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圣地深處,重重禁制封鎖的山洞。
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出現(xiàn),高的那人影黃袍著身,身下伸出的觸手上裹著一裸露雙肩的小女孩兒。
江芷一張老臉先是看了看精金囚籠中黑霧彌漫的景象,又看了一眼黃袍人影身下的觸手,心中的想法更加確定了幾分。
一模一樣,是他沒錯了。
陳郁輕微弱的神念也放了出來,看向那籠中閃爍的觸手。
‘原來克蘇魯?shù)囊暰€讓這人變成了怪物嗎……’
之前他還只是猜測,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確定了老嫗將他抓來的原因,無非是想要從他身上知道變成怪物的原因和解決辦法。
那天他和那不知來歷的八重天對抗,召喚了克蘇魯?shù)囊暰€后便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他之前猜測那直視了不可名狀視線的人也許是死了,現(xiàn)在看來與死了差別不大,只是換了種方式。
也許不能稱他為死了,他還活著,而且還獲得了永生,只是變成了怪物罷了。
就在陳郁輕驗證自己心里猜測的時候,老嫗說話了。
“你應(yīng)該知道我?guī)銇磉@里的原因吧?”還沒等陳郁輕回答,她又接著說,“如果你識相的話就告訴我解決的辦法,不然……”
嗡!
凌厲的真氣對準(zhǔn)了葉子的眼睛,葉子不明所以,好奇地看著那閃爍光芒的真氣,大眼睛撲閃撲閃。
好漂亮!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那么天真的。
江芷顯然并不在意葉子的神情,而是仿佛穿透葉子看見了隱藏其內(nèi)的陳郁輕的那縷意識。
她很篤定陳郁輕知道她的意思,因為陳郁輕的異狀和陽毅太像了。
陳郁輕毫不懷疑他如果說一句不知道或是沒辦法,老嫗的真氣就會洞穿葉子的腦袋。
他探出神識,對老嫗說:‘你知道舊日支配者嗎?’
聽著腦中傳來的微弱神識發(fā)出的聲音,老嫗皺了皺眉。
這是個她沒有聽過的詞匯。
“別?;?,你直接說解決的辦法就行!”
哧哧??!
“唔!”
葉子的睫毛被真氣割掉了幾根,她嚇了一跳,閉上眼睛向后仰去。
哪有什么辦法!
接觸了不可名狀,變瘋或是變成怪物都是正常的事,沒有直接變成一灘爛泥都算是好的了,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除非逆轉(zhuǎn)時間。
就連有著系統(tǒng)的陳郁輕都差點兒變成怪物,更何況完全直視了克蘇魯視線的這個不知名八重天。
陳郁輕心里冷笑,但他顯然不能將這些事告訴老嫗。
他需要借助信息的不對等與老嫗周旋,尋找機會逃脫或是直接……
原本他是準(zhǔn)備再次使用黑皮書然后聽天由命的,但既然他已經(jīng)使用了那個東西,報仇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說。
現(xiàn)在能逃脫是最好的,實在不行再使用黑皮書,黑皮書的使用無疑就是以命換命,直接將這老嫗變成怪物顯然不夠折磨。
他要讓這老嫗感受到極致的痛苦,至少要甚于紫琉璃數(shù)倍才行。
‘有一個辦法。’陳郁輕神識發(fā)聲,“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p> 老嫗笑了笑,嘴角的皺紋顫了顫:“你好像沒有資格討價還價?!?p> 陳郁輕卻好像沒有這個自覺:‘不不不,如果我說出了辦法還是會死,那我何必告訴你呢?你明白我的意思。’
其實他并不是真的想討價還價,而是想讓老嫗真的相信他所謂的方法。
如果他直接將這方法說出來,顯然并不能讓老嫗信任,但如果這關(guān)系他自己的性命,那就增加了幾分可信度。
老嫗渾濁的眼睛看不出情緒波動:“那你想如何?”
陳郁輕說:‘我需要足夠的籌碼,能讓我在說出方法之后保命?!?p> “你不覺得有些得寸進(jìn)尺了嗎?”
哧哧哧??!
老嫗將真氣又推進(jìn)了些,葉子緊閉的眼皮上被割裂出鮮血。
饒是如此,陳郁輕卻沒有退步的想法:“如果不能活命,說什么都沒有意義,要想讓籠子里那人恢復(fù),你只能答應(yīng)我的要求?!?p> 陳郁輕吃定了老嫗不會真的殺了他。
真想殺他早就殺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那八重天的命對老嫗肯定很重要。
這并不是他在作死,他裝得越像,那老嫗就會越相信他之后說的辦法,所以他一定要表現(xiàn)得足夠逼真,仿佛真的在做一場關(guān)于性命的交易。
“哼!”
老嫗冷哼了一聲,顯然妥協(xié)了。
陳郁輕心下一定,這證明他的表演還算到位,那之后他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就會更高。
嗡??!
空間一陣波動,這山洞中出現(xiàn)了另一個人。
來人長得很是魁梧,虎背熊腰,身上有股舍我其誰的氣勢,但此時他的表情卻有些懵,顯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來人正是太陽圣地圣主陽頂天,突然改變的環(huán)境讓他還沒回過神,直到看見了老嫗,他才恭敬走過來稱了一聲奶奶。
老嫗卻沒有理會他,抬起滿是褶皺的手。
陽頂天頓時感覺體內(nèi)的真氣被封住了,他臉色一變,驚疑不定。
“奶奶,這……”
雖然疑惑,但他也不敢造次,看向面前的奶奶。
江芷卻沒有看他,指了指陳郁輕的本體,淡淡說道:“那人說有救你爺爺?shù)姆椒?,我需要你去做人質(zhì)?!?p> 她既是陳述,也是命令。
沒有給陽頂天拒絕的機會,也沒想過陽頂天會拒絕。
這就是八重天!
堂堂太陽圣地圣主在她面前也不過是聽話的螻蟻。
陽頂天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捏了捏拳頭,但很快又松開了。
陳郁輕在一旁看得暗暗咂舌,可惜他現(xiàn)在并不沒有身體,也就沒有舌頭,只好在心中回想咂舌的聲音。
八重天真是為所欲為?。?p> 陽頂天乖乖走到了陳郁輕身旁,陳郁輕操控一只觸手卷住他的喉嚨,隨時可以將他腦袋洞穿。
全程陽頂天都沒有反抗,他相信他的奶奶,也因此相信這個黃衣怪物不敢拿他怎樣。
老嫗見他拿好籌碼,問:“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陳郁輕仔細(xì)檢查了一下,沒有發(fā)現(xiàn)陽頂天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看來老嫗并沒有耍花招。
應(yīng)該說她不屑于耍花招,在她看來陳郁輕根本逃不過她的手掌心,至于陽頂天的生死,她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圣主而已,隨時都可以換。
只要八重天還在,圣地依然是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