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擦黑。
病房兄弟崇黑熊前來探望陳星河。
獨臂漢子李興邦也厚著臉皮跑來蹭飯,三人邊吃邊聊。
“星河,你走后真沒意思,大家賭錢都賭得不盡興,好多兄弟忍不住回去了,我也想回門派效力,卻被老李死死拉住?!背绾谛苤逼沧欤骸柏N,不就是怕修意門和天梯院干起來嗎?”
李興邦還惦記著羅嬋兒呢!
他聽說陳星河不但醒來,而且在點蒼門混得風(fēng)生水起,立刻動了心思。
這獨臂漢子覺得自己做事天衣無縫,哪曉得眼前這位小哥正想拿大力丸給他下毒。
“唉!大力丸值錢,送給這廝浪費了,等幾日找個機會再說。”陳星河從來不小瞧別人,哪怕內(nèi)功小成也沒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李興邦是他目前為止第一個想要除掉之人。
“我最近幾日養(yǎng)傷,出去一次并未打探到多少消息??旌臀艺f說,這修意門和天梯院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打就打,要散就散,囚著咱們算是怎么回事兒?無論外面多少燈紅酒綠,哪有家里那一畝三分地舒坦?”
“誰說不是呢!”崇黑熊覺得星河特別對胃口,拍著桌子大叫:“這些大派滿肚子壞水,指不定在背后算計什么呢!聽我?guī)熜终f,修意門這回鬧大笑話了,運回去三萬兩假黃金。哈哈哈,天梯院長老冷嘲熱諷,把個夜寒衣氣得當(dāng)場出劍殺了三人,不過那三人都是無關(guān)輕重小人物,最后還是沒能打起來?!?p> “竟有此事?”陳星河印證了心中猜測。
李興邦點頭:“今天消息剛傳出來,那可是三萬兩黃金,不知道被誰調(diào)包了,最近幾天修意門發(fā)瘋般追查線索,據(jù)說明里暗里設(shè)置了數(shù)百處關(guān)卡,連只鳥都飛不出去。”
“哦?真的無法出去嗎?依我看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些限制更多的是針對咱們,畢竟修意門有沒有丟失三萬兩黃金誰都不知道,借口誰不會找?或許他們覺得如今門派太多,現(xiàn)在能夠聯(lián)手干掉擎源,未來就能聯(lián)手干掉他們修意門,所以……”
崇黑熊沒有放在心上,李興邦卻嚇出一身冷汗,驚問:“修意門不會觸犯眾怒吧?”
陳星河連唬帶嚇:“現(xiàn)在他們不正是一而再,再而三試探底線嗎?你見到眾怒了嗎?”
“嘶……”李興邦倒吸一口冷氣,他有些坐不住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崇黑熊邊吃邊笑:“真是膽小鬼,白瞎了一個好名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怕個球?”
陳星河繼續(xù)詢問:“還有什么消息,不管有用的沒用的一起說出來,我們得未雨綢繆?!?p> “是是是,未雨綢繆?!崩钆d邦趕緊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你還真別說,這個家伙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第一件事,修意門悄悄放出話來,希望招收那位開龍脊開出龍吟的弟子,由夜寒衣親自傳授絕技,進門就是真?zhèn)鞯茏樱①n予鎮(zhèn)派之劍碧月青鋒。
這種轉(zhuǎn)變令人傻眼。
天梯院也去放出話來要招收這位弟子,并且給予的好處絲毫不比修意門差。
第二件事,和點蒼門地位差不多的五通門旗幟鮮明倒向天梯院。
修意門為了殺雞儆猴,一夜之間屠滅五通門四十二人,如今只剩下七人懷著恨意,希望借助天梯院的力量報仇雪恨。
第三件事,據(jù)說顏府已經(jīng)聯(lián)系外界勢力介入。
這個門派全是女人,以聯(lián)姻為手段在多個郡府鋪設(shè)關(guān)系網(wǎng)。
如果她們真的動了這種腦筋,局面將變得更加復(fù)雜。不過陳星河覺得越是如此越有利,因為修意門和天梯院必須快刀斬亂麻,拖下去對誰都沒利。
崇黑熊和李興邦并未久留,因為戌時三刻就要凈街,現(xiàn)在氛圍變了,可不是前幾天。
陳星河送二人出門,發(fā)現(xiàn)有六輛驢車打宅院前經(jīng)過。
“哼,又是這些收集夜香的村戶,照影門真夠可以的,連這種生意都做?!崩钆d邦下意識向后避讓一步,卻在陳星河腦海中劃出一道亮光。
“不好,沙長老的孫子不會是想借這些糞車運金子吧?”
“這可糟了,賺錢點子是我出的,而且我還住過那間房,神醫(yī)也是我拜托肖燊請來的,要是出事往哪兒跑?”
“真是晦氣,不想沾染此事,偏偏能套上我,這也許就是江湖,當(dāng)真身不由己!”陳星河揮手告別,轉(zhuǎn)身去找神醫(yī)。
既然躲不掉,那就勇敢沖上去,總好過事發(fā)之后措手不及,連跑路的時間都沒有。
這位“神醫(yī)”剛從錢長老房間出來,也不知道他用了何等手段,錢長老的狀況確實有所好轉(zhuǎn)。
二人正好在長廊上相遇,一起往房間走。
“沙百宣,那么辛苦切割黃金,今夜就準(zhǔn)備運出去嗎?”陳星河輕聲一句,嚇得神醫(yī)險些摔倒。
“神醫(yī)您悠著點兒,路滑?!标愋呛由锨胺鲎∵@家伙,壓低聲音說:“就你這份膽量,你姐姐真是發(fā)瘋了,罔顧弟弟性命把你送進來?!?p> “你……”沙百宣極為震驚,這個小無賴怎么什么都知道?
“走,回屋去說,你太不小心了?!标愋呛蛹茏∩襻t(yī)往回走,等到進屋之后,他四平八穩(wěn)坐在椅子上打量對方。
“你究竟是什么人?”沙百宣握緊拳頭,目光不善。
“怎么,想動武?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想殺人滅口?”陳星河好笑的說:“平日里遛狗狎妓逍遙自在,哪有時間練功?你知不知道這座宅院有個風(fēng)吹草動,照影門立刻就會知曉,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誰投靠照影門,要不然你以為會把三萬兩黃金放在這兒?”
“這?”沙百宣嚇得渾身發(fā)抖,正如陳星河所說,他這人遛狗狎妓逍遙自在,依靠祖父沙清河的威望作威作福,要是有那個心思練武,也輪不到許松繼承衣缽。
“說說吧?你們的具體行動計劃,是不是想通過那些糞車送黃金出去?”
聽到這話,沙百宣瞪大眼睛看向這名年紀輕輕點蒼弟子,震驚之色寫在臉上。
陳星河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還真是通過糞車往外運送黃金,只是他能想到,難道照影門想不到?肖燊已經(jīng)活成精了,任由糞車四處溜達顯然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