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城,四海閣。
陸晨坐在四海閣華麗的迎客廳里,一邊喝著茶,一邊心不在焉的翻弄著桌子的藥瓶。
坐在一旁的洪天妒尷尬的賠笑道:“抱歉了,四海閣的煉丹師修為有限,就算這幾日日夜不停的煉制,也只煉出兩百粒靈血丹?!?p> “哦!”
陸晨懶洋洋的回道。
洪天妒以為陸晨不高興,連忙補充道:“我已經(jīng)派人去神藥谷請煉丹師去了,很快就能到了,烈焰魔獅也已經(jīng)在送往皇城的路上了,絕對能按時送到?!?p> “那些事先不急,慢點也沒關(guān)系,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幫忙?!?p> 陸晨說出了來的目的。
“什么事,你請說?!焙樘於仕闪丝跉獾?。
“你知道北冥氏族吧?!?p> “知道,那可是月離城三大氏族之一,實力非常強大,北冥老祖可是五品道靈境,是整個月離城有名的強者。你是想和北冥氏族購買戰(zhàn)獸,我和北冥一族的當家人還有些交情,絕對挑血脈品質(zhì)最好的戰(zhàn)獸給你?!?p> 五品道靈境,竟然就是強者了。
陸晨不屑撇撇嘴
“我找你是想說,北冥一族的那個嫡長子惹到我了,我想弄死他?!?p> 洪天妒:“......”
這變化有些突然。
洪天妒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直接呆住了。
腦子混亂無比。
因為前幾日他才看到陸晨的情報,情報顯示陸晨是一個及其膽小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
輕易不得罪人。
一個小氏族的庶子,就算不是他殺的,都膽戰(zhàn)心驚了數(shù)月才平息。
但現(xiàn)在和情報上有些不一樣。
“那個...陸小修士,你不是開玩笑。”洪天妒小聲問道。
“你看我像開玩笑?!?p> 陸晨有些不高興道。
“那是不是弄錯了,確定是北冥氏的嫡長子,不是庶子?!?p> “庶子?怎么可能!”陸晨說道:“就是北冥一族的嫡長子北冥風,那個窩囊廢竟然敢惹我?guī)熃?,今天我就讓他付出代價?!?p> 陸晨兇狠的說道。
心中的恨意更是毫無保留的噴涌而出。
“咳咳咳...”
洪天妒被嚇得那叫一個狠,咳都有些不順暢。
歇了好一會才小心道:“陸小修士,你可千萬不能這樣想,這北冥一族遠比你想象中強多了,族中高手如云,而且還有北冥老祖這樣的強者坐鎮(zhèn),根本贏不了啊?!?p> “北冥老祖很強?”
陸晨問道。
“是啊,那可是五品道靈境的修士,北冥一族傳承的功法更是無比強大,整個府城都少有對手啊?!?p> “比烈焰魔獅強嗎?”陸晨問道。
“額...”洪天妒瞬間一滯,愣了一會才小聲道:“應(yīng)該沒有,畢竟烈焰魔獅可是異種靈獸?!?p> “那不就得了?!?p> “不對,不是這么回事啊?!焙樘於什铧c被帶歪了,苦口婆心道:“對付一個氏族可不是殺一只異獸那么簡單,北冥一族可是傳承悠久,是有十幾萬族人的大族。最重要的是,月離城的北冥一族只是皇城北冥氏的分支,那可是火月國都有名的大氏族,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底蘊?!?p> “是皇城北冥一族的分支?!标懗繂柕馈?p> 洪天妒連連點頭道:“是的?!?p> “那皇城的北冥一族是不是傳承很悠久那種,族長一直是嫡傳弟子擔任,近些年沒有出現(xiàn)庶子奪位的情況?!?p> 陸晨追問道。
“怎么可能,一直是嫡傳弟子擔任族長的?!焙樘於驶卮鸬?。
“那就敞亮了,今天就干掉他?!?p> “......”
洪天妒覺得今天一定撞邪了。
為什么陸晨來的時候他要在,而且偏偏被他聽到了這個事情。
現(xiàn)在陸晨要殺人。
失敗了北冥一族肯定要遷怒于他。
到時候月離城四海閣肯定拼不過北冥一族,他就算能保住命,但這輩子也完了。
陸晨見洪天妒一臉害怕,有些無奈道:“你是不是覺得,對付這種大氏族,應(yīng)該徐徐圖之,先扎根在月離城,壯大自身實力。
再交好北冥一族,麻痹敵人心里。
然后暗中聯(lián)絡(luò)北冥一族的仇人,剪出它的黨羽,最后再打敗他。”
“是啊是??!”
洪天妒非常開心的贊同道:“這樣最好了,我會全力幫助你聯(lián)絡(luò)各方,一起對付北冥一族,絕對能成功的?!?p> “可是我等不了?!标懗空Z氣冰冷道:“我過段時間要去皇城,而且我的時間很寶貴,一個嫡長子不值得我花費十幾年來對付他。”
洪天妒又呆住了。
“那個...”
“好了,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标懗坎幌牒秃樘於蕪U話,直接開口道:“你只要幫我引薦一下月離城的黑市,我有些事情想讓他們做一下?!?p> 有光明就有黑暗。
被四海閣關(guān)在地牢期間,陸晨每天和郭老頭閑聊,了解到很多常人不知道的隱秘。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一群人。
他們專門隱藏于黑市之中,處理一些見不得人事情,走私、捕奴隸、處理黑貨、殺人......
只要給得起價錢,什么都能做。
“只怕沒有人敢接這個單子?!焙樘於收f道。
“放心吧,我又不是讓他們?nèi)⑷??!?p> “好吧!”
談?wù)摿诉@么久,洪天妒已經(jīng)很明白陸晨的決心。
所以也只能接受了。
還好。
陸晨想讓黑市的人來做這件事情,到了黑市肯定沒人敢接這個單子。
他肯定就會放棄。
很快,肖植武就帶著陸晨來到四海閣一個很隱秘的房間,拿出一件寬大的黑袍遞給陸晨。
“月離城的黑市規(guī)矩有些奇怪,先換上這個衣服和面罩?!?p> 陸晨二話不說就換上。
換好衣服,洪天妒輕輕按下手中的一個裝置,一陣機關(guān)響動聲音之后,一個漆黑的洞口出現(xiàn)在一個書架后面。
洪天妒帶著陸晨走了進去。
換了好多條岔路之后,坐上了一輛奇怪的機關(guān)車,走了十多分鐘之后。
兩人來到了地底。
一個龐大的地下世界展現(xiàn)在陸晨面前。
密密麻麻的底下洞穴,大的高數(shù)百米,足有十幾個足球場那么大,小的只有普通房屋大,被蜘蛛網(wǎng)一樣的地下通道連起來,在月光石制作的燈籠照耀下
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社會。
“沒想到月離城的地下這么熱鬧。”
陸晨看著地圖中密密麻麻的血條,忍不住感嘆道。
“地面越來越擁擠了,不得已只能往地下擴展了,長年累月下來,就變成了這樣。”
車子飛快的前進著。
在穿過一個個洞窟后,慢慢的燈光越來越少,通道越變得越來越狹窄,岔道反而更多了。
最后車子在一個低矮的洞窟停了下來。
四周看起來非常破舊,仿佛來到鬼城一樣,洪天妒拉著陸晨來到一間沒有燈的屋子面前,對著門輕輕敲了四下。
三重一輕。
屋子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過了幾分鐘,洪天妒又敲了三下,一重兩輕。
“嘎吱”
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頭提著一盞破爛的能量燈,費勁的打開了門,看著他使勁的樣子,仿佛下一刻就會跌倒一樣。
“你們找誰啊?!?p> “老人家,我是您兒子的朋友,他托我給你送封信?!?p> 洪天妒把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老人顫顫巍巍的接過信封,打開看了一眼之后激動道:“真的是我兒子的筆跡,謝謝了,快請進,快請進。”
陸晨二人跟著老人走進屋子。
進去了才發(fā)現(xiàn)別有洞天,十分的寬敞,穿過十幾道普通的門之后,兩人來到一個青銅大門前面。
一個黑衣人抱著一把劍靜靜的坐在那里。
一動不動。
洪天妒遞過一個木牌子:“找三先生。”
黑衣人看了一眼木牌淡淡道:“三先生現(xiàn)在沒空,不過其他先生有空。”
“麻煩轉(zhuǎn)告三先生,老秋來訪,有很大的事情要談?!焙樘於恃a充道。
“稍等?!焙谝氯苏Z氣生硬的說道。
過了一會兒,黑衣人突然開口道:“客人請進?!?p> 陸晨看了一眼黑衣人的血量,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
這修為一般,但是忒能裝了。
很快,青銅大門自動打開了。
.........
神鹿書院這邊。
秦惜語沒有按照陸晨吩咐的,去書院申請獸園,而是一個人靜靜的待在臥室中,手中拿著一本很古老的書。
一個人安靜的看著。
四周出奇的安靜,除了書不時翻頁的聲音,屋外一點聲音都透不進來。
就在她沉浸在書中的時候。
突然,旁邊一面鏡子發(fā)出淡淡的光芒。
“哎!”
秦惜語嘆了口氣,拿起來鏡子,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xiàn)在鏡子上方。
“你真的想好了?”
影子突然開口道。
秦惜語苦笑了一下,道:“我想好了?!?p> “可是族里不希望你這么做,希望你繼續(xù)留在月離城蟄伏,老祖宗說對你很失望。”
影子繼續(xù)道。
“那族里能幫我解決這次的事情嗎?”
“這是你的劫難,需要你自己來面對,而且族中的情況你也知道,沒有強大的護靈人,不能引起敵人的注意。”
“上一次魔月林之行,因為你們的固執(zhí)己見,我的守護之靈已經(jīng)犧牲了,現(xiàn)在還想讓我留著這是非之地,任人欺辱,不覺得有些過分嗎?!?p> 秦惜語語氣有些激動起來。
影子靜靜的呆著不動,過了好一會才道:“這是族中長老占卜推衍的結(jié)果?!?p> “呵呵?!?p> 秦惜語發(fā)出女神式的笑聲。
“你這是什么笑聲,難道是懷疑族中的占卜之道,你這些年能安然度過,靠的是什么。還有,族老讓我問你,為什么要把身子給那個小子,你的天命之子是月靈宗的真?zhèn)鞯茏釉略殴樱鞘亲謇镝绕鸬年P(guān)鍵人物?!?p> 秦惜語頓時面如寒霜道:“我早已說過,我心里只有他,本來想等他沖擊道靈之境幫他,但是我現(xiàn)在不想等了,我想要個自己的孩子?!?p> “你不怕族中懲罰?!?p> “如果你們不怕暴露,可以來試試?!?p> 說完,秦惜語直接把鏡子翻蓋在桌子上,鏡子再次失去了光澤。
屋子里再次恢復(fù)了寧靜。
“為了所愛之人,就算與天地為敵又何妨,傻小子你說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