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和葉嬤嬤又談了會家中產(chǎn)業(yè)的事,但王氏把攤子鋪的很大,而且和各個世家大族都有不少的聯(lián)系,盤根錯節(jié)之下柳錦也沒有想要改變的心思,依舊按照王氏當(dāng)初的設(shè)想按部就班的經(jīng)營下去。
“少爺,您是在這里用膳還是回房用膳?”夏桃探了半個腦袋看向屋內(nèi),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葉嬤嬤嚴(yán)厲地視線看了過來。
夏桃沒想到會在彤軒閣碰上葉嬤嬤,還被葉嬤嬤看到了她跳脫的樣子,局促不安地站直了身體,趕緊進屋對著柳錦福了下身,等待著柳錦的回答。
柳錦笑了笑,打斷了葉嬤嬤將要開口斥責(zé)的話:“回屋吃吧,對了,我記得曲水苑被母親攔腰分出去后,被改成了釀酒坊?過兩天得空些,我要去一趟看看,你讓他們把最好的酒拿出幾壇。”
葉嬤嬤神情一頓,欲言又止地看向柳錦,少爺從不喝酒,而且如今可是還在孝期,這要是傳出去,少爺不得名聲掃地?
柳錦注意到葉嬤嬤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葉嬤嬤的顧慮,笑了笑道:“我不是要喝酒,只是答應(yīng)了立鴻兄,只要他幫我把麥帶回來,就要請他喝上不一樣的酒。憑立鴻兄的行動力,頂多三個月就會帶回來,我要是現(xiàn)在不讓釀酒坊的匠人開始研究,估計就要食言而肥了!而且那幾壇酒,也是送給立鴻兄的?!?p> 葉嬤嬤聽完心中一定,隨即開口:“老奴等下就去辦,夫人當(dāng)初在酒坊的酒窖里藏了好幾壇陳年佳釀,說是等少爺成人了和少爺一起享用,如今……”
葉嬤嬤眼眶紅了紅,低下頭不讓人看到她眼中的傷感,吸了一口氣,得到柳錦的允許就退出了彤軒閣。
夏桃偷瞄了一眼葉嬤嬤離開的背影,拍著胸脯呼出口氣,見柳錦看了過來,才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那我讓人把膳食送到少爺屋里,少爺也趕緊來哦!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一說完也不等柳錦是不是有話說,蹦蹦跳跳地也離開了彤軒閣。
柳錦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身體,看了眼被柳鑠用過的茶盞,對著門外的下人喊道:“這茶盞讓人在鍋里用沸水煮上一刻鐘,明白沒有?”
下人茫然的從門外看向柳錦,見柳錦目光炯炯地看著他,立馬點頭應(yīng)是。低著頭小跑著進了屋,把茶盞抱在懷里又小跑著出了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柳鑠前腳剛回到府里,還沒來得及喝一口下人端上來的茶,莊氏就急沖沖地帶著幾個嬤嬤進了柳鑠的房間,揮手讓幾個嬤嬤守在門外,叮囑了一句:“不許任何人進來。”
等幾個嬤嬤都守在了門外,莊氏立馬連珠帶炮地問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柳錦怎么說?悅兒能不能進嚴(yán)家的門?這要是不成,到時林氏的事暴露,我們一家可吃不了兜著走??!要真是不行,我們就告訴你父親吧,我就不信他柳錦連他大伯的話都不聽!”
柳鑠不急不緩地喝了口茶,放下茶盞才慢悠悠地說道:“母親何必如此著急?左右林氏一家被貶去青州,山高路遠又顧不上林氏。至于告訴父親……如今父親遠在徐州,要想回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母親這想法實在太過可笑了?!?p> 莊氏聞言氣的一拍桌子:“我這是為了誰才著急上火?現(xiàn)在林氏被你一卷草席扔到了亂葬崗,我們不趕緊找個靠山,到時林家來要人,你想拿我們一家的命去填嗎?別忘了,林家的旁系都還在京城呢!”
柳鑠搖晃了一下腦袋,笑呵呵地說道:“要是柳錦不愿牽這線,母親也不必著急山人自有妙計!”
莊氏愣一下,忙問:“你打算怎么做?”
柳鑠笑著又喝了口茶,想到他與秦大姑娘一起制定的計劃,心里就止不住的暢快。
“你倒是說啊!”莊氏催促道。
“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嚴(yán)大公子在過幾日會去敬月軒與好友聚會,我已聯(lián)系好了其中一人,到時他會給嚴(yán)大公子下藥,并把嚴(yán)大公子帶到隔壁的廂房,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嚴(yán)大公子耍賴不成?要是時機把控的好,把臟水都往嚴(yán)大公子身上一潑,嚴(yán)家說不定出于愧疚,予了大妹妹正妻之位也未可知??!”
莊氏聽完驚得身體一抖,囁喏:“要是嚴(yán)大公子不認(rèn)賬,悅兒可都毀了??!”
柳鑠臉色一沉:“母親說的什么話,能嫁到嚴(yán)家,難道還不足以讓大妹妹破釜沉舟拼一把?”
莊氏依舊猶豫不決,遲疑地說道:“要不讓三娘或者四娘去?反正家里的庶女好幾個,誰去不行?要是真有個意外,這些庶女也沒有人見過,也沒上過族譜,我們只要不承認(rèn),那些個庶女能翻出什么浪?”
“母親不可!那幾個庶女跟個木頭人似的!哪有大妹妹顏色鮮艷?何況要真成了事,母親能保證那些庶女和我們一條心?到時別偷雞不成蝕把米才好!”
莊氏不知為何心中一寒,背上的汗毛倒立,身體好似浸了冷水讓她通體發(fā)寒。
柳鑠見莊氏神情有異,再度緩緩開口安慰道:“母親放心,嚴(yán)家雖然勢大,但家教森嚴(yán),只要安排的好,嚴(yán)家不會不承認(rèn)的。”
柳鑠說完就緊盯著莊氏,見她猶豫良久,終于點頭才心滿意足地送莊氏離開房間。
看著漸漸消失的莊氏,柳鑠薄唇一勾關(guān)上了房間的大門。大妹妹能成事固然是好,不過就算大妹妹失敗了也沒有關(guān)系,他早已找好了退路。
林家想要回京,沒個三五年那是別想了,到時他早已和秦大姑娘做了夫妻,又有小王氏牽線,等靠上了王家,即使林家回來發(fā)現(xiàn)林氏已死,林家又能奈他何?
也幸虧小王氏寡居王家,又恨毒了大王氏,否則他還真搭不上這條線。
不過這件事他誰都不會告訴,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將會是最大的贏家。
柳鑠的算盤打得噼啪響,柳錦這邊也沒閑著。
剛用完膳,柳錦就一邊研究著搜索引擎里的釀酒方法和蒸餾酒的方法。把方法一一刻錄在竹簡上,打算晚些時候就讓釀酒坊的人一一試驗下,真要研究出來了,到時拿到自家酒樓里去賣,也是一樁美事!
“少爺?!辟嚬芗业穆曇魪拈T外傳來。
柳錦精神一震,立即放下手上的刻刀:“賴管家,進來?!?p> 賴管家剛行完禮,柳錦就迫不及待地追問道:“賴管家,秋蓉可是招了?”
賴管家猶豫了一下:“秋蓉已經(jīng)招認(rèn)了。的確是她把夫人的行蹤透露給了外人。”
柳錦察覺到賴管家的語氣不對,尤其說道外人時似乎意有所指,怔了一下才說:“詳細說說吧!”
賴管家躬身應(yīng)是,把秋蓉的口供緩緩道來。
原來小王氏知道王氏心善,而且每月月初都會在附近的產(chǎn)業(yè)巡視一翻,于是讓秋蓉在王氏必經(jīng)之路上賣身葬父,又讓人指使幾個地痞流氓去找事,最后事情發(fā)展也如小王氏預(yù)料一般,秋蓉成功的進入了柳家。
小王氏以秋蓉弟弟的性命做為要挾,威脅秋蓉混入柳家后,就找機會害死王氏,可是秋蓉因為剛剛進入柳家,腳跟還未站穩(wěn),所以只能一直安分守己,等著機會完成任務(wù)。
可等了好幾年,秋蓉已經(jīng)從一個三等的丫鬟上升到王氏身邊的一等丫鬟,可在王嬤嬤的管理之下,她愣是沒有找到能害死王氏的機會。直到前不久,秋蓉再和王氏一起外出赴宴時,有個人偷偷塞了她一封信,警告她再不動手,她的弟弟就要沒命了。
秋蓉驚慌無措之下,被王嬤嬤察覺了異樣,本以為已經(jīng)只有死路一條,哪知她們在撕扯時,秋蓉從小帶的玉環(huán)掉了出來,王嬤嬤認(rèn)出這個玉環(huán)是她女兒隨身之物。
王嬤嬤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上自己的外孫女,而外孫還在小王氏手里。在血脈和忠誠的煎熬中,王嬤嬤最后還是選擇了血脈。
王嬤嬤精心策劃好了一切,又讓秋蓉把一切推給冬瑩,而王嬤嬤自己則是在完成這一切之后,去約好的地點接她的外孫。
本來一切都按著王嬤嬤的計劃走了下去,可惜秋蓉做事不密,竟然把一根王氏的簪子落在現(xiàn)場,導(dǎo)致這一切的計劃瞬間土崩瓦解。
“這小王氏是誰?”柳錦緊皺這眉頭問道。
賴管家一愣:“小王氏是夫人的妹妹,因為王家就兩個嫡女,所以大家習(xí)慣了喊夫人是大王氏,而喊夫人妹妹是小王氏。”
柳錦聽完賴管家的講述,怔了片刻才動了動嘴:“母親還有娘家人?”
賴管家呆呆地看著柳錦:“夫人為什么沒有娘家人?”
柳錦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賴管家這個問題,柳錦在記憶中搜刮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關(guān)于王氏娘家人的記憶,這就說明王氏從來沒有在柳錦面前提過王家人。
賴管家看著柳錦臉色的變化,小心謹(jǐn)慎地說道:“夫人在老爺戰(zhàn)死后,就再也沒有和王家走動過?!?p> 柳錦眉心再次皺了起來,食指敲了幾下桌子:“對于這個小王氏和王家,賴管家你知道多少?”
賴管家整理下思路才道:“關(guān)于小王氏,老仆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小王氏在秦將軍死后,就帶著女兒和兩個庶女寡居王家。而王家……王家現(xiàn)在的當(dāng)家人正是夫人的父親王朗,在朝中任職大司農(nóng)?!?p> “賴管家似乎對王家有些看法?”柳錦沒有錯過賴管家提到王家時那一瞬的停頓,于是出言說道:“賴管家盡管實話實說便是,如今母親的死既然扯出了小王氏,那王家在這里是個什么立場,你我尚未可知,但從以往母親從不曾提及王家,也不和王家走動來看,這王家估摸著是敵非友,因此對于王家的一切,我必須做到了然于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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