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古道。
一匹黑色駿馬,蹄聲連綿,塵土飛揚,自遠方而來。
馬背之上,一名身形魁梧,長發(fā)垂肩,眼瞳青綠的男子神情冷淡,駕馬疾馳,朝著平寧縣的方向趕去。
他腰懸一塊令牌,上面隱約可見兩個大字:玄鐵!
……
平寧縣。
距離詭瘟圍城結(jié)束也有七八天了,得到了周遭集鎮(zhèn)的糧食供給,城內(nèi)的饑荒終于得到了控制。
玄鐵軍大營。
呂清將一塊用金盒裝著的命檀交給了韓江。
這是他之前答應(yīng)韓江的,報酬翻倍。
“時間太短了,我能調(diào)動的物資有限,這塊命檀的品質(zhì)稍次,估計只能延壽四個月左右?!?p> 接過裝有命檀的金盒,韓江輕掂了掂:
“那好吧,欠的兩個月,我以后再來要?!?p> 好家伙,一點虧都不能吃啊……心中翻了個白眼,呂清無奈笑了笑。
收好了命檀,韓江沖著呂清擺了擺手。
他在平寧縣呆了十幾天,也是時候啟程去尋找油彩面具所說的爐種。
這是他延壽的大事,容不得耽誤,以免夜長夢多,生出變故。
望著韓江離去的背影,呂清輕捋胡須,眼神沉凝。
平寧縣的城隍受損嚴(yán)重,想要徹底恢復(fù),至少半年時間。
他原本還想多留韓江幾天,借助他的力量,以免橫生意外。
但仔細一想后,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原因為他。
韓江身份太過神秘,不僅精修戍涼衛(wèi)的黑煞手,還疑似為王族中人。
留在平寧,是福是禍,他也說不準(zhǔn)。
所以穩(wěn)妥起見,他還是放棄挽留韓江的想法,任由他離去。
背著輕囊,韓江剛剛走到玄鐵營的轅門前。
一匹油亮黢黑,高近四米,渾身肌肉虬結(jié),頭抬得老高,頸上披散著垂地的濃黑長鬃,流瀉著力與威嚴(yán)的黑馬,迎面走來。
抬起眼皮掃了一眼這匹神駿非凡的戰(zhàn)馬,韓江視線上移,正好撞上了一雙正朝著他看的青色瞳孔。
目光對撞!
空氣中仿佛爆開了一圈無形氣浪,四周風(fēng)壓掀起,地上的浮塵都被卷席起來,朝著周遭飛舞。
“你瞅啥?”微微昂首,韓江道。
“你就是韓江?”直視著那道桀驁暴虐的目光,青瞳男子嘴角微揚道。
“你認(rèn)得我?”雙眼一瞇,韓江道。
翻身下馬,青瞳男子穩(wěn)穩(wěn)落地,健碩不凡的身軀竟和韓江不相上下。
只是相比于韓江那如煉獄熔巖般暴烈兇戾的滾燙氣息。
青瞳男子的氣息更加柔和,夾雜著一股莫名的寒意,像是黑暗角落中隱藏的刀鋒。
“安南省明山郡玄鐵軍偏將袁霄,聽說這次的詭武人是被你解決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袁霄開口道。
“袁霄?我還湯圓呢?”皺了皺眉,韓江嘀咕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盜學(xué)戍涼衛(wèi)秘傳武冊,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除非你離開涼國境內(nèi),否則那些無孔不入,宛如蝗蟲一般的戍涼衛(wèi),就一定會找到你。”
腳步一頓,韓江緩緩測過半個身子,眼角瞥視著袁霄,瞳孔跳動著猩紅:
“你,是在威脅我?”
“哈哈哈,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在給你一個小提示。
戍涼衛(wèi)雖然名聲不堪,但他們執(zhí)掌朝內(nèi)權(quán)柄這么多年,其能量遠非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各地眼線,網(wǎng)絡(luò)情報,遍布涼國境內(nèi)。
除非你永世不再使用戍涼衛(wèi)的武冊,否則一旦被他們的眼線發(fā)現(xiàn)。
你將面對的,是永無寧日的追殺,這絕不是危言聳聽?!陛p笑了兩聲,袁霄朝著韓江走去。
不遠處,似乎是看到了袁霄到來,呂清也快步走了過來,只是他想說些什么,卻被袁霄抬手?jǐn)r住。
“話里有話,你到底想說什么直說吧。”轉(zhuǎn)過身來,韓江面無表情看著面前的袁霄。
他不喜歡這種說話故弄玄虛的人。
因為你無法知道他的話里,會不會藏著什么陷阱或者隱瞞了什么信息。
“痛快,那我就代表安南省軍部,正式邀請你加入我玄鐵軍?!睆膽阎腥〕隽艘痪碛眯鹌岱庵拿芫?,袁霄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加入玄鐵軍?不好意思,我沒有這個打算。”
聽到袁霄的來意,韓江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只有兩年的壽命,既要尋找爐種,還要想辦法突破爐身境,哪有時間參軍。
而且他本身性格暴戾剛強,非常討厭別人對他指手畫腳。
更加不可能讓自己頭上多幾個對自己吆五喝六的人。
見韓江毫不猶豫就拒絕了,袁霄似乎早有預(yù)料,他將手里的密卷遞向韓江道:
“或許你可以先看看再拒絕。”
瞥了一眼似乎很有信心的袁霄,韓江接過密卷,扯掉火漆,將其展開。
一目十行的掃過密卷上的文字,韓江的眼神也漸漸泛起了一絲古怪的情緒。
啪!
合上密卷,韓江道:
“這么做,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笑了笑,袁霄摩挲著腰帶上一枚環(huán)形玉扣:
“雖然明顯的好處不是很多,但是只要能讓戍涼衛(wèi)難受,這本身就是一項不錯的收益?!?p> “好,這差事我應(yīng)了?!睂⒚芫砣舆€給了袁霄,韓江轉(zhuǎn)身離去,聲音悠悠傳來:
“城外二十里,南邊樹林一顆畫著十字標(biāo)記的老樹下,那里的東西,就算我入職的見證吧?!?p> 望著韓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袁霄負手輕點頭:
“有意思的家伙,這次還真是來對了。”
一旁滿頭霧水的呂清這時湊了上來:
“袁偏將,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剛才的密卷是……”
將手里的密卷塞給呂清,袁霄道:
“你自己看吧,另外,派人去韓江剛剛說的地方看看。”
目光看向手里的密卷,呂清大致掃了一眼,面色隨即一怔。
“軍部這是打算和戍涼衛(wèi)徹底翻臉了?”
“也不算是徹底翻臉,只是這幾年戍涼衛(wèi)的手,伸的越來越長。
再忍下去,耳光就要扇到我們臉上了。
所以軍部才列出了這個計劃。
而且這次的計劃已經(jīng)送批上面,得到了軍候的同意,要不然我也不會親自趕過來。
這次你匯報情況很及時,韓江這種人才如果我們把握住了,絕對是能扎在戍涼衛(wèi)心口的一把利刃。
上面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你記一功,你叔父也在幫你走動。
或許再過不久,你就能調(diào)離這里,前往郡府任職了。”袁霄道。
神情微喜,呂清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多謝偏將了?!?p> 擺了擺手,袁霄道:
“此事我出力不多,不必謝我,呈現(xiàn)在天色尚早,你將韓江鎮(zhèn)殺惡詭的詳細細節(jié),再與我說說。”
……
白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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