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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在外面尋了一天晚上才到家,他手中拎著三叔的衣領一路連拖帶拽才把人帶進家門。
三叔躬身子趴在院中間,嘴里哼哼呀呀說著醉話,臉色潮紅滿眼的醉意。
阿娘和二嬸上前將人扶了起來,二嬸嫌棄般的抬手在空中揮了揮,“這么大的酒氣,難不成是從酒缸里撈出來的?”
二叔雙手掐在腰間用力吸呼吸將氣喘勻,“找了一天才找到,這還不愿意跟我回來呢!”
三嬸下午才醒過來,除了臉色難看渾身疲乏無力外到?jīng)]有留下其它的癥狀。
她見三叔這副鬼樣子委屈的紅了眼眶,對奶奶抱怨道:“娘,你到底能不能管管他?家里出事他一件也不管,天天在外面胡吃海喝不著家,再這樣下去我是不能跟他過了!”
奶奶白了三嬸一眼,“成了家你們就是一個小家,老三都這么大了,你當媳婦的不管倒是事事兒來找我,要都這樣我三個兒子管的過來嗎?”
三嬸不服氣的點了點頭,“好,您可是發(fā)了話讓我管的!我管,您可別心疼!”她說完滿院子找木棍,隨手拎起來一個就要照三叔后背輪去。
大家見三嬸如此沖動,全部上去勸架...
瞎婆婆聽后怒喝一聲,“夠了!這功夫鬧什么鬧!老二,把他扔水缸里讓他好好醒醒酒!”
奶奶即使心疼也不敢多說什么,眼看著二叔和人將三叔丟進院中半人高的大水缸里,‘噗通’一聲,濺起了水花。
三叔溺了兩口水,露出頭來用手胡亂的抹了一把,隨后開罵,“誰敢動老子,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二叔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于三叔這種人換誰都沒有辦法。
三叔罵著罵著覺得不對勁兒,見奶奶冷著臉滿眼心疼的看著他,眸子一閃,“阿娘?!我怎么回家了?給我扔這里面干嘛?”
三叔在外面渾是渾但特別孝順,加上奶奶又護著他總偷偷給他錢吃酒,所以在這個家里他只對奶奶不渾。
奶奶疾步走上前,雙手拄在水缸的邊緣攥緊,焦急的問道:“青?。∧菈K金鎖呢?”
三叔的兩條粗眉擰在一起努力回憶,眼神頗為茫然的回問,“什么金鎖?”
三嬸朝他吼道:“你拿了陳鋒的金鎖,那不是好東西趕緊拿出來啊!”
三叔恍然大悟的揚了下頭,眼神輕蔑的回道:“陳鋒那小子跑這來告狀了?你告訴他那是他該孝敬他姐夫的!”
這時陳鋒上前一步悶聲道:“姐夫,你快拿出來吧!我還不想死?。 ?p> 三叔見到腫成豬頭腰部纏著紗布的陳鋒疑惑的揉了揉眼睛,隨后從水缸里‘唰’的站起來笑彎了腰。
“哈哈哈,你小子這是被誰打了?挨揍的時候提沒提我?”
“姐夫!我這是我姐打的...”三嬸立刻怒瞪他,他連忙改口道:“不是,是鬼打的!求你了,你快把金鎖還給我吧!我等著救命呢!”
三叔從水缸里爬了出來,經(jīng)過二叔身邊時指著二叔皮笑肉不笑的警告道:“別以為你是我二哥我就不敢揍你,下次再把我扔水缸里,我就把你丟進護城河!”
二叔回以微笑,看不出喜怒的說道:“你大可試試!”
奶奶見兩個兒子如此敵對,連忙勸道:“青,你聽阿娘話,那不是好東西你快拿出來。”
三叔渾身濕透衣服貼在身上,走出一條水路到奶奶身旁語氣撒嬌的回道:“兒子早就買酒吃了,金子還不是好東西,那什么才是好東西?”
買酒吃的意思是已經(jīng)賣了?
三嬸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面,撒潑似的拍著大腿,哭嚎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哀嚎聲響破家里的上空,一聲比一聲凄厲。
此時聽過來龍去脈后我才站出來說話,“三叔,你賣給了誰?那人還能找到嗎?”
三叔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今安?這事兒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也想要那鎖?”
“那是別人墳里的陪葬物,總該得給人還回去?!?p> 我緊緊盯著他那雙狹長的眼,三叔皮膚是非常健康的小麥色,仔細品他的身上自帶一種莫名的痞氣兒,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有點壞。個子高高的體型健碩勻稱,二叔與之相比就顯得柔弱了些。
難怪他能給鎮(zhèn)子上的女人們迷得神魂顛倒!
三叔耍賴一般道:“死人的東西?真晦氣!不過他也用不上了,造福給我不是挺好的嗎?”
對于三叔這種滾刀肉是需要點方式方法的,我不急不慢的繼續(xù)說道:“三叔最近打牌了嗎?”
他眼底閃過一抹疑惑,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道:“打了?。 ?p> “輸贏?”
他深深嘆了口氣滿面憂愁的回,“輸唄!”
“用了不該用的錢點子自然背,三叔要是想改善還是把鎖的去向告訴我,等這件事了了,三叔的運氣就會回來了?!?p> “你可當真?”
我十分確定的點了點頭,“當真。”
他們這種賭鬼最在乎的不就是運氣么?
用這個方式套話才是最便捷的!
“我賣給鎮(zhèn)子上那個佟記典當行了!不過我可沒錢去贖!”
見三叔肯說大伙紛紛長舒了口氣,吊著的心總算能歸回原位,奶奶大包大攬道:“我有錢,娘給你贖,只要我兒沒事就行!”
那晚我家的院子里基本家家燈火通明,墨花始終盯著窗口看,見二叔云淡風輕的從瞎婆婆屋內(nèi)走出來后燈才漸漸熄滅。
“今安,你二叔這狀態(tài)還行,你說他會同意嗎?”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看要夠嗆,你沒看見你二嬸今天臉黑的多難看!你們家到底有多少錢啊?值得他們這樣護著不肯撒手?”
“我爺爺在的時候家里一向簡樸,應該沒有多少錢。”
她神神秘秘的湊到我身邊,壓低聲音道:“那可不一定,我們村都傳祝家可是白鷺峰最有錢的人家,要是沒錢咋能蓋這么氣派的大院?”
家里的住所的確比普通人家的要好一些,面積也足夠大,但我始終感覺沒有外人謠傳的那么夸張。
“早點睡吧!明天還得起早去把鎖拿回來,希望別出什么差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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