忙拔出配劍,格擋在胸前,尋思此物不管是人是鬼,能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這,他斷然不會是對手。
只見那道人影見林澈拔劍,依舊毫無動靜,如同真的死物一般。
林澈想去點亮燭火確認,卻擔心會把后背賣給對方,只能等待對方先動,不料那人卻也始終不動。
兩人如此相對,幾乎過了一炷香時間,那人影倏地一躍,膝蓋不帶絲毫彎曲,伸直著手就往林澈掐去。
不是鬼,是僵尸!
林澈當真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他能穿越過來,腦里又突然有了個神秘石窟,早就不是無神論者,心驚膽戰(zhàn)間,催勁交劈,一招“暴鯊噬”驟然使出。
黑暗之中,青光閃動,密密麻麻的劍芒急激狂卷,洶涌排開。
只見那道人影直挺著身子,一跳一跳,忽左忽右閃避,但連邁步都不會。
在劍光下,林澈總算看清楚了,對方的膝蓋確實不會彎曲!
真有僵尸?!
林澈一招“暴鯊噬”使完,像是發(fā)了性,一時嚇得收不住招,接著“飛魚轉”、“電鰻噬”、“鯨吞勢”、“惡蛟纏”、“魔魚隱”、“鱘龍潛”一招招的使動。
他的“七旋劍法”盡得左邦真?zhèn)?,又自練過一段時間,純熟的很,但卻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此刻被這僵尸一嚇,哪里還記得上啥是見招拆招?只管自個照式急舞,如同程序設定一般。
那僵尸雖然手腳僵硬笨拙,但如同對林澈的劍勢早有預料一樣,愣是沒被傷到一絲一毫。
林澈暗罵,僵尸皆出肉,就你出速。
眼看劍招便要使完,還沒能傷到僵尸,林澈徒然一腳踹去,想拉開距離。卻不料僵尸斜身一閃,躲了過去。
林澈踹不到人,頓感不妙,忽覺一陣疾風直逼過來,垂首看去,只見僵尸的手指已來到喉結處。
千鈞一發(fā)之際,那僵尸突然收手,身子在空轉了一圈,躲過一顆直取他腦門而來的小石頭。
林澈驚出一身冷汗,他只看見電光一閃間,一顆碎石如同子彈般穿過,在廳側留下一個小孔。
林澈驚魂未定,摸了摸已經(jīng)流血喉結,一陣刺痛。
剛才要是差上半息,他的命就交代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