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和魏征吃過早膳就被李世民粗暴的先給攆回了長安,這兩個老頭斗起嘴來簡直一發(fā)不可收拾,以前還知道克制一下,最近不知怎的,動不動就要吵兩句,實(shí)在令人頭疼。
“陛下貴為天子,也應(yīng)盡早回宮才是,這水稻由老臣看管就好?!?p> 李靖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反正自己頭上這個中書令前面還加了檢校二字,有他沒他都一樣。
李世民心思縝密,知道李靖在擔(dān)心什么,也不點(diǎn)破,笑著說道:
“李卿為大唐南征北戰(zhàn),鞠躬盡瘁,朕心里是知道的?!?p> 李靖立刻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狀:
“老臣多謝陛下體諒,老臣還是愿意留下,護(hù)佑大唐幼苗…”
李世民見他堅持,也不好再說什么了,最近朝廷上針對李靖的言論越來越多,有激進(jìn)的甚至諫言讓李靖致仕,對于這種人李世民都是置之不理,現(xiàn)在大唐外敵環(huán)伺,讓李靖告老還鄉(xiāng)了,誰來統(tǒng)帥大軍?
李績?張公瑾?
謀有足而勇稍欠,這二人都不是李世民心中最理想的攻滅突厥統(tǒng)帥,至于尉遲恭,李孟嘗等人,最多也只適合單獨(dú)領(lǐng)一支偏師替大軍開山架橋,離李靖還差得遠(yuǎn)吶。
“也罷,那李卿你就安心留在此處,正好可與敬玄多多推演一番掃滅突厥的細(xì)節(jié),將來反攻突厥或許也能派得上用場…”
一說到敬玄,李靖興致也起來了:
“陛下說的是,老臣也認(rèn)為駙馬軍略上佳,只是…”
說到這里李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李世民,當(dāng)面說陛下女婿壞話是不是不太好。
李世民淡淡一笑:
“只是什么?李卿但說無妨?!?p> 李靖斟酌再三,還是直言道:
“只是駙馬性子跳脫,恐怕不適合領(lǐng)兵作戰(zhàn),若是能進(jìn)入軍伍磨礪一番,把性子壓一壓,再學(xué)些武藝傍身,方才堪大用…”
李靖以為李世民會因?yàn)榫葱峁┝朔垂ネ回实乃悸窌屗采蠎?zhàn)場,在他心中認(rèn)為敬玄只適合當(dāng)個參謀,領(lǐng)兵出征恐怕會出大問題的。
“李卿放心,朕沒打算讓他出征,性子活泛乃是少年人皆有的通病,李卿還不知道吧,這黑炭頭武藝可并不差,朕上回就親眼見他打過一頭猛虎…”
李世民說著還對著涼亭比劃了一下上次敬玄跟伍娃子抬回家那頭老虎:
“有這么大…”
這世上哪有比涼亭還大的老虎,李靖認(rèn)定他是在吹牛,估計是因?yàn)樽约赫f了敬玄的壞話,陛下這個當(dāng)岳丈的在給自己女婿掙回顏面呢。
“駙馬果然非同凡響,老臣佩服。”
李靖笑著拱手,表示心中欽佩不已,只是真誠上卻有待商榷。
見他不信,李世民也不氣惱:
“李卿武藝也十分了得,閑暇時可與他切磋一二,方知真?zhèn)巍!?p> “還是不要了吧…駙馬年幼,且還要為公主診治看病,老臣怕傷了駙馬…”
李靖抖著胡須婉言謝絕,他是真的怕失手傷了敬玄,到時候不但陛下的面子上不好看,就是公主的病情恐怕也要耽擱。
李世民微怒,這個李靖有時候特別容易惹人生氣,干什么都是總是一副榮辱不驚,風(fēng)輕云淡的態(tài)度,好像誰都比不上他似的,實(shí)在不討人喜歡,怪不得總招人非議,換作是自己也怕要好好給他上一上眼藥!
“敬玄!”
李世民轉(zhuǎn)頭朝院里吼了一聲,正在和宇文修多羅說話的敬玄聞言從屋子里伸出一個腦袋,疑惑的往這邊看了過來。
“過來!”
李世民一見他鬼頭鬼腦的模樣心中更加生氣了,朕剛才還夸你呢,怎么舉手投足間總有一股子市井氣,一點(diǎn)儀態(tài)都不注意,簡直在掃朕的顏面。
“岳丈喚我何事?”
敬玄伸著懶腰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全然沒注意到李世民快要噴火的雙眼。
“你與這位老伯切磋一下,讓他看看你武藝如何!”
“先生,這…”
李靖慌了,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又惹陛下生氣了,連忙謙虛道:
“敬小郎君正是龍精虎猛的年紀(jì),老…老夫哪里敵得過他…先生就不要為難小郎君了…”
“就是,岳丈,這老伯白胡子一大把了,萬一小婿一不留神把他給打死了咋辦,到時候不得吃上官司?使不得,使不得…”
敬玄連連擺手后退,用高壓電棒對付一位老者也太缺德了,說完還一臉嫌棄的看著李靖。
李靖被他這么一看,心里霎時變得不快了,老夫只是自謙,你這少年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仗劍快意恩仇的時候,你都還沒出世咧!
聽完這席話,李世民一下子就樂了,撇見李靖表情不太好看,心中更是笑開了花,故意附和道:
“也是,此事是我疏忽,萬一傷著了人就不好了,你去吧…”
“且慢!”
李靖不干了,自己雖然已經(jīng)年過花甲,可依然精神矍鑠,射虎擒熊更是不在話下,怎能會不如一個毛頭小伙?
“既然先生有如此雅興,老夫也想活動活動筋骨…”
李靖一邊說還真的一邊開始熱起身來,甩得兩條膀子的骨節(jié)噼里啪啦連連作響。
“李公,這就不必了吧,我只是說說而已,萬一真要傷著了可怎生是好?”
李世民學(xué)壞了,自從宇文士及跟自己玩過這一套之后,現(xiàn)在對付起這些老家伙,李世民突然覺得得心應(yīng)手多了。
“老伯,您這是何必呢?人老就要服老,非跟我這找啥不痛快?”
如果敬玄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李靖的身份,那他認(rèn)為自己可以把腦袋擰下來當(dāng)夜壺了,能被李世民尊稱為一聲李公的還有誰?
總不能是李孝恭吧?人家滿打滿算也才四十來歲。
“呔!小郎君只管放馬過來!”
李靖突然一聲吼,做了個鐵板橋的架勢朝敬玄勾了勾手指…
“我能用兵器不?赤手空拳有些不習(xí)慣…”
敬玄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郎君請便!”
接下來李靖就看見他從屋子里取出一根黑棒子,心里不由得鄙視起來,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兵刃呢,原來就是一條棍棒。
敬玄把高壓電棒握在手里掂了掂,有些不確定的望著李靖:
“那…我來了喲…”
“小郎君只管放手施為,老夫必定點(diǎn)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