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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麗山河

第八章 傳圣意

清麗山河 春山行者 4371 2021-03-09 15:07:15

  史尚書、烏尚書退離后,高德昭帶愛徒小余兒過來,攙起皇上欲回養(yǎng)元殿,皇帝起身后,突感不適,暈倒后仰,昏迷過去,高總管大驚失色,“陛下……!陛下……!”

  眾人把皇上抬回養(yǎng)元殿,高總管對宮人下死令不許將圣上的病情說出去。

  孫太醫(yī)拿來護心丸給皇上服下,皇上心中憂慮,在病榻上強睜開眼,“陛下,現(xiàn)覺如何?”

  皇上對高總管囑托,“高德昭,替朕去辦一件事……”

  高總管身后的小余兒十分警覺,支棱起耳朵偷聽。

  “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總覺心中欠疚,替朕去見見琦兒……”

  高總管明白皇上的意思,點頭應(yīng)諾,小余兒為給熙貴妃報信,悄悄從養(yǎng)元殿退出……

  話說瑞王立功心切,加快行程,大軍半月便到達燕州邊境,在云城與北狄國王都黑水城交界處安營扎寨,那東胡可汗術(shù)虎烏吉與瑞王非首次交手,聽聞此次又是他前來,頗為懼憚,加之原本小兵騷擾僅為掠奪吃食財物,無心開戰(zhàn),此次更為老實。

  烏吉只命小股人馬襲擾云城百姓,欲迫瑞王派使者和談勒索,不想瑞王命身邊得力副將顧勇將派去的兵士悉數(shù)剿滅,還命顧勇將烏吉使臣扎布的人頭送回王庭,震懾烏吉,烏吉可汗方覺寧國此次是來真的,不敢小覷。

  烏吉王子術(shù)虎達罕年輕氣盛,為報復(fù)寧國羞辱,一怒之下,跑到云城街市侮辱良家婦女,惹得瑞王震怒,不得不引兵開戰(zhàn),兵臨黑水城下,烏吉不得不出兵對峙。

  “烏吉老兒,你辱我婦女,卑鄙無恥,有何顏面面對你的子民?真是舔為一國之王!”瑞王騎在馬上,對城上喊。

  “瑞王殿下,兩國相交,不斬來使,你殺我使節(jié),又有何大國風度?”烏吉在城樓上解釋,達罕搶言,“父汗,寧人欺人太甚,不必與他們客氣!”向城下叫囂,“陳肅瑾,你領(lǐng)兵區(qū)區(qū)三千,便敢與我萬余鐵騎對陣,當真是不怕死!”

  “哼!”瑞王冷笑一聲,“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不信,就打開城門,放馬過來!”

  “哼!還以為怕了你!”

  達罕被激怒,帶上鐵盔,下去應(yīng)戰(zhàn),烏吉叫他不住,“王兒!”

  “殺……!”但見達罕從打開的城門中騎馬帶兵沖了出來,口中嚎叫,手中揮舞著一把鐵錘。

  “這兵器就跟他人一樣,都是棒槌!”顧勇輕蔑道。

  “上!”瑞王命顧勇。

  “殺……!”顧勇帶領(lǐng)兵馬與達罕的人馬交戰(zhàn)。

  達罕兵雖強悍,但由于缺少軍糧,實際兵力虛弱,在寧國軍隊的包圍和有利戰(zhàn)術(shù)下,很快戰(zhàn)敗,還折損不少兵馬,幾個回合下來,達罕和下場援戰(zhàn)的烏吉皆被顧勇生擒,押跪在瑞王身前。

  “烏吉老兒,如今你已戰(zhàn)敗,若想保存北狄,需答應(yīng)我三個條件?!比鹜醯?。

  “敗軍之君,有何顏面,請講!”烏吉自覺慚愧,別過臉去。

  “一,不許再騷擾云城及與寧國接壤的城鎮(zhèn)百姓,二,賠償我寧國五個適齡少女,三,永遠向?qū)巼Q臣,否則,你和達罕王子今日皆會殞命在本王的劍下!”

  烏吉閉上眼,倍覺羞辱,達罕害怕了,呼救,“父汗,孩兒不想死……!”

  瑞王的劍伸在達罕脖子上,逼烏吉就范。

  烏吉滿臉鮮血,愧對族民,“想不到,我術(shù)虎氏三代汗王,竟在我這丟盡顏面!”

  “大汗……不能答應(yīng)他,不能答應(yīng)!”族民勸阻烏吉。

  同時,達罕徹底露出慫包樣,呼救,“父汗,救我,孩兒不想死……!”

  跟隨瑞王的侍衛(wèi)六指問瑞王,“王爺,這第二條是誰的餿主意?”

  瑞王凝眉不語,顧勇得意地對他笑,六指白了顧勇一眼。

  烏吉:“部民們,今日受辱,是為保全族之安寧,自此后,我愿卸掉汗王之位,以做自罰!”

  “父汗……!”

  “希望大家原諒達罕的輕莽,這場災(zāi)禍的罪過,由本汗王一人承擔!”

  手下士兵低頭不語,默認了烏吉退位的諾言。

  說罷,烏吉丟械,向瑞王跪拜,“我術(shù)虎烏吉答應(yīng)寧國的條件,愿向?qū)巼Q臣,終生聽命皇帝陛下!”

  瑞王點頭笑笑。

  說罷,烏吉便把王冕摘下,戴在達罕頭上,“自今日起,我不再是北狄的大汗,將汗位傳于術(shù)虎達罕,你們要答應(yīng)我,永遠聽命于寧國,永不侵犯!”

  “父汗……!”

  “大汗……”部兵們不舍。

  “答應(yīng)我!”烏吉瞪著布滿血絲的眼,怒吼達罕。

  “是,父汗……!”達罕頗不服氣,向烏吉和兵士叩首,完成繼位儀式。

  “部民們,好好效忠你們的新汗王,像效忠我一樣效忠他!”

  “是,大汗……!”眾人聽命,向達罕跪拜。

  烏吉說罷,拾劍自盡,眾人驚慌,哀嚎。

  “父汗………!”達罕悲慟不已,將烏吉攬在懷中,“孩兒不孝,是孩兒害了你!”

  “如此,我方能面對列位先祖……!”烏吉看著達罕,說畢,斷氣。

  “父汗………!”達罕哀嚎,“汗王……!”部兵們齊跪地哭嚎。

  瑞王見烏吉以命殉國,達罕年輕無謀,也成不了威脅,便放心息戰(zhàn),帶著北狄稱臣畫押的契約準備回京。北狄人也退出云城,不敢再犯。

  瑞王命人火速將大勝的消息傳往鄴京,不日便要拔營。

  臨行前,他擔心武王有所行動,會步二皇子后塵,與六指商議改道,由顧勇帶大軍從官道回京,掩人耳目,二人乘船走水路,“六指,去準備一艘快船……”

  “殿下的意思是?”顧勇和六指不解。

  “我擔心武王會對我們不利……”

  “此話何意?”顧勇不解。

  “我一直懷疑二皇子之死蹊蹺,為免不測,我們分開回京……!”

  二人表示贊同,“我們走水路,顧副將帶王爺?shù)目振{原路返回!”

  顧勇明了,“是,屬下遵命!”

  “顧勇,你放出風去,就說本王得了風寒,不能顛簸,命車馬慢速行進?!?p>  “是!”顧勇領(lǐng)命,前去準備。

  鄴京城中軸線正北的九霄樓,是全城最高的樓閣,共十九層,登頂可瞰全城,頂層是貴胄會館,只有身份尊貴的人憑玉牌方可入內(nèi)。高總管命手下將十九層包下,約了奕王秘密在此會面。

  是晚,城中有商戶開業(yè),璀璨的夜燈之上,燃放著絢爛的煙花,照亮夜空,將京城之美盡收眼前,高總管站在欄桿前,看著這難得的盛景,等待奕王。

  奕王身著淡灰紗衣,頭戴紫金冠,青絲飄逸,緩步來到他身后,雖面容精神,秀美絕倫,但因剛修養(yǎng)康愈,又經(jīng)柳香君一事,難掩一絲憂郁。

  “難得高總管相約,不知有何要事?”

  高總管聞聲,轉(zhuǎn)身作揖:“殿下折煞老奴!”

  奕王來到欄桿前,不覺被這眼前景色吸引。

  “殿下覺今晚景致如何?”

  “甚美~!”他轉(zhuǎn)過臉來,問高總管,“高總管約我至此,不會只為賞景吧?”

  高公管笑言,“什么都瞞不過聰明絕頂?shù)霓韧醯钕?!?p>  “少拍馬屁,快說,究竟所謂何事?”

  九霄樓九至十八層是一家酒樓的包房,十八層為最大的套房,是高官權(quán)貴們招宿名姬之所,是晚,柳香君包裹嚴實,乘坐木梯直抵十八層,兵部尚書烏冶光正在房內(nèi)猴急火燎地等她,此乃武王的厚賞。

  包房門口的侍女一見是柳香君,熟稔地打開門讓進去:“柳娘子請!”

  她一踏進門檻,便被烏冶光急急地抱起來,撅起糙厚的肥腸嘴往她嬌嫩的臉上親個不停:“寶貝,想死我了!”

  柳香君嬌憨在他懷中推諉,“大人,急什么~”

  樓上,高總管坦言:“殿下可知自己有多幸運?”

  “總管此話何意?”

  “你可知,以五十歲高齡站在這和你暢談,是我這輩子未敢想的,代價還是斷子絕孫……”高總管臉上不免露出哀傷。

  “總管說笑了……!”奕王,“您陪伴陛下四十載,大寧的穩(wěn)固和安寧,有總管一份!”

  “殿下生為人尖,站在權(quán)勢之巔,自然覺得腳下這一切理所應(yīng)得,但你可知,這是多少將士用鮮血肉換來的,你又可知,這人間,有數(shù)不盡的悲慘!”

  奕王那顆麻木的心泛起漣漪,“總管此來,是為教導(dǎo)我嗎……”

  “我家中兄弟九個,兒時,為了照顧弟弟妹妹,被師父帶進宮,每月挨打挨罵掙的銀錢都補貼家用,十七歲時,眼見心愛的女子嫁與他人,這一生只能奉獻給陛下和大寧。”

  “你可曾后悔進宮?”

  “我沒有退路……”

  奕王感動,安慰他道:“以總管之能,總算苦盡甘來,現(xiàn)在除了陛下,連父王都要讓您三分!”

  “至于姑娘,你想要多少,我今晚讓孫羽給你送去,如何?”奕王一本正經(jīng)道。

  高總管苦笑:“殿下真會說笑,我這副殘軀可還能消受?”

  “殿下雖年少,但不能整日再無所事事,逃避一切,該面對的和承擔的,總要面對承擔……”

  奕王疑惑地看著他,“聽起來,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知殿下心念王妃之死,她泉下若有知,定不希望您消沉,蹉跎時光,殿下,振作起來吧……”

  此話說中奕王心事,他眼中的淚,如兩道河一般,“嘩嘩”流下。

  “總管,比我母妃還要年長,你定然見過她,你說,她是不是如傳說中的,溫柔明艷,善良賢惠?”

  “確如殿下所言,虞王妃,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可這樣好的人,皇叔卻放棄了她,父王卻虐待她,她被他二人禍害逼死……你說我是不是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如果沒有我,她也許可以逃離京都,去做一個平凡快樂的女子,至少,她能活著……!”

  “殿下……!”高總管,“這是她的命,不是殿下的錯!”高總管看著他的可憐樣,感同身受。

  “高總管,你快樂嗎?你們叫我好好活著,我又為何、為誰而活呢?你們一個個都只愛權(quán)勢富貴,有誰值得我珍惜,珍惜自己?!”

  “殿下錯了,殿下為了自己,和愛你的人,也要好好的!”

  “愛我的人?”奕王苦笑,“普天之下可有一人,你告訴我,可有一人?!”

  “難道殿下從來不在意陛下?他可是為你煞費苦心……”高總管提醒他,欲言又止。

  “陛下?陛下日理萬機,皇侄多人,又怎會在意我?”

  “他在意你!只是你不知道……”他提點奕王。

  “如今陛下病重,瑜王三天兩頭前去探望,可你呢?你只在乎自己快不快樂,卻忽略了身邊人……”

  “高總管,陛下現(xiàn)在如何?我能做什么?”

  “你也知道,兩位皇子的事對他打擊很大,但江山不能無人繼承……”

  奕王難以置信,“陛下難道是想——?不,不行,絕不能是我!”

  高總管,“為何不能?”

  “我這樣一個廢人,說出去不讓人笑話嗎?”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只要你振作起來,以殿下之才能,必定能擔此重任……!”

  奕王很是惶恐,“此事太突然了,高總管,你只是在試探我對不對?我要好好想想,且容我好好想想……”奕王不曾想得皇上如此厚愛,瞬覺難以承受。

  “殿下!你覺得此等大事我會開玩笑嗎?!”

  兩人僵持著,突然,奕王看到樓下的露臺上,一名男子搬來一個長椅,將一通體雪白的裸身女子按壓在長椅上交歡,喘吟不斷,傳到樓上,而那張正對著奕王的臉不是別人,正是令他心痛萬分的“柳香君?!”柳香君也猛然抬眼看到了奕王,羞愧難堪,只想讓自己消失。

  奕王驚怒,顧不得高總管,急忙跑下樓去:“總管的話我會意了,我改日去看望陛下……”匆匆跑出頂層,跑下樓去。

  “殿下去哪?”高總管攔他不住,緊跟了出去。

  十八樓包房內(nèi),體虛無力的香君預(yù)感到奕王會來,急急地推開烏尚書:“大人,我累了!歇會吧!”

  此時,侍女在外面喚他:“烏大人,夫人叫您回去!大人!”

  “哎呀,煩死了!”

  “夫人病了——”侍女朝里面喊。

  烏冶光一聽“夫人病了”,惶恐,“不好,難道被夫人發(fā)現(xiàn)了?”他起身惴惴不安地穿衣,草草穿戴好,出門:“備車,我這就回!”

  柳香君披了件輕薄的睡袍,送出門,烏尚書回頭道:“替我向王爺?shù)乐x~”

  “大人快去吧!”柳香君推他,縱心中急劇惡心,仍笑面如花。

  烏尚書出房門正欲離去,卻見木梯方向跑過來一個小公子,上前抬腳便對烏冶光猛踹一腳,踹在地上扔不解氣,揪起衣襟狠狠痛打,打的烏冶光嘴臉紅腫出血。

  “哎呦~!何人大膽……竟敢毆打朝廷重臣……!”疼得烏冶光語不成句。

  奕王身后,高德昭也跟了過來,悄悄躲在偏角暗處。

  會館的小廝聽見動靜,上前將烏冶光抬了下去,“公子住手,鬧出事我們不好交待!”

  奕王急著去看柳香君,停手讓烏冶光走,烏冶光回頭罵罵咧咧道,“我定要記下你,回頭要了你的狗命……!”

  柳香君生氣奕王動粗,埋怨道,“殿下哪來那么大的火氣!”

  “賤人!”奕王回手對柳香君狠扇一巴掌,將她抱起來,扔回包房,摔在地板上。

  烏冶光走下樓時被高總管看見,高德昭看清是兵部烏尚書。

  奕王狠狠關(guān)上房門,見床榻上的被褥、衣物一片狼藉,滿屋飄散著體液之味,很是惡心。

  柳香君趴在地板上,忍著摔傷四肢的疼痛,“奕小王爺又是抽的哪門子瘋,奴家做事與你何干?”

  “柳香君!”奕王揪起她的頭發(fā),貼臉啐道,“你真叫本王惡心,本王恨不能立刻殺了你,死了干凈!”說話間,含情淚目,不覺淚水流出,淌滿那張白凈的臉,儼然是傷心過度,怒口發(fā)瘋。

  柳香君看著他重度傷痛的樣子,得知他洶涌的愛意,心內(nèi)涌熱,卻只能冷笑一聲。

  “殺了我不嫌臟了殿下的手?”

  “是呢……!”奕王狠心道。

  房門外,高公管并未離去,竊聽出端倪后,悄悄回了宮。

  奕王看著她白皙婀娜的身體,一把將她拽進懷里,按倒在地,咬牙切齒道:“賤人,你不是喜歡伺候男人嗎?來呀!來伺候本王!”

  柳香君想叫他死心,未做反抗,將手腳攤開:“我知殿下惦記了很久,來吧,還等什么?”

  奕王遲疑,柳香君又補充道。

  “只是有一樣,今晚這一遭后,別再纏著我!”

  奕王聽罷,大大地往地上啐了口口水,“呸!”起身整理衣冠,惡狠道,“太臟了,你不配!”

  柳香君心痛坐起來,流淚不語,既不委屈,也不惱怒,只是麻木與淡然,“柳香君,他是高高在上的奕王,而你,不過是爛泥潭的一條蛆蟲,你有何資格愛他、配他?”想到此,便更覺心底悲涼絕望,恨不能引刀自盡。

  奕王瞧著她那安然認命的樣子,補刀道,“本王很恨你,本王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說罷拂袖摔門而去。

  柳香君怕今晚的任務(wù)被人知曉,追在他身后喊:“奕王殿下,別把今晚的事說出去,求你!”

  余音未落,奕王便連淚帶雨,頭暈?zāi)X脹地下到地面,出了九霄樓的大門。此時,空中仍燃放著焰火,一片瑰麗璀璨,孫羽站在馬車前,看得出神,見奕王失魂落魄地走出來,嚇了一跳,“殿下,這是怎么了?高總管跟你說什么了?”他擔心高總管跟他說了天大的事。

  奕王遮掩,“回去,本王不想再來這個地方……”踏上馬車,掀簾坐進去。

  孫羽上車驅(qū)馬,回頭問道,“高總管到底跟你說了什么,害你跟丟了魂一樣?”

  奕王聽不見孫羽的話,柳香君被烏冶光蹂躪的畫面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令他痛苦不堪,他疲憊地合上眼,養(yǎng)神,眼下,又不覺沁出兩道淚來……“并未說什么,只是,本王的心好痛,好痛好痛……孫羽,你告訴我,如何能讓本王不痛?!”

  “……”孫羽為難,不知高總管用何事折磨了自家天真的小王爺。

  九霄樓內(nèi),柳氏亦感痛徹心扉,悲傷難奈,“紅顏已殘花落敗,恨不相逢好景時,我這一生,只能這樣了,再美的感情,再好的良緣,唯徒嘆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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