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辭演
但是蘇岑遠好像并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意思,他劃開手機后,眼角略帶玩味地打開了一個視頻,放到了言歌的眼前。
視頻里隨即發(fā)出了嗚嗚哇哇的聲音——一個醉鬼坐在床沿上,拉著蘇岑遠哇哇地哭,哭了一會兒還不夠,還趴到了蘇岑遠的肩膀上,抱著蘇岑遠哭。一邊哭,還一邊用蘇岑遠的衣服,蹭眼淚鼻涕。
言歌定睛一看——這視頻里那個醉鬼……不是就自己嗎?
手機畫面里,蘇岑遠被她抱住,他高高地舉著手機,從她腦袋后面,俯拍著她這個醉鬼。言歌者才意識到,原來蘇岑遠衣服上那些不明污漬,應該是她蹭的粉底液……
說時遲那時快,言歌眼睛一轉(zhuǎn),伸手就想從蘇岑遠手里,把手機搶過來,但是,蘇岑遠像是早就料到了她會消滅犯罪證據(jù),眼疾手快地把手機往身后一按。
言歌撲了個空,蘇岑遠卻一臉的壞笑,他抬眼注視著言歌說道:“言老師,你這是要消滅犯罪證據(jù)啊,那可不行。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成抹布了,新買的Burberry,很貴的?!?p> 言歌見偷襲不成,當即又換了個招數(shù)。索性往床頭一靠,作出一副大佬的樣子。她拿過床頭柜上手機,打開微信,雙手交叉在胸前,對著蘇岑遠的挑眉道:“收款碼打開來掃一下,衣服我賠給你?!?p> 可蘇岑遠哪里是要她賠衣服,他緩緩起身,從地上坐到了床邊上。雙眼直直地看著言歌,握著手機的手撐在身后,手指不停摩挲著手機屏幕。滿面不懷好意的笑容,對著言歌說道。
“言老師,衣服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論,但是你是不是要……先收拾一下自己?”說著,順手拿起了床邊上的圓形梳妝鏡,送到了言歌的眼前。
“我去——”言歌被鏡子里的“妖怪”下了一跳,瞬間從床上一躍而下,沖進了房間的衛(wèi)生間里。
衛(wèi)生間的鏡子里,映出了她哭花的臉。她臉上的眼影都糊到了額頭上,眉毛一條長一條短,眼線全部哭花掉,臉上還沾著幾根假睫毛……
“言老師——沒想到你喝醉了喜歡哭???蘇岑遠半倚靠在衛(wèi)生間門外,嘴里說著風涼話,臉上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蘇岑遠!你們家老的少的合在一起喝我一個人,以多欺少不要臉!你有種和我單挑??!”言歌一邊卸著妝,一邊氣急敗壞地喊道。
“單挑可以啊,隨時奉陪!”
蘇岑遠見自己的成功地激怒了言歌,似乎還有些高興,油嘴滑舌地挑釁道,“不過我得先回房間換個衣服,畢竟這件衣服上,都是某人的大鼻涕!”蘇岑遠剛說完這句話,立馬火速撤退,一溜煙兒就沒了人影。
“蘇岑遠——”
言歌被氣得火沖到天靈蓋上,但又不能這幅德行,跑出去找人理論。心道,“真是大意翻了船,沒想到蘇岑遠的酒量那么好。這次不但出了丑,還被蘇岑遠拍了下來……蘇岑遠他是有毒么?她有什么好拍的!”
她三下五除二卸好了妝,暗下決心,今天晚上,要么讓蘇岑遠刪掉視頻,要么就直接報廢他的手機!
可正當言歌重整旗鼓,準備去找蘇岑遠算賬的時候。突然而來的電話,打斷了言歌原本的計劃,甚至可以說,是直接終結了她的假期——
電話鈴聲急促地在臥室里響了起來,言歌爬到床上,從被子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機。她一看,是小白打來的。
“姐!出事兒了!剛剛楊總打電話過來,說王麗莎不演了!”電話那頭,小白的語氣一下子就慌了。
“不演了?你說清楚,什么叫不演了?楊總到底怎么說的?”言歌也被著突如其來的悶雷,砸了一個正著。但是眼下,她可不能和小白一起慌。
言歌這部戲雖說是個雙男主劇,但除了蘇岑遠和唐宋這兩位大男主外,還有的一個人戲份僅次于他們——那就是在劇中,飾演唐宋姐姐角色的王麗莎。
而這個王麗莎呢,也真是說來話長了。
她算是大有來頭的,原本是電影學院的科班畢業(yè)生,在校的時候就有?;ǖ念^銜,專業(yè)成績優(yōu)秀,外形條件也好,是那種標準的九頭身美女。
可她剛畢業(yè),就和C市最著名的房地產(chǎn)商人結了婚,甚少出來拍戲。而這部戲現(xiàn)在最大的投資人,就是這位著名的房地產(chǎn)商人——楊有成。
據(jù)說是王麗莎在家里,看見了這部戲的劇本,便纏著楊有成,非要來試這個角色。當時選角都已經(jīng)進到第二輪了,資方突然間塞人進來,言歌也是很頭疼。
但好在,楊有成不是個色令智昏的人。他深知專業(yè)的人,做專業(yè)的事兒。他和言歌保證,不參與選角的意見。但是呢,還是希望言歌可以見見他老婆。
大投資人都那么退步了,言歌要是再推辭也不合適。于是她特意空出時間,和王麗莎見了一面。可言歌也沒想到,試戲的效果還挺好。加上她又是金主爸爸塞進來的人,言歌想著,既然不會影響到劇的品質(zhì),也就定了她演姐姐這個角色。
按道理來講,王麗莎自己爭取來的角色,合作的又都是的影帝和視帝,她沒道理無端辭演才對。
言歌百思不得其解,等著電話那頭的小白給她一個理由,但小白的回答卻讓她更懵了……
“楊總什么也沒說,就讓你馬上打電話給他,還說多晚都可以。”小白的回答戛然而止,電話兩頭同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就這樣?”言歌訝異于這沒頭沒尾的交代,率先打破了沉默。
“就這樣?!毙“椎恼Z氣也很無辜,她回憶著今天在片場發(fā)生的一切,解釋道。
“我今天剛到現(xiàn)場,就聽見王導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我問了副導演才知道,今天下午王麗莎人都沒有來。我打電話給她的助理和經(jīng)紀人,但是都沒人接。最后我實在沒辦法了,就打給了楊總。結果……楊總就和我說了辭演的事情?!?p> 小白說完后,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沉默。不確定言歌是在思考對策,還是在震驚中沒有緩過來。她沒敢出聲,看了看手機屏幕,確定自己仍然在通話中后,一言不發(fā)地等著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