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宜蘭
以厲庭深對靳雪茹的了解,從她的嘴里知道這件事情,絲毫不會感到意外。
本來上次染染開車把陸曼春扔在路邊之后,他就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打算。厲庭深發(fā)現(xiàn)陸曼春這個女人的野心,更是不能小覷,與自己逢場作戲的模樣,越來越投入了。
他不喜歡這樣。
當(dāng)時找到陸曼春完全是一個意外,他以為可以幫助陸曼春在她的圈子里站穩(wěn)腳跟,作為交換的籌碼。
可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陸曼春與靳雪茹之間有勾結(jié)之后,就想要盡快處理掉她,沒想到,是靳雪茹先動的手。
靳雪茹一如往常,她的外貌是柔軟似水的小姑娘,可是心底里比誰都要堅硬、無情。這一點,從小時候起,從厲庭深剛剛認(rèn)識她起,靳雪茹就已經(jīng)是這樣了。
染染就不一樣。
染染的內(nèi)心是最為柔軟的地方。
見靳雪茹不遮不掩地說出這番話,厲庭深也知道,陸曼春同樣是被靳雪茹所利用。她準(zhǔn)確的捕捉到自己身邊的動向,拿捏住自己身邊可以掌控的人,在不經(jīng)意之間,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靳雪茹很聰明,這一點厲庭深承認(rèn)。
她的思維跳躍流轉(zhuǎn),總是能抓住對方的弱點,一舉拿下。
不得不說,靳雪茹這一點,很像厲東升。
“我想,她或許破壞了庭深你的家庭,不適合再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了吧?!苯┤懵柫寺柤绨?。
“陸曼春是知名人物,如果你們兩個人以后的行程被拍到,對誰都不好,所以,我就幫了你們一把?!?p> 靳雪茹的表情善良而無害。
“你把她,送到哪兒去了?”
厲庭深的語氣中,充滿著好奇的玩味。
靳雪茹扭頭看著他,眼睛眨巴眨巴,看起來純良而無害:“還能去哪兒呢,是藝術(shù)的天堂啊?!?p> 她的步伐從臥室門前撤了回來,光著腳踩在地上鋪著的羊毛地毯上,朝著厲庭深走了過來:“你放心,我又沒有傷害她。如果在NEO,我可以做這樣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是旭升集團(tuán)的區(qū)域總裁啊?!?p> 對外的身份不一樣,做出來的事情也不一樣。
“我可是給了她一大筆錢,再替她辦好了所有手續(xù),在意大利找了個學(xué)校把她塞進(jìn)去的?!苯┤阍捴袔е┰S的委屈,她坐在了厲庭深身邊,伸出手去扶住他的肩膀。
“她想要在娛樂圈紅嘛,可是沒有點基本功怎么行呢?你看,她在你身邊演戲,演的一點都不好?!?p> “庭深,你要找一個配合你演戲的人,就不能把她捧得那么高。地位高了,心氣兒就高了,到時候就不好掌控了?!?p> 厲庭深沒有掙脫自己的胳膊,任由靳雪茹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上面。
“你的速度,倒是挺快?!?p> 靳雪茹腦袋一樣,將她額前的碎發(fā)揚動:“不快,怎么能站在你的身邊呢?更何況,因為陸曼春的事情,厲伯伯已經(jīng)生過一次氣了,你如果一個人用到底,他會先出手的?!?p> “你也知道,厲伯伯如果下手,那就不是你我這么客氣了?!?p> 靳雪茹的嘴微微嘟起,湊近了厲庭深的耳邊,悄聲說出這句話來。
靳雪茹其實說的并沒有錯。
如果是厲東升動手,陸曼春怎么可能現(xiàn)在一個人在國外逍遙度日,不愁吃喝不愁穿,只不過是少了國內(nèi)的眾心捧月罷了。
留著命,才有以后來享受這些東西。
厲東升害怕看到自己和染染兩個人關(guān)系不好,所以上一次和陸曼春的事情,才會讓厲東升動用了家法,來警告自己,下不為例。
同時也是為了安慰葉盡染的心,讓她知道,作為老父親,是一直站在葉盡染身邊的。
每一步都是算計,每一步都是籌謀。
厲庭深其實早就厭煩了這樣的生活,可是厲東升的勢力和他的爪牙,以厲庭深現(xiàn)在一個準(zhǔn)接班人的身份,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撼動的。
厲東升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厲庭深的身上。
“庭深?!苯┤銓⑹址旁诹藚柾ド罹o緊握著的拳頭上,“你放心,我永遠(yuǎn)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p> 厲庭深看向靳雪茹,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里面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微微抬頭看向自己的模樣,楚楚動人。
可是他早就明白,鱷魚的眼淚,都是騙人的。
那是饑餓之前的預(yù)警。
而且靳雪茹絲毫不害怕將自己的所有面貌都展現(xiàn)給厲庭深,她小聲說道:“我就算做了什么動作,也都是為了你,你明白我的心意的,對不對?”
這倒讓厲庭深無法質(zhì)問了。
如果靳雪茹刻意隱瞞自己的動向,他絕對是找不到的。靳雪茹背后的人是厲東升,兩個人聯(lián)手,是厲庭深一個無法抵抗得了的。
可是靳雪茹偏偏不這么做,她放心大膽的將自己的小動作都展現(xiàn)給厲庭深看,就像是一個孩子,告訴你他今天做錯了什么事,請求你原諒。
你知道她做錯了,但是卻不能懲罰。
一個道理。
厲庭深不動聲色地將靳雪茹推開,說道:“我知道,謝謝你。不過,這個時間了,我打算休息睡了,你呢?”
在自己家里,倒是拿出了一副主人的派頭來。
不過靳雪茹倒是也不介意,在自己與他談戀愛的時候,這間房子,他可不就是半個主人?
靳雪茹笑著又往他身前靠了靠,只是未有過多的動作:“好,我也得休息了。我明天一早還要開例會,晚安啦,庭深。”
她用著之前兩個人親密而熟稔的語氣和厲庭深溝通,可是厲庭深只是點了點頭,并未與她搭話。
你人都能來宜蘭公館,我還害怕你不與我說話么?
靳雪茹心里想著,自己回了房間。
厲庭深一個人在客廳里面發(fā)呆。
其實他也很不喜歡宜蘭公館,這里的每一處,都讓他回想起當(dāng)時與靳雪茹的點點滴滴。在這個房間里呼吸,總能聞到過往的味道。
自己放下了嗎?的確是放下了。
可是這一份介意,一直橫亙在心頭,難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