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州,隋開皇五年改為均州,因境內(nèi)均水而得名,轄武當、均陽兩縣;唐武德元年改武當郡為均州,七年省平陵,八年略均陽入武當,同年割豐州所轄鄖鄉(xiāng)、堵陽、安福三縣來屬。
貞觀元年廢均州省堵陽、安福二縣入鄖鄉(xiāng),武當、鄖鄉(xiāng)隸淅州;貞觀八年廢淅州復(fù)均州,領(lǐng)武當、鄖鄉(xiāng)、豐利三縣。
其境東北至東都八百八十五里。東至鄧州二百四十里。東南水路至襄州三百六十里。南至房州二百六十八里。西至金州三百六十里。北至鄧州內(nèi)鄉(xiāng)縣二百三十里,是山南東道的交通樞紐。
李顯住的地方鄖鄉(xiāng)的青曲鎮(zhèn),這里盛產(chǎn)麝香,絹,布,綿,麻,不少商客都來此采買商貨,這也帶動當?shù)匾幌盗猩虡I(yè)的繁榮。所以別看這個地方小,但確實是五臟俱全,只要有錢,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買的東西。
按照常理來說,在這么個富庶之地生活,李顯還頭頂著廬陵王的爵位,生活的水平應(yīng)該不算太差;可秦睿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慘到要親自下地耕田的地步。
要不是當著李顯的面不好發(fā)火,秦睿非得把看守的雜碎都扔到外面的河里去喂魚不可,膽子太特么大了,連藩王的俸祿都敢扣押、截流,他們當自己是誰了,宰相也不敢這么干吧!
“臣-秦睿參見廬陵王,殿下千歲,萬福金安!”,瞪了那些人一眼后,秦睿依著人臣之禮向正在地頭坐著的李顯行禮。
按照朝廷的典制,欽差是不用向別人行禮的,不管官職差多少都是如此。可秦睿這位欽差正使,一路上沒少給他們使絆子,后面跟著的武幽蘭等人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壓下心中的不滿跟著行禮,口稱殿下千歲。
他們怎么想,秦睿不在乎,秦家是李氏老臣,世代受李家恩典,就算李顯被貶成了庶民,秦睿也得給他行禮,這是最起碼的人臣之道,像他們這樣的勢利小人,一輩子都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看到秦睿來了,李顯非常高興,急忙在一邊的桶里洗了洗手,胡亂的擦了兩下之后,親自把秦睿扶了起來,笑著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說一早怎么就有喜鵲叫呢,原來是利見來了?!?p> “殿下的氣色確實比在東都是好多了,看到殿下身心通泰,臣心里也是著實的高興!”,秦睿笑瞇瞇的回了一句。話畢,又向李顯介紹了隨行諸人,一番官樣文章后,直接就把他們打發(fā)下去了。
身邊沒有礙眼的家伙后,二人也在地頭坐了下來,遞給秦睿一碗水,李顯淡笑道:“自從聽說六哥薨后,一直以為來的會是丘神績一類的人來處理我,可沒有想到來的竟然是你,這顆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來了。”
“殿下何以認為臣就不會變成丘神績那樣的人呢!人總是會變的,您看看臣身上這四品官服就知道了,說不住就出賣良心換來的呢!”,捧著碗的秦睿立馬回了一句。
聽了秦睿的話,李顯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言道:“得了,你這套在別人那興許有用,可在我這并不適用,雖然我沒當多久皇帝,但當太子也有些年頭了,看人可是基本功。”
李顯的話說完,二人相識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隨后秦睿又向他言明了此次差事的主旨,就是把他從均州送到房州去,那里已經(jīng)建造好了一座新的王府,就等著李顯一家人入住。
能夠躲過一劫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活著,李顯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哪兒敢在挑剔那么多;而且房州那里是按照親王規(guī)制建造的王府,就從這一點上看,上面那兩位暫時還沒有動他們一家的意思。
“殿下,是那些混賬東西克扣你的用度嗎?只要你點頭,臣這就找理由把他們都處理了,為殿下出氣,臣現(xiàn)在提領(lǐng)千騎司,這點權(quán)力還是有的?!?p> “嗨,利見,布衣素食有什么不好,最起碼吃著安心,你看看這片地,都是我親自耕種的,這本事還是特請教學(xué)的呢!”,話間,李顯自顧的飲了一碗水,干的甚為痛快,絲毫不見過去身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樣子。
這環(huán)境還真是鍛煉人,胖子的身體因為勞作結(jié)實了不少,精神也比照從前好多了。在這幾句閑談中,秦睿清楚的發(fā)現(xiàn),李顯要比在宮中的時候開朗、健談多了,失去帝位對他來說也許并不是什么壞事。
況且,李顯說的也沒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不把這些勢利小人喂飽了,誰知道什么時候會起加害之心,別沒在京師死了,死在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抵死于奴隸之手,那可就太冤枉了。
自給自足是累了一點,可勝在安心,這世上沒什么東西是白來的,辛苦他一個人的身體,總比一家老小連飯碗都端的不安心好吧!
實在累得不行的時候,李顯就會用,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句易經(jīng)中的名言來安慰自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沒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算是他的福氣。
“殿下的心胸真是豁達,到了這種地步還能苦中作樂,臣佩服!”,話畢,秦睿解下了腰間的酒壺,遞了一個給李顯,老友重聚怎么能不喝一杯呢!
“咳咳,有什么可佩服的,時也勢也,不服從命運又如何呢!自古以來的廢帝大多都不得好死,我一家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祖宗眷顧了。對于,我兒重潤如何了?你知道嗎?”
聽李顯提到李重潤那小家伙,秦睿不由笑了起來,隨即說起了小家伙在洛陽的趣事,別看這他年紀小,可自從學(xué)會說話以后,那小嘴整日就說個不停,調(diào)皮搗蛋的很,整日在府中跑來跑去的,搞得崔女官她們很是頭疼。
而且,李重潤還特么別喜歡小動物,秦睿特地弄了幾條模樣規(guī)整的小狗送了過去,沒有同齡的孩子陪他玩,有這些小狗在,日子也能過得輕快一些。
咕咚咕咚,狠狠地灌了幾口酒后,李顯長長地出了口氣,隨即拍了拍秦睿的肩膀:“利見,謝謝你,謝謝你能為我那苦命的孩兒做那么多。如果有一天?!?p> 李顯的話還沒說完,秦睿用眼神制止了他,這種事現(xiàn)在還是不要說的為好,畢竟跟來了那么多內(nèi)衛(wèi),難保沒有什么奇人異士,防著“隔墻有耳”還是應(yīng)該的。
了解秦睿意思的李顯點了點頭,繼續(xù)言道:“咱們是酒友,是朋友,生分的話就不多說了。走,到我家中去,咱們還好好的喝上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