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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二

第一百二十章 父女和父女

世界的二 辛酉月 3969 2021-11-01 21:50:04

  云端坐在那個別致的小院子的湖邊石沿上,看著云仙人蹲在湖邊用樹枝撥弄水面,一邊撥弄一邊對湖水里的魚說話,“你們怎么會這么小呢?這么小的魚一般是不會游到海邊的,你們是怎么回事?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嗎?還是找不到自己的娘親了?”

  云端看著那個根本不認識自己的自己的母親,心里有一些酸楚。這個時候,云啟走了過來,慢慢的在云端身邊坐下,“端兒,你怪爹爹嗎?”

  云端笑著看著云啟,握著他的手撫摸著他蒼老的手背,“怪你什么?怪你當年太多情,到處勾搭女人?可你當年要是不去勾搭我娘的話,哪里還有我呢?”

  云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看著這個最能干的女兒,“端兒,你的能干,你的強大,肯定不是遺傳的我,我總是不喜歡權(quán)勢,不喜歡爭奪,我也做不好這些。你卻可以當這么大的云家家主,并且做的那么好,應(yīng)該是遺傳你的母親吧,她也是你這樣強大的女人?!闭f著,云啟看著蹲在湖邊的云仙人。

  “我遇到她時,她才十幾歲,但少女的她就是聰明而強大的,或者說,是厲害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不長,可那每一天我都記得,因為幾乎每一天她都會教育我這個比她大好多的哥哥。”云啟想起曾經(jīng)的時光,臉上立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云端看著父親的幸福笑容,心里感到很滿足,然后逗趣地說,“父親,沒想到啊,你還有,受虐的傾向啊!”

  云啟一臉尷尬的哈哈大笑。

  “父親,再見到母親,你覺得幸福嗎?”云端淡淡地問著。

  云啟轉(zhuǎn)頭看著這個別院,“這個院子,是我和你的母親分開之后回來便開始一點一點修建的,這里的一切都是人族的風(fēng)格,也是我記憶中和你母親一起時的場景,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無法和她相見了,所以,才弄了這個院子可以經(jīng)常坐坐,回憶回憶。幾十年來,我沒想過會再見到她,我更沒想過,再見到她時她是這樣無法認出我也記不得我的樣子……”看向那個玩水的云仙人,云啟的眼中流露出悲傷。

  “我會找最好的大夫,治好母親的,不要擔(dān)心!”云端握著云啟的手,安慰他道。

  “當年,你的外婆把你送過來的時候,我以為我可以和你的母親有希望在一起的,但是,你的外婆給我?guī)Я艘环庑?。她說你的母親不知道我是異族云家人,如果我仔去找她必然會給她帶來災(zāi)禍,她是要當仙人島島主的。當時,人族和異族積怨極深,如果我和你母親在一起,必然會毀了云家和仙人島。你外婆說,把你送給我撫養(yǎng),已經(jīng)是對我們來說最好的結(jié)局了。你外婆的話是對的,我從來都對這些權(quán)謀時事思考不過來的,還是我的大夫人,云商的母親,她不僅接受我對你母親的思念,也愿意接納你,她還為了幫我圓謊讓她最親近的表妹背負上你的生母的名聲。我真的是,愧對大夫人,唉,后來我就再也沒有想過要去找你的母親。只是在后來,當你的母親當上了仙人島的島主,并給自己起名云仙人的時候,我知道,她記得我。她一直知道我姓云,只是不知道我是異族的云家人,用云的姓氏來作為她島主的姓,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是我對不起她!我這一生,一對不起結(jié)發(fā)妻大夫人,二對不起你的母親云仙人,我就是這么的失敗,當不好云家家主,也不是一個好男人……”說著,云啟掩面落淚。

  云端靠父親坐的更近一點,把云啟樓在自己懷里,輕輕的拍著父親的后背,“人,總是很難過一個情字,情,又是抵不過命運的?!?p>  云啟拉住云端的另一只手,輕輕的拍著,“端兒,其實,父親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你那么優(yōu)秀,卻因為我而耽誤了你的前程,我真的……”

  云端打斷了云啟的話,“父親,我都說了,我們都抵不過命運,現(xiàn)在這些,便是我云端的命運而已,不干你的事,你是我的好父親,永遠都是!”

  云啟把頭靠在云端的肩頭,這個女兒,是他最大的依靠,不僅僅是在云家的事務(wù)上,更是在云啟的內(nèi)心里,最安全的便是云端了。

  “父親,話說回來,當時我要去云上學(xué)院離家前夜,你才告訴我我的母親是云仙人,我在云上學(xué)院會遇到她。我記得當時你說是你的老朋友得到的絕密消息告訴了你,我那個時候沒放在心上,現(xiàn)在想想,你的老朋友,你的哪個老朋友給你這個消息呢?”云端一邊安慰父親,一邊想到些什么。

  云啟抬起頭,看了看云端,面露難色,“端兒,其實……不過……”

  云端看見父親的猶豫,意識到這里面可能有問題,云端的聲音嚴肅起來,“父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啟是會有些怕云端嚴肅的,心下一慌,“端兒,是這樣的,其實,當時,是月光告訴我的關(guān)于你母親的消息,但她怕你知道她知道此事會感到尷尬,就囑咐我一定不要告訴你是她跟我講的,所以,所以我才編出一個老朋友,端兒,你母親已經(jīng)接回來了,你就,你就別生氣了,好嗎?”

  “大嫂?”云端沒有怪父親,只是,聽到月光這個名字時,心中好像迷惑了,又好像更開朗一些了。

  

  

  阿葉表演完夜場已經(jīng)很晚了,卸了妝,洗了澡回到后院,發(fā)現(xiàn)阿斯仁站在她房間門口的廊下。

  “怎么還沒有睡?”阿葉擦著頭發(fā)走過來。

  阿斯仁看見阿葉笑了笑,“以前每天看你演出結(jié)束之后,我都會去吃點夜宵才回去睡覺的,現(xiàn)在我躲著這里看不了你的演出了,但這個時間也還不困呀!”

  阿葉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阿斯仁,“你的意思是,吃夜宵去?”

  “走??!”

  “走!”

  巷子口有一個賣夜宵的餛飩攤,挑著擔(dān)子賣餛飩的,阿葉和阿斯仁坐在小墩子上兩人面前的一個相對大一點的墩子上勉強放著兩碗餛飩和一碟小菜,所以,阿葉和阿斯仁只能一人拎一個酒瓶子,喝上一口就把酒瓶子放地上。

  “你一直演夜場,不辛苦嗎?”阿斯仁看著阿葉大口的吃著餛飩,應(yīng)該是餓了。

  阿葉咽下了餛飩,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擦了擦嘴,“夜場安靜啊!人少,我不喜歡人太多?!?p>  “人少的話豈不是會影響收入?你一個人生活在塔塔城嗎?”阿斯仁一直不了解阿葉的家庭關(guān)系,但他一直都很好奇。

  “我和我的母親在塔塔城,她做生意的,很忙,一般也不會理我,所以,我算是自己生活吧?!?p>  “那,你的父親呢?”

  “他很久之前就死了?!?p>  “啊,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卑⑺谷视X得有些抱歉,自己喝了一口酒。

  “沒什么傷心的,我的父親是一個跟云家小少爺一樣的人,所以,我很清楚云家小少爺?shù)南埠?,才能?yīng)對以自保?!卑⑷~完全沒有介意阿斯仁的問題。

  “你的父親跟那個混蛋一樣?”阿斯仁有些驚訝。

  “嗯,酗酒,然后喜歡折磨女人,那個時候,我的母親被他打的很慘,他還會去外面欺負別的女人,被官府抓進去好多次,因為沒有人命,而且他做生意的又很有錢,所以一直沒事。直到我七歲的時候,他被人給殺了,我和我的母親才解脫出來,后來我們才來到了塔塔城討生活。”阿葉十分平靜的說著,就好像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的父親一樣。

  阿斯仁聽到這段如此信息量的話,一時有些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他忽然感到自己面前這個女孩子的命運是如此的悲慘。

  “那……”阿斯仁不知道是該繼續(xù)問下去還是換一個話題。

  “其實沒什么的,有些事,如果你生下來看到的就是那樣的話,其實就還好,因為即便是痛苦,你也不知道還有不痛苦的可能,便不覺得痛苦。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以為,父親或者男人打女人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有的時候我的父親把我母親打的很重但是又不過癮,他還是擔(dān)心會出人命便不能再繼續(xù)的時候,特別是他又不能出去的時候,他就會看著我。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不會反抗也沒有害怕,因為我的母親告訴過我,反抗和恐懼會激起父親的欲望,會讓他興奮,會變本加厲地動手。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會乖乖地脫下衣服然后趴在桌子上,讓我的父親打我。他每次看到我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總是會很掃興,打兩下就覺得沒意思便回去睡覺了。我的母親說,我有一副厭世臉,這張面孔,拯救我很多次?!卑⑷~一邊吃著吃著小菜一邊說,說完后就又喝了一口酒。

  阿斯仁聽著阿葉的話,想象著那個場景,無助的女孩,卻是淡然的就像阿葉時常流露出的那種厭倦的表情,無奈的做出任人宰割的樣子,阿斯仁,覺得心里很難受。

  “你呢?你一個人族的公子,帶著自己的管家和侍女,來塔塔城,是要做什么呢?”阿葉吃飽了,開始對著阿斯仁饒有興趣的問起來。

  “我?我來塔塔城,是想知道自己是誰。”阿斯仁感覺面對講述自己秘密過往如此自然的阿葉,好像講述自己的事情時也變得容易許多。

  “你是誰?”阿葉皺皺眉頭沒有理解。

  “嗯,我的生父可能是異族人,所以,我是想去月亮泉測試一下,我的血里到底有沒有異族的血統(tǒng)。”阿斯仁說出自己的目的然后看著阿葉。

  “你的父親可能是異族人,你的母親不知道嗎?還是說她沒有告訴你?”阿葉覺得有些疑惑。

  “我的母親,她,她可能,記錯了。唉,她去世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封信,讓我去找我的父親,一個人族的人,我去了,找了,但是那個人意外死掉了,這個時候有一個異族人出現(xiàn),說可能是我的親生父親。唉,總之,我就是一個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的人?!卑⑺谷收f著這些不想提及人名。

  “等等,你說的怎么感覺這么混亂,你到底有幾個父親?”阿葉被一個人族的人和一個異族人給搞懵了。

  阿斯仁大概講述了一下自己的經(jīng)歷,但沒有講具體的名字以及云上學(xué)院的名字。

  “噢,你的母親,抱歉,我說這話可能有些不太尊重她,就是,她好像有些,私生活混亂?!卑⑷~說話很直接。

  “可能吧”,阿斯仁其實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他無法那樣說自己的母親,“或許,有個人說的對,那是大人們的事,他們的事應(yīng)該由他們來承擔(dān),所以,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誰?!?p>  “既然你覺得大人們的事是他們的責(zé)任,那為什么你又要那么在乎你是誰呢?你是什么血統(tǒng)也不重要啊,你就是此時此刻的你??!”阿葉從懷里拿出來煙絲卷起一支煙點燃。

  阿斯仁沒有回答阿葉的話,因為,他在思考阿葉的話。

  “其實,我都不確定我那個死去的父親到底是不是我的生父,因為我記得在我小的時候,父親總會在打我母親的時候說我是個野種。不過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問過他們誰,包括現(xiàn)在,我也沒有問過我的母親。我覺得我的父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我,我是阿葉,我擁有的是這副軀體和我這個靈魂,這就夠了。至于和誰是父女,那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我也不關(guān)心,愛誰誰唄?!?p>  阿斯仁看著面前這個長著一張厭世臉的女孩子,她抽著煙,空氣中升起一團煙霧,那張厭世臉就在這煙霧中,好像看起來,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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