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討伐魔人(3)
司瀛騎馬既快又穩(wěn)當,一身純白長衫顯得仙氣飄飄。
林琬婧看著眼前不斷變化的景象,慢慢定格成一家非常豪華的酒樓。
寫著“醉夢春”的牌匾高高懸掛,以檀木作梁,沉香木門上掛著鮫綃寶羅帳。而更里面的大堂座無虛席,不少穿著薄紗的妖嬈女子來回走動著,一片紛華靡麗。
這不是青樓嗎?!
林琬婧大驚,雖然她呆的地方黃沙漫天,但是這種樣子的酒樓鬼靈教有不少。
司瀛來這里干嘛?
司瀛下馬,淡然的往里走。林琬婧連忙拽住他的衣袖。
“等等!司瀛,你……你一個女孩子……不可以來這種地方呀!”
司瀛頓住,不解的問:“為什么?”
林琬婧抬眼,便看到里面一個大漢正把酒杯放在女人的胸脯上喝著。她臉一紅,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兩個美人突然到來,大堂里的男人們不約而同的望了過來,一個清冽素靜,一個俏麗活潑,著實吸引了在場的目光。
林琬婧拿出絹扇擋住周圍投來的視線。
不怕不怕,司瀛姐姐在身邊,我才不怕這些人呢!
等林琬婧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擁擠的大堂內(nèi),不知什么時候,以司瀛為半徑的一圈都空了出來。
周圍也隱約傳來私語。
“那不是司瀛女俠嗎?天璣宗的大弟子,我還是第一次見藍色劍穗呢。”
“這一定是司家的親傳弟子,咱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哎喲算了吧,據(jù)說司瀛女俠性情冷漠,不近人情,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們這些小門戶之派。”
“唉,我素聽聞司瀛美貌,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p> 司瀛則像個木頭一樣站著,絲毫沒有揉捏之態(tài),這種冷酷傲然的氣質,基本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哎呀~真是稀客呢?!币坏狼妍惖穆曇魪臉翘輦鱽?。
一個穿著灰紫華袍的男人緩緩走來,他體型削瘦,細長的手指拖著煙袋。朱紅的唇緩緩吐出煙霧,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柔黑的青絲散開著。
林琬婧第一次見到能和妖柔嫵媚完美融合的男人。
男人緩緩走來,手搭在司瀛的肩上?!罢嫦∑妫闵磉吘尤贿€能帶個……小女孩。”男人的視線打量著林琬婧,眼底帶著無盡的笑意。
男人的眼神如蛇蝎般,林琬婧被盯的發(fā)毛,下意識往司瀛背后躲。
司瀛薄唇抿成一條線,眉頭皺了皺?!捌疃Y,別逗她。”
“嘁~”祁禮不滿的砸吧嘴“有事才想起來找我,跟我來吧?!?p> 祁禮轉身,身后的侍女拖著他的長袍,這男人真是把什么金銀珠寶都掛身上了,在琉璃燈的照射下金光燦燦的。
***
房間里
祁禮靠著玉錦絨枕,整個人橫在躺椅上,蟬絲般柔滑的衣襟里露出凈白的皮膚,祁禮作為一個男人妖嬈的不像話。
司瀛一屁股坐在小凳上,直接丟過去一個令牌,頭都沒抬一下。
天璣宗專屬令牌,把這個給商家,天璣宗就會直接給商家付款,可以說是司瀛的移動金庫。
“幫忙,找人?!?p> 祁禮不滿的撇嘴,把煙袋放在旁邊:“司瀛,你就算打扮成女人,也一點都不夠味道?!?p> “你比我強?!?p> “我倒是可以隨心所欲,可你們天璣宗那幫人……巴不得你永遠是這女人身份。”
司瀛壓著眼眸,他對自己是男是女根本無所謂,他只要殺,殺了魔教的所有人,為母親報仇。
司瀛和祁禮單獨進入了一個房間后,林琬婧則被侍女帶到客房休息,但她還是一頭霧水,不知司瀛到這里來干什么。
“請問,你們這里不是……”
“是青樓哦~”侍女笑瞇瞇的為林琬婧倒上茶水“不過這是明面上的生意,主人一直在做情報交易?!?p> 好吧,看來是她想多了。她就說嘛,司瀛怎么可能無緣無故來這種地方呢~
桌上擺著好幾種糕點,玲瓏精致的甚是好看。
林琬婧揣了一把在懷里,邊吃邊走。
祁禮帶他們來的是地方是“醉夢春”的暗室,與外面華貴靡麗不同,暗室的裝潢帶著神秘冷決。
林琬婧耐不住無聊,四處游蕩,來到一扇房門前,祁禮正好走了出來,見到她,便是亮眼含春的笑道:“姑娘倒是好奇心很重?!?p> “我……我太無聊了……”林琬婧心虛的說道,之前的侍女吩咐自己耐心等著不要亂跑,這下剛出去就被逮個正著。
“鬼靈教的圣女倒不像傳聞中那般嗜血狠辣呢?!逼疃Y笑盈盈的吐著煙霧,那帶著濃重柏樹熏香的味道讓人目眩。
林琬婧心頭一振,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不要小看販賣情報的人哦?!逼疃Y像是會讀心術般。
林琬婧皺眉:“我雖是邪教圣女,但我一心向善,不會和惡人同流合污?!?p> “沒人買你的情報,我也不會閑的無趣說給某人聽。”這個某人自然是指司瀛,那個嫉惡如仇,劍下全是魔教亡魂的司瀛。
看著眼前媚眼如絲的男人,林琬婧沒頭沒腦的問道:“祁禮,你和司瀛女俠是不是戀人……”
林琬婧忍不住腦補,一個俊俏颯爽,一個陰柔妖媚,還挺配。
祁禮靠在墻上,歪頭細喃:“戀人……”隨后哈哈大笑起來,削瘦的身體抖動,撐著腹部靠在墻上。
林琬婧不解的眨眼,她說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嗎,把這人樂的直不起腰。
祁禮笑過,冰涼的手指戳在林琬婧臉上:“小姑娘,我可一直喜歡的是女人哦?!?p> ?。???
林琬婧滿頭問號,司瀛氣場強大到別人都不把她當女人看了嗎?
正想著,屋內(nèi)走出一道白色人影。司瀛逆著燈光,長長的睫毛倒影落下,棱角分明的側面顯得凌冽。
看樣子事情辦好了。
司瀛徑直朝前走,林琬婧連忙蹦跳著跟上。
看著一高一低遠去的背影,祁禮緩緩吐煙,眼眸半瞇,閃過有趣的光。
***
從“醉夢春”出來,司瀛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紙,手指捏住用力一甩,黃紙頃刻間化作煙塵。
林琬婧覺得好神奇,還沒來得及問這是什么,便見到煙霧慢慢具象化成一個人形。
舟瞿!
司瀛原來是去買舟瞿的位置,這下糟了!
林琬婧吃驚,她沒想到司瀛對邪人的執(zhí)念這么強,難怪令魔教眾人如此聞風喪膽!
“司瀛,我覺得張家鎮(zhèn)的事……”想到舟瞿有可能慘死,林琬婧連忙說道。
“唉……???”
沒等她說完,林琬婧只覺得腰部被勒住,身體一輕,她被司瀛直接抱上了馬。
“有什么事之后說。”司瀛目光沉沉,讓林琬婧坐在自己前面。
林琬婧還在感嘆習武之人力氣真是大,馬兒已經(jīng)快速奔跑起來。
與之前死命抱著司瀛的緊張感不同,這次被司瀛雙臂環(huán)繞著,有說不出的安全感,她的身上也散發(fā)著淡淡的幽蘭香。
這特殊的香味,林琬婧總覺得在哪里聞到過。
騎馬的司瀛此時非常不解,看著面前小小一只的少女。不管林琬婧在前在后,一靠近她自己的身體就很不正常。
以后還是要兩匹馬吧。
司瀛暗自想著,也許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獨來獨往的他已經(jīng)默默將這個少女納入出行計劃之中了。
***
陳家溝
這里離張家鎮(zhèn)非常遠,而且位置偏僻。
舟瞿在一處破屋歇腳,他熬著一鍋白粥,然而坐在一旁的女子突然不安起來,“嗚嗚哇哇”的喊著。
“舟……走走……舟。”
“怎么了綿兒?”由于蘇綿兒口齒不清,舟瞿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走舟走!”蘇綿兒看上去很著急,手一揮,把熬著滾燙白粥的鍋打翻,里面的熱湯多少濺在她的腳踝和手臂上,這下她哭的更厲害了。
舟瞿連忙抱起她放在一邊,眼里充滿心疼,他輕輕的吹著蘇綿兒受傷的地方喃喃道:“綿兒不哭,好綿兒不哭。”
蘇綿兒自從癡傻后,總是會傷害到自己,自己是萬不可能離開她。
正當舟瞿準備起身重新熬粥時,一把冰冷的劍鞘已放在了他的脖頸處。
只一瞬間,這個破敗的小屋比平時寒冷了數(shù)倍。
舟瞿作為習武之人,已經(jīng)感受到森森煞氣從背后傳出,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他輕笑,還萬幸自己能從司瀛手下逃過一劫,沒想到還是癡人說夢。
舟瞿轉身,一襲白衫襯著司瀛,顯得又仙又颯,手上黑到深不見底的劍鞘穩(wěn)穩(wěn)的停在自己脖頸處。
司瀛看著面前的二人,一個是殘忍嗜血的邪人,一個是毫無內(nèi)力的……普通人。
司瀛有些不解,他不會傷害普通人,只不過這個邪人必須死。
舟瞿本就不是司瀛對手,再加上這幾日帶著蘇綿兒奔波內(nèi)力耗盡,此刻他只希望門口的圣女能幫他保下蘇綿兒。
舟瞿緩緩閉上眼睛,不做抵抗。
司瀛面無表情,在他看來魔教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隨之,那漆黑不見底的劍鞘伴著勁風落下。
然而下一秒,一席粉色飛快的跑過來。
“不要!”情況緊急,林琬婧顧不了那么多,跑過去擋住舟瞿。
司瀛心中一驚,握著劍鞘的手徒然一抖,強行卸下手中的內(nèi)勁。
得此空隙,舟瞿感恩的朝林琬婧點點頭,抱起蘇綿兒,使出最后的內(nèi)力從窗戶逃出。
司瀛的手指因強行停止運功有些變形,慘白的骨節(jié)有些滲血,他的內(nèi)力極深,所以自己阻止自己給身體帶來非常巨大的疼痛。
林琬婧心疼的湊上去,“司瀛,你有沒有事。”
司瀛反手打開她的手,劍眉壓著眼眸,眉頭緊皺,線條分明臉的上帶著這幾日從未見過的憤怒。
“我說過不要搗亂。”
“不是的司瀛,你聽我說!”
林琬婧抓著欲轉身離開的司瀛,想解釋張家鎮(zhèn)的種種。
司瀛背對著她,高高束起的長發(fā)也擋不住周身散發(fā)的憤怒,清冽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還要攔著我嗎?”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林琬婧不要命似的跑在舟瞿面前,司瀛沒由來的心里不舒服。